她并没有纠结太久,将那块刻好字的同心锁,仔细收好后,伸了个懒腰,进了屋。
屋里的灯,已经被吹熄了几盏,只剩床前的两盏,显得有些昏暗。
陶夭见陆九渊已经歇下了,便放轻了脚步,随便洗漱了下,便爬到了床上,在男人身侧躺了下来。
想到后天的七夕,她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她辗转反侧,最后腿一伸,架在了陆九渊的身上。
见他没有醒来,她胆子便更大了些,索性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折腾一番后,她终于有了睡意。
她睡着后没多久,原本闭着眼睛的陆九渊,却睁开了眼睛。
看着将腿大刺刺架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丫头,在他面前,是越来越随意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将她的手和腿挪开,然后坐了起来。
枕头掀开,露出一块同心锁。
若是陶夭看到了,必定要大吃一惊。
陆九渊拿起那块同心锁,摩挲了一会儿,取来一把匕首,低头在上面刻起了字。
……
临州城的七夕节,比别处盛大。
到了这一天,节日的气氛很浓郁,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挤满了少男少女,有去河边放灯许愿的,也有去鹊桥上挂同心锁的,非常热闹。
陶夭这几日一直在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
到了这一天,她早早便拉着腿伤已愈的陆九渊,打算出去逛逛。
结果刚到门边,便看到陶泠等人站在那里。
“四姐姐,你也太慢了,都等你好久了。”看到陶夭,陶怜忍不住抱怨道。
陶夭:“……”
不是,她没想跟她们去逛啊。
“快走吧。”陶姝催促了一句。
陶夭张了张嘴,看了眼陆九渊,见他不反对的样子,她郁闷地说:“怎么就你们几个,我爹、我大伯呢,他们不去吗?”
“我爹说,这种节,是小姑娘过的,他就不去了,至于三叔,他一早就跟木兰姨出去了。”陶怜道。
陶夭委婉地说:“那你们可以自己去玩,不用等我的……”
陶姝瞥了她一眼,在她耳边,小声道:“陶夭,你可真是重色轻姐妹啊。”
陶夭:“……”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站着的陆九渊,忍不住凑到三姐妹面前,小声道:“陆九渊也要去的,你们不怕他啊。”
“有什么好怕的?陆国公妹夫又不会吃人。我们还同桌吃过好几次饭呢。”陶姝不以为然。
“就是啊,姐夫有什么可怕的?”陶怜也附和。
陶泠笑道:“我看陆国公妹夫人很好啊。”
陶夭:“……”
以前是谁在她面前说陆九渊有多可怕多可怕的?
怎么她们现在都不怕了?
还一口妹夫,一口姐夫的!
什么时候,陆九渊在她们眼里,变得那么和蔼可亲了?
陆九渊拍了拍陶夭的脑袋,“走吧。”
“哦。”陶夭应了声,奇怪地看着已经走到了前面的男人。
她怎么觉得,他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啊。
“走吧,还杵着做什么?”陶姝和陶怜,一左一右,架了她往前走。
陶夭:“……”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三人,她们不觉得她们的存在,很扎眼吗?
这让她还怎么跟陆九渊单独约会?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幽怨了,陶泠轻声笑了下,“夭夭,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识趣,打扰到你跟陆国公了?”
陶夭噎了下。
怎么二姐那么清楚她心里所想?仟千仦哾
还是说她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也……没有啦。”她违心地说。
“那就好。”陶泠弯了弯眼睛,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陶夭:“……”
“其实这丫头在心里就是嫌我们碍事了。”陶姝毫不留情地戳穿陶夭。
“你知道,那你还跟着。”陶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陶姝似笑非笑,“我就是要跟着啊,看到你一脸憋屈,我不知道多开心。”
陶夭气得去拧她。
她就没见过这么坏心眼的人。
二人打打闹闹的,好不容易才被陶泠分开了。
她一手拉住一个。
“夭夭已经出嫁了,以后跟陆国公相处的时间,多得是,但我们姐妹能待在一块玩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明年开春,姝儿也要出嫁了呢。”
听她这么一说,陶夭和陶姝都安静了下来。
二姐说得也没错。
等大家都嫁人了,能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她们应该珍惜。
这么一想,陶夭都要忘了陆九渊的存在了,接下来一直跟姐妹们腻在一起。
不过在经过一个摊子前时,陶姝突然推了陶夭一下。
“就到这里吧,你跟陆国公去玩,我和二姐、五妹,也要去别处玩了。”
陶夭:“……”
“跟陆国公好好去玩吧。”陶泠捏了捏她的脸,拉着两个妹妹走了。
陶夭反应过来时,三人已经走远了。
她鼓了鼓腮帮,有些拿她们没办法。
刚才还非要跟着,现在却说走就走了。
她吐了口气。
转身,这才看到陆九渊站在摊子前,低头在打量着摊上摆着的同心锁。
摊子上,各种各样的同心锁都有,有刻好字的,也有没刻字的,已经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前来挑选。
陶夭凑到陆九渊身边,随手拿起一块,故作不解地说:“这锁好精致,可是有什么用途呢?”
“你不知道?”陆九渊转头看了她一眼,黑眸中有笑意。
“我不知道啊,难道你知道?”陶夭眨眸反问。
她自然是知道的,她早就打听过了,所以才会提前买好锁,亲手刻字。
想到此,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袖口。
“走吧。”陆九渊放下手里的同心锁,温声说了一句。
陶夭一愣,抬脚跟了上去。
看来,陆九渊是真的不知道那同心锁的用途呢。
她并不奇怪他不知道,可是心里却有股淡淡的失落。
至少,看到他站在那里打量同心锁时,她以为他会买一块刻好了字的,然后带她去鹊桥那里挂锁。
但很快,她便甩了甩头。
算了,陆九渊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这样的浪漫?
而且,他不懂,没关系啊,她可以自己挂。
她挂了也是一样的。
反正她祈求的也是二人的姻缘能够长长久久。
想着,她忍不住又摸了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