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阁下?”司南誉心头一紧,“诛心人”真可谓阴魂不散,他总是在不意的情况下出现。
“老夫有话要跟你谈!”
“此时此地不宜?!”
“到后花园,老夫先去等你!”说完声音顿杳。
司南誉略作考虑之后,悄然离开。
二夫和月女根本就没发觉。
后花园。
花本深处。
司南誉三浪与“诛心人”面面相对。
“阁下要跟在下谈什么””
“司南誉,开门见山地说,你对石家堡既不是寻仇报复,也不是为本无其事的‘玄功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司南誉考虑了许久。
“阁下对在下紧盯不放,目的又是什么??
“究明—个真相。”
“什么真相?”
“你先回答老夫的问题。”话锋略略—顿:“司南誉,我们都在暗中摸索,都想发掘什么却又苦于找不着着手之点,如果尔虞我诈,只是在费时间,兜圈子,永远得不到真相,不如坦诚相见,无论恩怨情仇,爽快作一了断。”
“有道理。”司南誉点点头:“不过,首先要澄清—点,阁下的立场,是为了个人还是石家堡?”
“二者都有,看事论事。”
司南誉疾转了—个念头,反正凭自己的身手,绝不怕对方玩什么花样,敞开来谈,也许真能发掘出事实真相。
“好,我们就敞开来说,在下目的是要查明多年之前所发生的一桩离奇公案。”
“什么离奇公案?”
“石夫人母子惨遭杀害的公案。”
“诛心人”身躯陡的一震,目芒变成了银线。
“这公案……跟你有关?”
“有!”很决断的回答。
“诛心人”凝视了司南誉许久。
“关系何在?”
“在下暂时保留!”
“诛心人”又沉默了一会。
“别人的家事为何由你来查?你以什么理由干预?”
“当然有我非查不可的理由,在下说过暂时保留。”
“你是要查凶手还是……”
“对,查出真凶,要他还出公道。”司南誉的目光变成了霜刃:“阁下与石中龙是至交,处处显示在暗护石家堡,对此公案何以教在下?”
“诛心人”无言。
“石中龙何以会神秘失踪??
“诛心人”仍无言。
“那现在应该由在下来请教了,阁下刚才说紧盯在下的目的是想究明—个真相,什么真相?”
司南誉以一种钢铁般的言态发问。
“现在问题简单了,老夫要究明你对石家堡所采取行动的目的和动机,你已经说出了重点,就是如此。”
“究明了又怎样?”
“说过了,作适当的了断。”
司南誉咬咬牙。
“你能代表石中龙作了断?”
“可以!”诛心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包括人命债?”
“不错!”
司南誉大为震撼,“诛心人”竟然要代石中龙了断恩仇,居然包括人命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暗夜,看不见脸上的神色,但“诛心人”的目光是坚定的,这证明他说的绝不是假话,司南誉看得出来。
想不到骄横跋扈的石中龙居然会交到这种肝胆赤诚的朋友,敢于放言为朋友卖命,江湖上确不多见。
“阁下堪称义薄云天‘”这句话不知是褒还是嘲讽。
“尽本份而已!”
“以阁下的能耐,难道查不出石中龙失踪的原因?”
“司南誉,老夫已经承诺代他了断,一个残废之人失踪对你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你还有什么未竟之言?”
“好,那请阁下答复,石家有几人会使‘都天令’?”
语音沉凝而有力。
“以老夫所知,此项绝技石中龙并未传授任何人。”
“确定?”
“可以这么说!”
司南誉心念疾转,把到口边的话硬咽了回去,因为还有另外—个同样的问题必须查证,这是他今晚潜入石家堡的主要目的,既然凑巧碰上“诛心人”甘愿承揽—切,这是极佳的查证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在下有个问题阁下务必要回答。”
“你说!”
“二夫人玉凤是什么出身来路?”
“诛心人”像被蜂螯蛇噬般猛打一个战颤,目芒连闪,好半晌才开口。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别问为什么,请回答。”
“这……不清楚。”
“好!话到此为止,既然阁下不愿坦诚以见,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准此而沦,阁下所谓要代石中龙承担一切恩怨根本不足信,到底居心何在阁下自心明白,在下不想猜测,今后行事各凭心意,最后—句话,凡是干预在下行动的,在下将视之为敌。”
司南誉微显激动,他倒不是用激将法,而是由衷之言,反正他已都有了头绪。
“诛心人”目光游移不定,显然他在急转念头。
司南誉徐徐转身,准备离去,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只要“诛心人”敢再干预,他就绝不留情地出手。
踏出了三步……
“司南誉,你稍待!”
“怎么?”司南誉止步,但没回顾。
“我们平心静气把话说清楚。”
“阁下准备实话实说?”
“嗯!”
司南誉缓缓回过身来。
“阁下请说,在下在听!”
“老夫先要知道你的出身来历。”
“在下不接受任何条件,阁下愿就说,在下所保留的那份,必须要等到最后时刻才能公开,但也只限于特定的对象,如果阁下成为特定对象时,不劳动问在下自会主动奉告。”
司南誉坦白的表明态度,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诛心人”的目芒又变为栗人的银钱。
司南誉地抬了抬手,低声道:“有人来了。”
他是凭超感觉感受出来的,就像发觉“诛心人”来时一样。
“诛心人”凝神默察了—阵才点头道:“司南誉,你的功力在老夫这上。”
这是由衷的赞美,他经他早警觉。
司南誉没吭声,专注于逐渐接近的人。
人已到,不止一个,是三个,停在三丈外的花径上。
司南誉与“诛心人”停身的位置树密叶茂,从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而不虞被对方发现,以两人的功力,三丈之隔根本不成其为距离,听觉不会受阻。
花径透空,可以看出是一老二中年。
“总管,准能碰上‘诛心人’么?”中年之一问。
“机会很大!”老的回答。
司南誉与“诛心人”互望一眼。
“诛心人”微颔首,表示对方是找他来的。
司南誉却是精神大振,这老者被称作总管,照“阴阳童子”所提供的名单,老者便是“丰都客”官天霸,被江湖尊为暗器之圣,这对付秘密门户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他突然想到被灭口的执法包金戈,他是死于“都天令”,官天霸既是暗器之圣,对此道当然有独到之处,模仿石中龙的“都天令”不无可能,何况还有得力内应……
“请示总管……”另一中年开口:“如何行动?”
“照特使的指点,你两个立即进入监视位置。”
“遵令!”二中年齐声回答。
“记住,发现‘诛心人’踪迹时立即发出讯号,不可现身,以免平白牺牲,由本座亲自对付,勿伤堡中武土!”
“属下遵命!”二中年分开,各朝一个方向走去。
“诛心人”立即用手势表示要司南誉去对付右边的一个,他自己对付左边一个,然后再回头来对付官天霸。
两人悄然各扑目标。
官天霸站在原地不动。
气氛变得十分诡谲。
“啊!啊!”两声低沉的闷嗥从不同方向传来。
官天霸身躯一震,他已意识到发生了情况,正考虑采取行动,一条人影幽灵般飘现他的身前,是个蒙面人。
“诛心人?”官天霸脱口叫出,目中绿芒立盛。
“你们是特到此地来找老夫的?”
“不错!”
“找老夫何为?”
“除敌!”
“哦!你是谁?什么立场?”
“这你就不必问……”
突地,一个声音接口道:“秘密门户总管‘丰都客’官天霸,靠暗器起家的!”
发话的是司南誉,他这么说是提醒“诛心人”防范对方的暗器。
“什么人?”官天霸栗声喝问。
“嘻!是我,‘天理人道流’开山祖师司南誉。”
随说随现出身来,站在花径的另一端,与“诛心人”相对,把官天霸夹在中间。
官天霸左右一扫,然后绿芒偏向司南誉。
“原来你小子就是瞎跳胡蹦的司南誉,老小子应该也到了?”
“他老人家才不屑跟你这等角色对手,我司南誉对付你已经是嫌过头了,你那些破铜烂铁要使就赶快抖出来,不然我一出手你可就没机会表演了!”
司南誉这几句狂话足以把对方气扁。
“司南誉,由老夫来对付他!”诛心入脚步一挪。
“你阁下—边凉着,留点精神,我们的话还没谈完。”
言中之意很明显,他怕“诛心人”应付不了官天霸的暗器,如果有失闪的话,未竟之言就无法谈了。
“嘿嘿嘿嘿……”官天霸怒极而笑:“一客不烦二主,你两个干脆齐上,省得本座多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