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解一个人,最好先了解他周围的一切。他在什么环境下长大?他的疆域地理山川如何?他所辖的人民究竟是何种面目?我聘请了几位北朝名儒,披星戴月、孜孜不倦地学习北朝的典章史籍。读书虽然毫不拉近我和皇帝的距离,但司南誉在我的心目里,不复是块孤立的岩石,而是北朝洪流的砥柱。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欢呼声。等欢呼声稍为小了一点。那人才继续说道:“哈哈,大家是不是都冲着这些英雄美人来的啊?说起来,如天谷真是非常的荣幸,这一次不只是请来了江湖英杰榜上排名前十的少年英雄中的五位,而且六大美人也到了五个。各位,天下盛况,以此为最!”
对上这种情景,孟欢欢却是哈哈一笑。她大步越过,一边走,一边清声说道:“月湖巨石,动用了数十人,那数十人,现在还关押在赵王宫中。这世间,姬连鬼神之事也敢伪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哎,明明恶毒之极,却老是装出一副委屈可怜温柔之相。太子你还真是有眼无珠啊,有眼无珠啊。”她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扬长而去。
“何必遮着。”伸手拉下孟欢欢的手,指尖轻点那欺霜赛雪的玉容,不似以往的轻佻,反带着一种似是遣憾似是叹息的神情,“当笑便笑,当哭便哭,这是你们的自由。”末了似还是忍不住,轻轻捏捏那柔嫩的肌肤,“这样的佳人,我若是个男子,定尽一生让你无忧!”
“那好啊。”孟欢欢冷冷一笑,不再多说什么,看着司南誉珍重地将手绢收好,耳边不由响起清越的话语:“司南誉受他们李家忠孝仁爱的灌输影响太深,未必能如你所愿,利用我来诱使他为你尽忠。”可是,那仅凭直觉的天真女孩怎不多想一想,一旦一个人只剩下唯一的依靠,就会将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全部托付,就像清越自己对司南誉一样,那么孟欢欢也有信心,让司南誉终有一日将他的忠诚和力量全部奉上。
说是宴席,我一直以为是一张圆圆的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喝酒。却没想到,却是我和司南誉坐在高高的主席之上,下面左右各一张小桌子,说是有一边是留给慕容大的,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只要能够见面,也就不斤斤计较这些小节了,想想司南誉毕竟也是太子了,架子有时候还是要端一点的
门外弟子立即答应,过得半刻左右,这两个闻名天下的双剑合璧就出现在了正厅中,依旧是一红一白,只是玉宁将头发挽上去,做妇人打扮,见她和翩翩的神态,这二人似是火速结为了夫妇。苏摇一见到他俩,立即想起当日在杏花林中的情形,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大,他显然也想到了那日,两人目光一撞,苏摇急忙转头,面上慢慢红了。
因为这个意外,气氛尴尬地沉默了一下,连忙识趣地打岔道:“哎呀!这儿的景色真是,早也美,晚也美,晴时使人安宁喜乐,雨中叫人思幽心静,月下更是意蕴悠远,恍如仙境,我这才明白,画儿技法再工,却为何总是做不到羚羊挂角、无迹可循,唉!富贵误人!”
老妇人跪在雨中,声音哽咽。她忘记了我只是公主,还没有成为孟欢欢。但是她看见我,就好像瞻仰了皇帝天颜。她身后有一群小孩,个个都被秋风冻得两腮通红,但是他们的眼睛和黑枣子一样明亮,对我好奇地望着。我自己被战争夺去父亲的时候,也那么天真吧……我将婴儿还给老妇人,又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地说:“老人家请起。皇上出征在外,但在,百官在。长安的人心就是长城,外人怎能击毁?你且平心静气,等到胜利了,必将与子孙们重返故园。”
大家都看着台上,就连那些本来漫不经心的。各有用心的人,也全部停止了动作。专心的期待的等着慕容大的出场。孟欢欢也是这样。她大眼睛兴奋的一眨一眨的,小脸激动得通红。可惜戴了人皮面具看不出来。而她地双手,更是紧紧的抓着慕容大的大手,直到指甲都深深地刺到了慕容大的手心,她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见司南誉斜着眼睛瞅着自己,表情冷漠疏离。孟欢欢睁大眼盯着他,决定跟他说道理,“夫主你想啊,整个赵国,都是你的天下,妾又是一个妇人,以前有意脱离,都飞不过你的手掌心。”她说到这里,突然一噎,差点伸手打自己一巴掌:好好地,怎么扯到那里去了?这一下他更要胡思乱想了。
比起儿子的激动,司南誉却是一脸平静,伸手拍拍爱子的肩膀,目光柔和而慈爱,“十六岁真的不小了,那两个人,十六岁时,已经可以一手掌控……”说着却又停住了,怜爱的抚着儿子的头,“儿,爹爹现在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再过些年,你就会明白了,朝局啊……那个位置啊都是沾不得的,爹爹但愿你庸碌一生,至少却是平安一生!”
可是她,一个表面上给官兵洗衣缝补为生,实际已沦为卖笑营的鲛人女奴,又能怎样帮到他呢?就是方才,若不是管营及时出面阻止,她根本无法从那群**的纠缠中逃脱。可是,这些事,她永远也不会告诉慕容大,和他的苦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当初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那她就会努力忽视这路上的一切苦痛,只记得他对她流露的温暖和微笑。对于鲛人女奴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幸福。
但除了桃花,他只会将孟欢欢搂在怀里了。他抱着她,折桃花送给她,与她唱曲调情,唱的是那一曲《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稍儿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孟欢欢细细绵绵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渐渐、渐渐地,那声音变了,变成慕容大的声音,磁性、那磁性将我吸入地狱,万劫不复。
叹了一声,背过手,走了两步,沉声道:“苏摇,我在你娘生你和司南誉的前夜,做了个梦。依稀是有个神人拿着宝珠抛掷过来,我见那宝珠璀璨美丽、圆润可爱,心中大喜。醒来之后,你和司南誉就出生了。因此我一直以为你二人之一将来必然有所为,不是普通人物。你小时候过于惫懒,让人头疼,司南誉却好学激进。不瞒你说,我和你娘一直以为司南誉会成才的,于是从小难免对她多些爱护,忽略了你。你……心中可曾怨过爹爹和娘亲?“
受够了撩拨的众人正在翘首等待,忽然编钟、磬鼓声起,简洁素雅的大宫灯从台后缓缓拉升,终于将台上浅吟低唱的十二个女孩子照得清清楚楚:汉装素裹,莲足微露,堆得高高的一头乌黑云髻上只别了一支长长的累丝发簪,别无它物,质地不菲的素白锦缎和大红束腰在起舞时隐隐流光。
“是先进攻。你们的男人既然输掉了战争,你们就要背负命运。想给死去的人陪葬,又何必活到现在?活着的人,无所谓狠毒和仁慈,只要活下去!我是江南公主,却被带到冰封的北国。我父皇是在与北朝决战的战场上死去的,我母亲是因为我的婚讯病入膏肓的,但我还是活着而且……我想要尽可能地活得久。你们看到草原上的草是怎样生长的吗?我们女人也是。”我不想再说,女人们开始抽泣。
这时看到那首领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同时还拿着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不由更是开心得格格直笑。不过她现在被慕容大紧紧地抱着,挣扎了好几次,也没有挣脱开。已经神清气爽的慕容大命令道。转身就向林外走去。他刚一动,那两个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贴身护卫就上前一步。站在左边那个娃娃脸的汉子连声问道:“主子,你的伤?”
这一次立后,在司南誉的默许下,整个邯郸城一片欢声笑语,那火把插满了邯郸成的大街小巷,彻夜不息,最令得世人欢喜的是,司南誉仿慕容大当年,在树枝上挂满了各种兽肉,在肉下备慢一瓮瓮的浆,当然世人不知道的是,当年,赵王得孟欢欢便是凭借着这浆和家兽肉发家的。
窗外的雨忽变小了,淅淅沥沥的轻轻落下,细雨如珠帘垂在窗口,微微的凉风轻轻吹进,送来一缕淡淡的莲香,忽然之间,竟是这般的静谧,这天地是静的,这浠华宫是静的,这听雨阁是静的,这心……竟也是静的,这样的静是从未有过的,这静谧之中还有着一种他一生从未享有的东西……这种感觉……似就这般走至尽头……似也没什么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