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海梅笑话他孤陋寡闻:“上海迪士尼乐园还有VIp不用排队的通道呢,凭什么看病的地方没有?”
陈青云有感而发:
“这也太不公平了,合着有钱人就能享受特权?这不是逼着普通老百姓人人上赶着昧良心也要捞钱嘛。”
庄海梅无语!
她扭头看向坐在后排的男人,一脸不屑道:
“我说你今年到底是三十还是三岁啊?”
“政治老师上课的时候没告诉过你,人生而平等只是强调人的生命在价值上是等值的,但从社会人角度来说人生而不平等!”
“皇帝的儿子跟老百姓的儿子能一样吗?什么叫特权?有些人天生就有特权,你要是有本事升官进爵,你儿子以后也是特权官二代!”
陈青云见庄海梅一副看不上自己的语气脸上倒是一愣。
他突然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庄海梅变化很大。
就好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官场小白不知不觉已经进化成为对官场甚至对人情世故熟稔于心的社会人。
“哎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说话跟哲学家似一套一套,还知道什么叫科学?什么叫特权?”
庄海梅脸上一怔,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以前一直扮演的小白兔面具掉的有点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赶紧下车去看病吧。”
在庄海梅催促声中,陈青云动作拖沓下车,跟在庄海梅身后从这家医馆右侧一个小门进了院子。
医馆门楣上插着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上有个红底黑字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百年孙家医馆”。
说是医馆,房子外表看起来更像一个面积较大的私人医院。
打从古色古香的大门进来便是一个偌大的院子。
院子后面是三层同样古色古香的小楼,主楼的一楼是药房和收费处,二楼三楼分别是问诊处和住院部。
主楼两边分别是同高的耳楼,二楼左边耳楼是b超室之内的检查科室,二楼右边二楼则是化验科之类。
庄海梅带着陈青云穿过主楼,进入一个门上挂着“医疗重地闲人免进”的小门后,竟然发现三层小楼后豁然开朗还有个私家庭院。
院内小桥流水廊檐环绕,中间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山上有凉亭有树有花,远远看去透着幽远宁静。
穿过廊檐再往里走便是白色两层小楼,隔得老远能听到小楼里有老人闲聊孩子打闹声,估摸是孙家医馆自家人住的地方。
庄海梅俨然之前来过这里不止一次。
只见她熟门熟路穿过廊檐来到白色小楼前,冲着正坐在楼前花坛旁晒太阳的两位老人客客气气叫了声;
“孙奶奶,你宝贝孙女孙华丽起床没?”
被喊孙奶奶的老妇抬起满是皱褶的老脸看向庄海梅,顿时露出笑容道,“你这孩子最近可有日子没来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庄海梅难得一见的撒娇口吻。
老奶奶指着二楼一个房间像是吐槽更像炫耀:“丽丽昨晚看诊到半夜才休息,这会正赖床睡懒觉呢,你自己上楼叫她吧。”
庄海梅响快应一声要走。
老奶奶这才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男子,问道,“这谁呀?也是你和丽丽同学?”
庄海梅含糊应声:“嗯。”
陈青云被她稀里糊涂拉着往前走,上楼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你跟这家医馆的主人很熟吗?”
庄海梅也不瞒着,“算是吧。”
陈青云心中一梗,暗道,“竟然骗自己说什么VIp号?这么熟的关系鬼才相信需要挂什么号。”
两人走到二楼东边一间房门口,庄海梅示意陈青云先站在门外等会,她拧开门锁进门又关上。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房门再次打开。
庄海梅挽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长相秀丽的年轻姑娘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对姑娘说:
“丽丽,一会你可得好好帮我朋友看看,不到三十就这样传出去可怎么见人?”
被她称为“丽丽”的姑娘抬眸打量陈青云,眼神里先后闪过一道惊讶,估摸是因为他过于出色的皮囊惊到。
很快又换上同情怜悯眼神。
尽管她一句话都没说,陈青云却读懂这位“丽丽”医生心里想说的话:
“这家伙太可怜了!脸长的那么好看,居然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陈青云心中不悦。
他刚准备低头避开女医生审视的目光,被庄海梅一把拉过去介绍:“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名医孙华丽孙医生。”
转脸又对孙医生介绍:
“这是我以前单位老同事要是老领导陈青云,现任东湖镇的镇长,工作特别忙,你抓紧时间帮他诊断一下。”
陈青云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心里对庄海梅一见面就把自己的姓名工作单位说给这位年轻的女医生很不高兴。
又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病,干嘛非得把自己的身家姓名报出来?
孙华丽倒像是看出他的不自在,冲他温柔一笑道:“放心吧,保护病人隐私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你跟我来。”
说着,孙华丽前面领路。
陈青云尾随其后下楼进了一楼挂着“检查室”的房间。
庄海梅被挡在了外面。
孙华丽说,“病人做检查的时候外人在场不合适,你先在外面等着,大概十来分钟就能好。”
庄海梅闻言配合点头。
检查室大概三十多平方,里面除了摆放一些仪器,屋子中间最醒目是一张用于检查的医疗床。
孙华丽一进屋先打开空调,不一会功夫屋里温度高起来。
她带上胶皮手套,穿上白大褂,背对着陈青云吩咐:“你把裤子脱下来,躺到床上去,我先检查一下你外部特征有没有问题。”
陈青云一愣!
这姑娘一进门就让他脱裤子躺床上?
想想人家是医生,一天看病不知道要看多少脱了裤子的男人,对自己做了一会心理建设便按照她的话脱了裤子上床。
孙华丽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珠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感觉就像是一头被剥光的猪躺在餐桌上,旁边有个厨师正在思考,“这头猪到底是红烧呢?还是清蒸?”
陈青云觉的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才行,否则检查室里的气氛尴尬的令人窒息。
于是他咳嗽一声刚准备扔几句“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跟孙华丽闲聊几句。
还没来得及开口看见孙华丽冲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轻声道,“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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