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杨旭急问。
“算。”老大又是简短地抛出了这个熟悉的字。
“怎么算？”杨旭再问。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做？”老大反问。
“想。”杨旭坦诚地回答。
“那你的逻辑里，第一是什么？”老大问。
“安全第一！”杨旭直接回答。
“哈哈……怎么感觉这架势，有点像传销……”老大一听杨旭的回答，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无碍，无碍……”杨旭学着师傅的腔调，也调了个皮。
“这个票，你觉得能做不？”老大接着问。
“应该能吧……”老大刚才开了个玩笑，让杨旭忽然对这个问题有些警惕。
师傅选的，当然是能做的。
但他想起最初，做新肥化工的时候，师傅说，只是让他练练手的。
那……
那这个票，会不会又是……
“哈哈。好，就当能吧。”
“选股现在还没学到。不管先。”老大笑道。
杨旭松了一口气。
“那你觉得，大盘会不会影响你的票的走势？”
“或者说，你买这个票，需不需要考虑大盘的走势？”老大又问。
“这个……”
“这也不确定……”杨旭答。
“那如何保证安全第一？”老大问。
“那……”
“小仓位买？”杨旭答。
“嗯。符合条件。”老大肯定。
“那，比如明天，买个2成仓位，然后呢？”杨旭想继续推进。
“然后不就开始做了么？”老大悠悠地问道。
“啊？就完了？”杨旭一脸茫然。
“不是你想做吗？这不就相对安全地做了吗？”
“这不就是解决了你想做的策略了吗？”老大反问。
“这……”
“这不是还要一年翻倍的么……”杨旭委屈地说道。
“翻倍，是交易出来的，不是你规划出来的。”
“你做都没做，怎么挣出翻倍来？”老大再次反问。
“这……”
“那不等于什么都没有？”杨旭感觉，这聊一下午，不是白瞎了么。
“你觉得应该有什么？”老大又问。
“就是……”
“就是一般而言，不应该是，看中一个股票，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时候，用合适的模式，然后，在什么时候怎么弄……然后就挣钱了么……”杨旭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支支吾吾地嘟囔一堆。
“哈哈。那你不是都有模式了么？”老大一听这窘迫的抱怨，笑了起来。
“啊……”杨旭没有回过神来。
“最基本的常识，不就是，选择合适的股票，在合适的时候开始做，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卖掉，然后挣钱么？”老大给他总结了一句。
“……”杨旭再度语噎。
“那你觉得现在，你的票，到了合适的时候了吗？”老大问。
“不知道……”
“不确定……”杨旭已经有点晕了。
“那怎么办？”老大又问。
“那，不做？”杨旭接话。
“那就，等。”老大回答。
“啊……”杨旭终于回过神来了。
说了半天，搞了一大堆看似高深复杂的术语，研究了大半天的策略，模式，最终还是一句最简单的话。
这不就是卖菜的逻辑么？
选择合适的摊位，在合适的时间，进货，卖货，挣钱，完事。
可关键是，现在自己也不会啊……
师傅给了票，票是不用愁了。
可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间呢？
又什么时候卖呢？
再退一步，万一师傅没给股票呢……
那不就一眼瞎了？
……
一阵寒意，猛地从背后袭来。
一是他忽然觉得，现在，自己竟然连个入门的门槛都没摸到。
更让他忽然心生寒意的，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在门槛都没有摸到的时候，竟然在奢望一个月百分之十，一年翻倍甚至三四倍。
这……
这是个什么心理状态？
简直有点痴心妄想，甚至丧心病狂……
这违背了最基本的常识，规律。
“我去……”杨旭忽然间感觉到有点绝望。
“老大，我忽然间，感觉自己有点像个小丑……”
良久，杨旭醒过神来，跟老大分享。
“啊，什么情况？”老大似乎对杨旭这次的心理活动，完全没有预料到。
“啥都没学会，就口出狂言，要百分之十，翻倍……”杨旭解释道。
“哦，这个啊，哈哈……”老大一听，又笑了起来。
“能意识到这一点，就非常难得了。”老大马上回了一句。
杨旭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安慰。
“悟到这一点，就马上了。”老大又补充了一句。
“马上什么？”杨旭问。
“你的模式，你的逻辑，你的挣钱大业，就马上开始了，哈哈……”老大又笑道。
“啊……”
“真的假的……”杨旭心情似乎明朗了一些。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模式和策略。”
“最终挣钱的策略，一定是适合自己的策略。”
“而清醒地认识自己，是得出适合自己策略和模式的最重要的基础。”
“所以，认清了自己，你的策略，模式的框架就已经出来了。”老大继续说道。
“这样的？”杨旭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新手阶段，目标，不赔钱，少赔钱？”杨旭重新调整了思路。
“哈哈，可以。”老大回道。
“然后，小仓位开始做，积累经验，知识，数据。”
“然后根据做的情况，再慢慢形成适合自己的策略和模式。”杨旭感觉慢慢开始通畅了。
“嗯。你又悟出了一个现象，哈哈。”老大回。
“啊……啥？”杨旭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转移没有反应过来。
“经验，如果能够放在一个具有普遍性、普适性的逻辑体系当中，就上升为知识。”
“知识，如果能够放进符合规律的理论体系当中，就上升为科学。”
“哈，好像是这么回事。”杨旭答。
“那，所以，我们平时生活当中，接触的，绝大部分的信息，可能都是不科学的？”杨旭忽然脑子一转。
“哈哈，很有可能。”老大笑答。
“所以，我们生活在到处充满了谎言的世界，那句话，是真的？”杨旭似乎有点无奈。
“哈哈，也许吧。”
“那，科学再上升呢？”
“玄学？哈哈……”杨旭顺势问道。
“哈哈……”老大也笑了起来。
“也许，是哲学？”老大笑完，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