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说不定一会儿皇上还要叫他问话呢?我们母子整整两天滴水未站、粒米未进,万一皇上问话的时候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小吕公公想了想,觉得皇后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是一壶茶罢了,他也乐得跟一个将死之人行一把方便,说不定还能积一点德。
小吕公公便冲边上一个小太监努了努嘴:“去弄壶茶水来。”
伏皇后大喜,连连道谢:“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小吕公公扬了扬眉,腰杆子得意洋洋挺了挺。傲气十足。
啧啧,这可是昔日的皇后娘娘!
从来自己在她跟前只有跪伏在地小心恭敬的份儿,如今却倒过来了!
能得皇后娘娘一句低声下气的道谢,还真是长脸呢。
伏皇后又看了萧景淮一眼,儿子眼中的惶恐她无法安抚,儿子的不安她也无话可说,更不敢说。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于狠了狠心,扭头摇晃着大步走了出去。
那“母后!母后!”的嘶哑的呼唤声她也只能当做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或许因为伏皇后方才那一番话,小吕公公在她去见天耀帝之前,也叫人端了杯茶水给她。
虽然是凉的,也不是什么好茶,但对于目前的伏皇后来说,显然已经是极好的东西了。
乾清宫寝殿。
天耀帝一身龙袍穿戴整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即便靠坐在床头,也透着精神和威严。
只是那头发毫无光泽,眼神也没什么神采,令他看起来无端平添几分摇摇欲坠,如风中烛火,让人忍不住提心吊胆替他担心。
伏皇后被押进来,距离龙榻不远不近跪在地毯上,冲上叩首:“罪妇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深深俯首,额头触地,伏皇后眼神一片怨毒愤恨。
但她整个人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浑身哀伤而懊悔。
天耀帝本来憋着攒着一肚子火,存心等伏皇后来了狠狠的喝斥、发作一番,然而见了伏皇后这般、听着她自称“罪妇”,天耀帝心中的怒火便下去了一半。
他怒火虽然下去了一半,但是并不表示他会原谅伏皇后、会轻轻放过伏皇后——不存在的!
这只表示他或许会格外开恩让她少受点儿不必要的罪。
“罪妇?”天耀帝盯着她,冷冰冰冷笑道:“朕永远也忘不了,你和你那贱种站在朕面前逼宫时的那一副嘴脸!伏氏,朕待你不薄,为什么,你竟敢如此待朕!你好大的胆子!”
伏皇后仍旧俯首在地,身体颤了颤,呜咽出声,仿佛难过悔痛的不能自己。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中有多愤恨怨毒。
为什么?呵,他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还不都是他逼的。
她的儿子乃是堂堂中宫嫡子,名正言顺便该是大秦的太子,可他却迟迟不肯册立,态度暧昧,丝毫不露口风。
若是那萧景业是个德才出众、为朝廷立下大功勋的,那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