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颂急的跺脚,一点也不想看这两人郎情妾意的叙旧,再次打断他。
“魔尊,红莲这边可以先放一放,咱们先去救沐瑶好不好,求你了!”
“不救!烦死了都!”烛瑀不耐烦的说。“当日救她,是交易。如今我同她已无瓜葛,凭什么相救!”
“凭她是沐瑶,凭你们往日的情分!”巫颂豁出去了,管他是魔尊还是魔主,大不了一死。
“你口口声声说沐瑶弃你而选阎祭,是她活该。你呢,你若真爱她入骨,又岂能弃她生死于不顾?你自认为高高在上,其实最狠心无情的人是你!”
“你找死!”烛瑀一拳重击,巫颂口吐鲜血,飞出数十米,依然倔强质问他。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救沐瑶?”
“不去!”如今红莲在一旁,烛瑀的魔王尊严更不容任何人挑衅。“你若再生反骨,死!”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巫颂爬起来,失望的看着烛瑀。“但愿你不要后悔!”
“你也不准去,否则,逐出魔界!”自从成为魔尊之后,烛瑀性情阴晴不定,变得异常风批,动不动就震怒,牵连无辜。
“好,我走!”巫颂叫上殇蓝,夫妻二人来天界寻人。
“魔界巫颂,求见天帝!”
天帝自折损仙元窥探天机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听闻巫颂求见,带伤现身。
“沐瑶在苍山,还望魔帅照看一二,劝她以己为重,莫要强求!!”
“你们天界,净是无情之人!”巫颂以为,无人在乎沐瑶生死,为她愤愤不平。
赶到苍山后,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巫颂大声呼叫“沐瑶,沐瑶,你在何处?”
只见一个千疮百孔的血人蜷缩在红色的血泊中瑟瑟发抖。
由于双目已剜,沐瑶只听到呼唤,看不见人在何处。伸手寻探。“黑块头,是你吗?是你在叫我吗?”
殇蓝看到惨不忍睹的沐瑶,加之血腥浓重,忍不住作呕。
强压着心痛上前抱住她。“沐瑶,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殇蓝,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难怪巫颂喜欢你!”沐瑶强颜苦笑。“放心,没有谁欺负我,是我自己卸了这一身皮肉。我要去罗刹血门!”
“罗刹血门?”巫颂并不知道这地方,可听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去那里做什么?”
“阎祭还有一魂未归,我要替他寻来。”沐瑶嘴角的笑容,哀伤而又落寞。“巫颂,你们送我去黄泉,好不好?”
“不送!你傻不傻,你去那等苦楚之地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殇蓝泣不成声。“我不许你去,他们都不要你,我和巫颂要你!你那么好,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谢谢你,殇蓝!原以为这世间已无人在乎我了,没想到还有你们,真好!”
沐瑶看着很傻,实际活的通透。“你们两个是不是也被魔尊赶出来了?若是无处可去的话,就住在苍山,替我守着老窝,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准你去送死,沐瑶,求你了,就忘记那个阎祭好不好!”
沐瑶把脸贴在殇蓝的腹部,静静地聆听。“别哭了,殇蓝,宝宝会跟着一起伤心的!”
“阎祭因我而死,我要还他一命,如此,我和阎祭,也算两不相欠了!”
巫颂长叹一口气埋怨,“你这又是何苦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多好?非要踏上这条不归路!”
“巫颂,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欠了债,就得还。拜托你们,送我一程可好?”
“好,我送你,也等你回来,记住,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就放火烧了你的老窝!”
“噗嗤——”沐瑶开心的笑了。这话多么熟悉啊!
奈何桥上,孟婆长叹一口气。“孩子,你怎么又来了?”
“婆婆,你放心,我不捣乱,也不投胎,我就去黄泉碧落走一走,就回来!”
沐瑶的残躯如破布,双目淌血,白骨森森,可嘴角的笑依然如沐春风。
“孩子,你这肉体凡躯的过去,如何能回来?乖,回去吧,莫要再为难自己!”
“我意已决,婆婆莫要再劝了!”
沐瑶赤足踏上黄泉,脚下的尖刃,划破血肉,刺入白骨,剧烈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孔,让原本破败不堪的残躯雪上加霜。
来来往往赶着投胎的鬼魂,每经过她身边都要大吓一跳。“啊——鬼啊!”
的确,沐瑶此时的样子,比任何一个惨死的凡人都恐怖。
黄泉路上,沐瑶跌跌撞撞走了足足五百年才到忘川。
冰冷刺骨的河水,波涛汹涌,寒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沐瑶全身血肉彻底剥离,只余一具白骨,在水中随波飘荡。忘川之苦,再渡八百年。
上穷碧落,无边苦海,炼狱修罗……
一处更甚一处的苦难之地,万般难熬。光阴难渡,不知今夕何年,身在何方,只有无尽的苦楚和撕痛,将这具残躯拆的七离八散,只余龙魂追着意念苦苦支撑着。
终于,耳中传来小书灵的声音。“主人,三千年了!你终于熬过三千年了!”
三千年的剔骨拔髓之苦无人知,三千年的沧海桑田,终是敌不过心中的那一抹执念。
沐瑶如此,阎祭如此,烛瑀亦如此。
巫颂走后,烛瑀第二天就后悔了。搂着鬼魅睡了一夜,酒醒之后觉得异常陌生。
“夫君,你醒了!”红莲媚眼如丝,想要继续温存,可烛瑀却不动声色的回避,迅速穿好衣物。
“魔帅那个犟种一夜未归,我去看看!”
“夫君,你是放心不下沐瑶吗?”红莲故意这样说,看他如何回应。
“笑话,我关心她做什么。那女人诡计多端,我担心巫颂,免得他吃亏!”
红莲也不揭穿他,笑说着。“那我和你一起去寻魔帅可好?之后,你陪我一起去深渊!”
“嗯!好!”这是醉酒之后,烛瑀答应过的。
因为红莲说,她是鬼魄,离了深渊无法生存,加之渊主手上有她的魂契,不得不回,否则魂消玉散,永世不得复生。
“夫君,你真好!”鬼魅从后面环住烛瑀的腰,闻着他身上独特的雄性气息。
原以为昨夜可以将他拿下,没想到这男人醉酒之后,还能坚守底线,真是白瞎了一肚子狐媚功夫。
“嗯!快点穿衣,我们去找魔帅,只有他回来,我才能随你去深渊!”
烛瑀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红莲就食之无味,而那个死女人,光闻一下就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