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张良是彻底忙碌起来,他联系上了韩非,数次恳求之下,对方才答应下来与祖父见上一面,而时间地点都由对方决定,会派人另行通知。
这天入夜,张良接到了来自公子韩非的通知,确定好了时间与地点。
只是这个地点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紫兰轩!
提到这个地方,自然避不开它的主人,紫女!
他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女人,莫名会有一股烦躁感,十分强烈。
可今晚,他不得不去。
入夜,张良早已准备妥当,车夫就在张府门前等候,等接到祖父后,二人急急忙忙赶到了紫兰轩。
亭台楼阁,紫纱轻织,灯火通明,宛若人间仙境。
张开地一下车,抬眸便看见了牌匾上硕大的三个字,忍不住开口问道:“良儿,不是说来见破案之人吗?”
张良无奈,低垂着头,回答道:“对啊!他就在这里。”
这话说的,他还有些委屈。
但愿羽兄不要在此,不然让他看见我偷偷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指不定会误会成什么样子。
韩非啊!
混蛋啊!
心中暗骂,表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张开地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后,没有多说什么,迈步朝前走去。
入目所及,美人妖娆,莺莺燕燕,轻纱飘荡间,香气扑鼻而来。
站在门口迎宾的两位美人一见到是张良到来,立马便迎了上来,薄纱蔽体,眸光若水,娇声细语道:“是张公子来了呀!”
另一人探着身子,朝后打量,却是未见落羽的身影,便想出声询问,落羽这位尊客在她们这里可是一位香饽饽,谁不想趁机上去瞅上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足以让她们兴奋好几天了。
这要是能说上一句话呀!
骨头都能酥上三天,那种感觉仿佛置身于云端,玄妙而不可言传。
奈何,话没说出口,便被张良一个眼神制止了。
张开地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张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注视着二人步入门内,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唉,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落羽公子来呢?再不来,可就要到了换班的时间了。”
“是呀!”另一人轻摇团扇,言语中充满了遗憾。
“真羡慕彩蝶姐姐和秋云妹妹,听说羽公子初来之时就是她们两个接待的,甚至还抱上去了呢?”小姑娘两眼放光,一脸的憧憬。
“哎,那她们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掌,说道:“我记起来了,她们说就像是抱着天上的彩霞一般,十分舒服,还有一丝丝青草香,宛若置身于春野之中,自然、清新。”
两个小姑娘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句,聊的十分开心。
唯独走在前方的张良黑着脸,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定,自己就算是绑,也不能让羽兄来这里。
这里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来了就得瘦上三斤。
待上三天就得趴着出去……
入内,张开地打量着四周,大厅中有些空旷,人数并不多,放置着一处流水景台,台中有莲花朵朵,娇艳盛开。
人来人往,皆是富商贵胄,衣着华丽,身份尊贵。
紫女摇曳着腰肢朝着二人走来,长发高高盘起,一袭紧身紫袍,将身材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眼角绘有蝴蝶状纹路,与腰间两侧的纹路映衬得章,浑身散发出神秘、妖娆、妩媚而危险的气质。
张开地与张良同时沉下脸来,张开地是本能地察觉到有所不对之处,而张良则纯粹是不喜。
在紫女的带领下,三人上到顶楼。
紫女走到一处门前,哪怕隔着一扇门,也能听见门内的劝酒声。
公子,我敬你一杯!
手上动作微顿,紫女在身后二人的注视下,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开口说道:“公子,您要等的人到了。”
“请!”屋内传出一道爽朗的声音。
随着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紫衣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张良早有预料,却是并不见怪。
张开地见此人,眼眸微微一垂,暗叹道:九公子韩非!
此时的韩非斜坐在榻上,手持金色杯盏,微微低垂着头,两位侍女正躬身为其倒酒。
见紫女出现,很是自然地端起酒壶,起身让开位置。
韩非一身紫色华服,头戴紫色银边镂空雕花冠,系着紫色发带,长发垂于左侧,露出整洁的额头。
浓眉飞扬,桃花眼,鼻头圆润,嘴唇丰厚,五官立体、端庄,融合在一张脸上,更显得这个人高贵,不拘小节。
白边紫色束腰,佩戴白玉环,垂落腰间。
下摆呈深黄色,配以紫色条纹,以白裳为底,层次分明。
屋顶上,落羽默默地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想了想,似乎这里已经步入正轨,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不若借此机会回去一趟,也好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缘由。
他不是拖沓之人,既然已经有了计划,自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缓缓起身,再次看了眼这热闹喧哗之地,随即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宛若风中细沙,没入这皎洁的月色中。
散作一颗颗晶莹的粒子,飞向天空。
下方,弄玉一袭黄色长裙,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小嘴不由张大,喉咙混动间,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明明想叫住对方的,明明想再说上一句话的,可他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呆呆愣愣将近三分钟,她恍然间醒悟过来,急忙跑回去寻找木梯,一转身刚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紫女。
她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一头扑在紫女的怀中,哽咽道:“姐姐,他走了!”
谁走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便明悟过来,如果是其他人走了,弄玉不会这般模样,可他怎么会走呢?
不辞而别?
紫女秀眉紧皱,连忙扶住弄玉,顾不得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询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刚刚。”
刚刚?
她迅速回忆了一遍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可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他不辞而别的理由。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
猛地抬头看天,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他离开的话,那么一定是这天。
“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在这里。”一想到这里,弄玉哭的就更伤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