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章 青梅竹马算个屁【一更】
作者:
宽大的办公室内,就只有他一个人。
应呈玦左手五指不停地在办公桌上敲打着,他在思考着什么,狭长的眼尾习惯性向上挑起些许弯度,显得那双深棕色眸子目光更加深邃、吸人。
杜慕唯
风未曦
应呈玦眉头深深地紧蹙着,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拿起diànhuà,给银二拨了过去。
“玦爷。”银二很快接了diànhuà。
“关于德国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银二静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的不多,毕竟事发时,我不在德国。”那会儿他去了英国,他是收到母亲和老三去世的消息才回德国的。
“事发时,谁在德国?”
银二说:“小仕。”
“我知道了。”
应呈玦正准备挂,银二突然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当年的事,肯定还有疑点。”他并不是一个盲目的人,当年他既然会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相信风未曦,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疑点。他揉了揉脑子,觉得失忆什么的,简直烦透了。
挂了diànhuà,应呈玦一个diànhuà拨到了银四那里。
银四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竟然走不开。
应呈玦给尉迟漠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去了银四的家。
他很少来银四家,上一次来,大概是两年前了。站在一大片玉兰树外,应呈玦表情有些古怪,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为什么喜爱打理花花草草?应呈玦沿着石板小道,穿过一排排玉兰树,看见了银四。
他果然忙得走不开,因为他正忙着种树
听到脚步声,银四没有抬头,只说:“坐。”
应呈玦抬眼在四处望了望,终于在左侧方找到了一张石椅。他走过去坐下,想要抽烟,银四又说:“我这里禁止吸烟。”凉凉的口吻,不愧是银四。
已经掏出来的烟,又被应呈玦给塞回了烟盒里。
他背靠着石椅,抬头望着上方仿佛被水洗过的瓦蓝天空,眯了眯眼睛。“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全都跟我说说。”
银四正在给玉兰树盖土,听了这话,他反应依旧淡淡的,眉头都没抬一下。“我知道的也不多。”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银四终于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上的活。他走到一处小池子旁,打开水龙头,洗了手,这才走到应呈玦身边坐下。银四一边用手巾擦手上的水渍,一边说:“她送了你一颗子弹,第二天就告别了。她走后,你拿着你那颗宝贝子弹,一个劲地对我们炫耀。”
“嗯。”
“她走后差不多二十天,一直没有传来消息,diànhuà打不通,追踪器也追踪不到她的位置,你很焦急。”
应呈玦没吱声,继续听着。
“又过了几天,你开始着急了,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打算去她生长大的俄罗斯看看。你买好了机票,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医院的diànhuà。”
应呈玦耳朵动了动,表情严肃了些。
银四还是那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只用旁观者的身份,缓缓说道:“你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走了。而受了重伤的老三因为被发现得早,被送进了急救室,但他受伤太重,已经无力回天。”
“他撑着一口气等你,你进了手术室,老三就拉着你的手,告诉你,凶手是风未曦。”银四说到这顿了顿,大概是心情也有些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老三跟我们不同,他就是个纯书生,一点功夫也没有。说实话,风未曦会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本身就很奇怪。”
应呈玦听出来,这是银四在为风未曦辩护。
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
“你那会儿听到这消息,直接惊得吐出了血。之后,老三跟母亲入葬。在风未曦离开的第二十九天,她回来了。”
应呈玦点点头,问道:“她怎么说?”
“你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她,她刚走到你身边,还没说一句话,你就拿着枪指着她的眉心,质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干的。”风未曦回德国,是银四亲自开车去接的她,所以应呈玦持枪质问她的那一幕,他坐在车里,看得清清楚楚。
“她说不是,但铁证如山,你想要为她辩护都做不到。”
“你没有杀她,你直接让人用铁锁将她捆了起来,吊在院子那颗树上。”那树也是一颗玉兰,曾经应呈玦听说风未曦喜欢玉兰,特意从中国空运了一颗老玉兰树种在院子里,可那树才开过一次花,就成了风未曦的屠宰场。
“你吊了她整整一夜,她还是不肯承认。第二天”银四眯了眯眼睛,说:“第二天,你决定杀了她,为母亲和老三报仇。但是你心里肯定是相信他的,你几次三番举起枪,就是下不了手。最后”
银四摸了把脸,说:“作为家族执法者,我必须替你执行家规,朝她开了一枪。”
应呈玦平静地听着,心里开始痛了起来。
哪怕他不记得那时候的一点一滴,只是听着,都觉得残忍。
那是他爱过的人,最后却差点死在他手上。
“她胸口中了一枪,却还是撑着走出了应家,她走出应家的那一天开始,就消失了。”就彻底,从应呈玦的生命里消失了。
“她走后,你将自己关在当年囚禁她的卧室地牢里,你将自己关了整整五天,才肯出来。你渐渐的接受了这一切,但是后来有一天,你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是一条带血的铃铛脚链。你当时抱着那脚链像傻了一样,后来不知你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忽然跟疯了一样,不顾老五和老二的劝阻,决定去调查真相,还她清白。”
“你去医院查过,你或许是查到了一些线索,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去了美国。”
“等你打diànhuà给老五,让他去接你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记忆。关于德国、关于风未曦的一切,你全都不记得了。”
银四很少说这么多话,他语气很慢,口吻平缓,一字一句,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剖析开,呈现在应呈玦面前。应呈玦听完了,久久不语。银四望着那颗刚种下的玉兰树,突然说:“你走后,我去了一趟风未曦的房间,你猜,我在她的梳妆柜抽屉里发现了什么。”
应呈玦眼皮子颤了颤,从喉咙里滚出两个字:“什么?”
“验孕棒。”
应呈玦猛然抬头,用震惊的目光,死死盯着银四。“你说什么?”
“两条红线的验孕棒。”银四语气依旧很冷静。
应呈玦脸色忽然白了几分。
“这”他嘴里、喉咙里,都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管应呈玦心里有多震惊,银四却不打算继续陪他怀念过去。他起身朝水龙头走去,接起水管子,准备给刚种的玉兰树洒水。应呈玦渐渐地恢复了冷静,他刚要离开,起身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偏头,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起银四来。
银四依旧冷冷的,就连背影都给人不可接近之感。
他又扭头环顾了一遭包围着他的玉兰树,忽然,心中冒出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念头。
“小仕。”应呈玦很少喊银四的名字。
银四握着水管,偏头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话。
应呈玦嘴皮子翕动了一会儿,喉咙一阵发紧,费了好大的劲,才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她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
银四没有一丝被戳破心中秘密的慌乱。
他又回头去给其他树木浇水,却说:“不,我不喜欢她。”
应呈玦正要松一口气,那人却又轻轻地叹了一句:“我爱她”
应呈玦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爱她。
这个被他们兄弟笑说不懂情爱的小冰块,竟然说他爱着风未曦。
他爱她,却不得不朝她开了枪。这些年,他该有多自责,有多煎熬。
应呈玦大步离开,走在玉兰树下,竟觉得这么大一片山,空气稀薄的吓人,他似乎都呼吸不畅了。
从银四那里离开后,应呈玦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他将车开到辉煌影视学院,他进了学校,坐在一块大石上,远远地仰望着属于楚未曦的那一间教室。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掏出了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他心情乱得狠,一为当年的事和那一个孩子,二为银四对风未曦的感情。若是被银四知道,楚未曦就是当年的风未曦,他会做出什么事?单是想想,应呈玦就觉得烦躁。
楚未曦下午放学后,没有回应家。
她给应呈玦发了条短信,便打车回了苏絮的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苏絮了,她还挺挂念的。
楚未曦回到家中,发现家里的一切景致都无变化,人烟气也少了,看样子,苏絮很少回家来。晚上她给自己煮了点饭,炒了一个竹笋肉丝,配一份番茄鸡蛋汤。
菜跟汤味道都不算好,但勉强能入口。
坐在饭桌后,吃着并不美味的菜,这个时候,楚未曦开始怀念起应呈玦的好来。
吃完饭后,楚未曦躺在床上刷微博,竟然看到了那个杜xiǎojiě。
杜xiǎojiě身为杜氏财阀的未来继承人,她是美国上流社会名媛圈里的香饽饽,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公主。她来到中国,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受到了媒体的关注。
杜xiǎojiě此番来中国,显然不全是来玩耍的,她也是有正事的。
比如,今天媒体就拍到她与亚龙国际的总经理银子呈共同出入高尔夫球场的画面。许多人都在猜测,杜xiǎojiě与银总的约面,是打算在商业上联盟。
这杜xiǎojiě果然是个大inu,哪怕是记者拍到的没有ps的zhàopiàn,那也是一大美人。
她今天身上穿着一套黑红色的运动装,手握高尔夫球杆,潇洒又ǎn。那一头漂亮的浅金色头发高高扎起,也遮不住她浑身ǎn浓郁的女人味。楚未曦盯着杜xiǎojiě看了几眼,心想,这人是个劲敌。
她刚准备退出微博,忽然,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楚未曦点开,短信只有三言两语:你好,楚xiǎojiě,我是杜慕唯。有空么?明天下午,能见个面吗?
楚未曦:“”
试问情敌主动挑衅,你会怎么做?
楚未曦不知别人会怎么做,在她这,只有一个解决之道。
你敢挑衅,我就敢战!
约!
杜慕唯约她打斯诺克,楚未曦眼珠子飞快转了几次,应下了。
第二天下午的课,楚未曦直接请假了。
杜慕唯敲定的见面地点是在奉城最高级的一家俱乐部,这家俱乐部位置偏远,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郊区的一座山下。这地方,倒是离季硕山很近。虽说远离市区,但俱乐部的门面却十分豪气,内部装修更是豪华。
楚未曦走进俱乐部,看了眼俱乐部里面的装修,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字:豪!
“xiǎojiě,请出示您的身份卡。”
俱乐部的会员卡分三种,普通p卡,卡身铂金色,高级p卡,卡身乃是紫色,特级p卡,卡身是纯黑色。每一张p卡都代表着与众不同的身份,卡身等级越高,可以玩乐的项目就越多。俱乐部共有八层,一二层对铂金卡开放,三四五六层对紫色卡开放七八层则仅对黑色卡开放。
楚未曦没在大厅见到杜慕唯的人,便知道,这人在给自己下马威。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楚未曦就应该掏出一张黑色卡,潇洒大气地砸到fuwu员脑袋上,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特级p用户。但是,楚未曦却歉意地笑了笑,对fuwu员说:“有人邀请我来俱乐部。”
fuwu员笑容依旧尊敬,只问:“请告诉我该p用户的名字,我好去查实。”
“杜慕唯。”
fuwu员笑容终于变化了一下,“好的,您请稍等。”
fuwu员离开了,好像是去打diànhuà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打扮像是经理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边赔笑,一边邀请楚未曦上楼。走进电梯,经理刷了一张黑色的卡,按了第八层的键。
楚未曦瞥了一眼,神色淡淡。
八楼第三间p室的门并不大,推开后,里面却尤为宽敞。里面放着一张台球桌,另有一个吧台,和其他娱乐项目。在这间屋子里,坐着的人并不少。楚未曦抬头扫了一眼,竟然有十几个人,其中男士居多,女人倒只有两三个。
这十几个人,有六七个人都围着台球桌,正在进行比赛。还有几个人在进行赌博。
楚未曦这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银大。其余人,也有些经常在媒体上露面的,但都不熟。大家都只知道应呈玦有了个未婚妻,还上过报纸,见到楚未曦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他们都是人精,杜xiǎojiě这次来奉城,最先接触的就是应呈玦和银大,他们早已猜到,杜xiǎojiě来奉城不仅是为了工作,更多的,恐怕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是谁,你知我知,大家都知。
两女见面,这可有得瞧了。
被一群男士围在中间的杜慕唯,穿着一件银色收腰长裙,她手握球杆,正在击球,那婀娜的身体线条,让男人下身一紧。
楚未曦今天也是有备而来,穿一身黑色紧身旗袍,旗袍下摆刚及大腿,左腰部位置,是纯苏绣手工绣制着一株红色的梅花。她红发短俏不失ǎn,旗袍更是将她玲珑凹凸的身材包裹得完美,很多道目光流连在她的身躯上,都带着欣赏。
银大瞧见楚未曦来,第一时间给他的阿玦发了条彩信。
应呈玦正坐在书房,盯着风未曦那张zhàopiàn失神,收到彩信,打开一看,立马坐不住了。
我靠,他媳妇儿穿成这样,是要干嘛。
一个diànhuà追打过去,应呈玦这才知道楚未曦独自去赴杜慕唯的约了。他二话不说,回了房间,换了身更休闲些的西装,也开车追去了俱乐部。
杜慕唯拿着球杆,走到楚未曦面前,伸出手来,名媛范儿十足,“楚xiǎojiě,你来了。”
楚未曦与她握了握,随即飞快松开。“杜xiǎojiě好人缘。”
杜慕唯笑笑,挽着楚未曦的手臂,走到台球桌旁。
“反正无事,不如来几局?”
楚未曦无所谓点点头,“行啊。”
“三局两胜定输赢?”
“可以。”
见楚未曦应的这般潇洒,杜慕唯笑容更深。
她从小就在接受各方面的培训,斯诺克、骑马、击剑、高尔夫、棋艺,她都精修过。她调查过楚未曦的身份,这人二十岁之前就是个普通学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见这两女要比赛,赌博的喝酒的都跑过来围观。
银大站在楚未曦身后,小声问:“有把握?”
楚未曦头也不回,低声答道:“不会也得会,总不能将自己的男人拱手让给他人?”
银大朝她竖起大拇指。
杜慕唯率先开球。
她的打法很老练,也很稳健,一出手,就知道这人的水平不简单。她一球将后路堵死,楚未曦见招拆招。原本只抱着看戏态度的围观人,见杜慕唯那精准老练的打法,都摆正了心思。第一局的时候,杜慕唯竟然还打出了一个缩杆球。
掌声惊起,是送给她的。
这第一局,杜慕唯胜了。
杜慕唯朝楚未曦笑了笑,“该你了。”
球童将所有入袋的球全部取了出来,重新摆好。
楚未曦瞄准红球堆右下方第二颗红球,推杆加塞,母球撞散红球后弹四库,躲回彩球后方,顺利的躲到了黄球身后。
这一球,楚未曦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
杜慕唯扫了眼球桌上的球位,不由得眯起眼睛,多看了眼楚未曦。
这人,并非对斯诺克打法一窍不通。
她收起玩乐的心思,观察了一阵,终于弯下腰,从反方向弹三库,击中母球,母球轻擦红球,落在红球堆右下方,顺利解球。她站起身,朝楚未曦递去一个该你了的眼神。
楚未曦手里转着球杆,她盯着桌面沉思了小会儿,这才弯下腰,将母球推到红球堆旁边。
“该你了。”她说,然后让到一旁。
杜慕唯表情又多了几分认真。
谁都看得出来,上一局杜慕唯将楚未曦逼得死死的,这一局,楚未曦也毫不退让,招招都在给她出难题。
杜慕唯思考了会儿,这才有了动作。
左塞高杆球推打母球,母球弹两库,最后落到了咖啡球身后。
楚未曦继续出招,渐渐地,随着母球的滚动,红球堆被逐渐打散。桌面顿时散开来,有几颗彩球分别入袋。
到最后,桌面只剩下一颗黑球与母球了。
杜慕唯推了母球,母球险险擦过黑球,黑球只是滚了一截,便不动了。她眯了眯眼睛,明白这一局,她输了。实际上,她的确输了,因为楚未曦直接将球收入袋中。
球童整理球的时候,杜慕唯与楚未曦隔着桌子,遥遥对视了一眼,双方眼里战火味十足。
第三局,杜慕唯开球。
这一次,她依旧不给楚未曦留余地。楚未曦这次已经顺了手,好几次化险为夷。最后一局打了近二十分钟才分出胜负来。
杜慕唯拿着球杆,目光深深地看着楚未曦,然后,嘴角勾起了笑容。“我输了。”
楚未曦放下球杆,与她握了握手,“承让。”
楚未曦会赢杜慕唯,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包括银大都觉得意外。
他将这消息编辑成短信发给应呈玦的时候,应呈玦还在飞奔来俱乐部的路上。
两个人都没了再打的心思,便将桌面留给了其他人。楚未曦去吧台点了一杯女士鸡尾酒,端着酒杯走到沙发上坐下,优雅地喝着。不一会儿,杜慕唯也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
与楚未曦不同,杜慕唯尤爱红酒。
她抿了一口,突然说:“应哥哥很优秀,楚xiǎojiě,我也很喜欢他。”
楚未曦心里冷笑,脸上却挂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哦,是么?”她将应呈玦的口头禅学了个十成像。“那公平竞争啊。”
杜慕唯见她反应这般冷静,一时心有不悦。
她讨厌这女人故作冷静的样子,她特别想要撕碎她淡定的皮相。
“公平竞争?”杜慕唯忽然冷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公平?”杜慕唯见楚未曦神情依旧冷静,心更不悦,说话时的语气就更难听了:“你不过是个私生女,我却是杜家嫡女。你背后的楚氏,在我眼里,比不得一只蚂蚁大。我想要捏死你们楚氏,简直轻而易举。”
她换了个姿势,又说:“无论比什么,你都比不过我,何谈公平?再说,我从小就跟应哥哥认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我们就是青梅竹马。无论家世还是其他,我都足以与应哥哥相配,而你呢?”
杜慕唯拿讥讽的眼神睨着楚未曦,再也不是那个大度的女人。
楚未曦却问:“请问杜xiǎojiě,你与应呈玦青梅竹马多少年了?”
“我七岁那年就认识他了。”
“哦,那得有十九年了吧。”
杜慕唯点点头,表情倨傲。
楚未曦笑了笑,下一秒却说:“既然认识了十九年,你都没有拿下他,反倒是我这个跟他认识才一年多的人得了他的心。杜xiǎojiě,你不觉得,你口中的十九年就是个笑话吗?”
杜慕唯脸色微变。
楚未曦故意摸了摸左手上的鸽子蛋,以前只觉得这鸽子蛋艳俗,现在倒觉得这鸽子蛋好得很。你瞧瞧,鸽子蛋在灯光下发出来的光芒,都可以刺瞎杜xiǎojiě的眼睛了。
杜慕唯阴郁地看着楚未曦的鸽子蛋,假笑都做不出来。
楚未曦又慢悠悠地开口了:“我跟应呈玦上过床,高贵美丽,有钱有势的杜xiǎojiě的你,有爬上过他的床吗?我跟应呈玦两情相悦,杜xiǎojiě你有走进过他的心吗?我跟他同居一屋,共睡一室,你呢?只怕是连他家门都无法踏入。我得到了他儿子的认可,你呢?”
“在我这里,你杜xiǎojiě这青梅竹马,顶多算个屁!”楚未曦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心情终于舒畅了,可杜慕唯却想要亲手shāré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