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伸出手,比了个停的手势:“你不用插手,这件事我自己来!自己的仇自己报,女人不可以靠男人!”
呵,你确定不是自己想玩?
卫廷漫不经心地拿出几张银票:“既然女人不可以靠男人,那这次的家用……”
苏小小唰的将银票拿了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看你,有点银子就花光了,还不得我替你攒着!”
……
二人先回梨花巷,把糖葫芦给了三小只。
“大斧一串,二斧一串,小斧一串,四斧一串,爷爷一串,舅舅一串,娘不吃。”
苏小小减肥,从不碰糖葫芦。
“我的呢?”卫廷问。
“没有啦。”小虎说。
“四虎不吃,它的给我。”卫廷已经知道四虎是那头小马驹了。
“四斧,你要给爹爹吗?”小虎回头看向卫廷,“四斧说不给。”
卫廷道:“它没说。”
小虎义正词严道:“四斧说了,你没听见!”
小崽子,你就是想把两串糖葫芦据为己有吧?
卫廷逗他,非要吃四虎的那串糖葫芦,最终成功把小虎惹哭。
小虎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脸蛋埋在手心,哇哇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苏承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卫廷淡定道:“爹,不用管他,让他哭。”
“那怎么行?”苏承道,“哭坏了得吃药,药很贵的。”
卫廷:“……”
卫廷就道:“爹,大丫好像不太舒服,你去看看,我来哄小虎。”
苏承犹豫了一下:“行,你别让小虎一直在地上哭啊!会受凉的!他一凉就咳嗽!”
卫廷应下:“知道了,爹。”
苏承去了苏小小房中。
卫廷似笑非笑地看着某个嗷嗷哭的小家伙,抄起一个小垫子扔在他边上。
地上硬硬的,手背痛痛。
小虎想了想,爬起来趴在垫子上,继续撅屁股埋头大哭。
他哭到一半,扭头一看。
咦,院子里一个人也木有了!
他麻溜儿地抱起垫子,拿进屋,往苏承与苏小小身边一趴,继续哭!
苏承:“……”
苏小小:“……”
-
仁心堂。
吴掌柜在账房踱步来踱步去。
一个伙计匆忙走来:“掌柜!”
吴掌柜四下看了看,将他拽进来,合上房门,低声道:“怎么样了?那丫头受伤了没?”
吴掌柜本意不是要杀人,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他的目的是弄伤苏小小,让她无法继续入宫为太后治病。
伙计道:“不知道啊,那家伙不见了!”
吴掌柜惊骇不已:“什么?”
伙计讪讪道:“我猜……他会不会是拿了咱们的银子跑了?”
吴掌柜气得拍上他脑门:“你怎么办事的!找的人如此不靠谱!”
伙计摸了摸被扇疼的脑袋,嗫嚅道:“小的只是揣测而已……未必真没成功……兴许……”
吴掌柜望着楼下的小胖身影:“兴许什么!人都来了!”
苏小小进了第一堂,问正在帮客人抓药的杜鹃:“孙掌柜在不在?”
杜鹃指了指楼上:“在账房。”
苏小小想了想:“让小韦子也上来一趟。”
杜鹃道:“好的东家!”
今日有些忙,杜鹃不仅要抓药,还得帮苏小小跑腿,一不小心,撞掉了一包药材。
符郎中恰巧路过,皱了皱眉说:“杜鹃,药材都是很珍贵的,你已经第三次把药弄撒了!”
杜鹃解释道:“我……东家让我去叫小韦子……”
符郎中道:“那你也不能手忙脚乱的。”
病人的家属催促道:“抓不抓药了?”
杜鹃忙道:“抓的抓的!对不起!我重新给您抓一副!”
“杜鹃!让你叫小韦子,没叫吗?”
楼上传来苏小小不满的声音。
杜鹃委屈道:“我,我忘了!我这就去!”
“哎!我的药还没抓呢!”
“我的也是啊!我们全等着呢!”
“等这么久了,怎么回事?”
小韦子上了楼,片刻后,小韦子冲楼下嚷嚷:“杜鹃,沏壶茶上来!”
忙得不可开交的杜鹃,急红了眼眶:“来了!”
又是当药童,又是当丫鬟,杜鹃忙得团团转,沏茶时一不留神烫了手,端上去还被孙掌柜呵斥做事慢吞吞的,赶不上十二岁的莺儿手脚麻利。
杜鹃委屈坏了。
一个人坐在后巷的门槛上落泪。
“哟,这不是杜鹃吗?”
仁心堂的一个仆妇端着簸箕走了过来。
杜鹃忙抹了泪,若无其事地坐直身子。
仆妇笑了笑,挨着她坐下,说道:“你别怕,我不是仁心堂派来的,我给好几家店铺做洒扫,你们这儿缺人吗?”
杜鹃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不缺,曹大嫂每日都会洒扫,偶尔我和莺儿也帮着做点事。”
仆妇疑惑道:“你不是医女吗?咋还帮着洒扫?”
杜鹃道:“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多干点活儿。”
仆妇替她心疼道:“唉,仁心堂的医女可从不干那些脏活累活,只管给妇人接生和治病。诶?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杜鹃拿袖子遮住手。
仆妇将杜鹃的手拉了过来:“哎哟,你烫伤啦?咋不抹点药膏呢?你们第一堂好歹是一间大医馆,不会吝啬一点烫伤膏吧?姑娘家家的,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妙了。你生得如此标致,他日定能嫁一户好人家的。”
杜鹃没说话。
“你等着啊。”
仆妇将簸箕放下,进了仁心堂,不多时拿了一盒烫伤膏出来,“给,我侄儿用过,管用的。”
“谢了。”杜鹃小声说。
仆妇劝道:“你若是做得不开心,换个地方儿干活呗,你模样俊,手脚勤快,在哪儿找不着活儿干?”
杜鹃低头道:“我是签了死契的丫头,走不了。除非我能攒够赎身的银子……可那是很大一笔银子……我干一辈子怕是也攒不齐的。”
仆妇眼神闪了闪:“要是……有人愿意为你赎身呢?”
杜鹃抹了泪:“佟婶儿,别开玩笑了,我这样的下人,又有哪个愿意替我赎身?”
佟婶儿拉过她的手:“其实,这倒也不难的。”
账房。
苏小小在罐子里扒拉核桃。
苏陌不在,别人剥的核桃不好看。
她皱眉,苦大仇深地往嘴里丢了一颗。
嘎吱——
门被推开。
小韦子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鱼儿上钩了?”苏小小问。
小韦子嘿嘿一笑:“您就放心吧,东家!”
苏小小又抓了一颗核桃:“仁心堂,本来打算给你们三个月的,可谁让你们作死,那就怪不得我提前收网了!”
嚯嚯嚯!
孙掌柜:你真的笑得很阴险啊……
-
卫廷今晚住这边,由他给三小只洗澡。
三小只一脸嫌弃。
想要娘给他们洗。
卫廷正色道:“你们再有两个月就满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再让你们娘给你们洗澡。”
小虎炸毛:“三岁还是宝宝!”
大虎歪歪头:“那你七岁了还要娘洗澡。”
卫廷:“谁说的?”
大虎:“太奶奶。”
卫廷轻咳一声:“她乱说的,我没有。”
大虎继续抖黑料:“你四岁还尿过一回床,我两岁就不尿了!”
卫廷:那是绿豆汤喝多了!
逆子……你到底挖了你爹多少黑历史!
不论如何,卫廷如今是大人。
他拳头硬,他说了算。
两岁十个月的三小只,最终仍旧被无情剥夺了娘亲洗澡澡的权利,化身成三条毫无灵魂的小咸鱼,任由亲爹将他们摆来摆去。
苏小小到家时,三小只盘腿坐在床上。
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像极了三尊小小弥勒佛。
苏小小问道:“怎么了?”
三小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苏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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