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宥言此刻已经走过去切蛋糕了。
“爷爷,你也知道女孩子爱美,晚上吃多了她又要闹,我替她吃了,成吗?”
“不用。”纪南乔几乎下意识地出声道。
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又赶忙出声道,“爷爷买的蛋糕那跟别人的能一样吗?我怎么都得吃一口。”
纪南乔说着,向着餐桌边走去。
陆宥言便将切下来的蛋糕体贴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纪南乔凑过去咬了一口。
陆文觉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此刻相处默契融洽的样子,心中跟着放心了不少。
其实纪南乔的生日他早几天前就一遍遍地在日历上描摹着,就怕自己忘了。
今天他是故意不提的,就是想看看陆宥言到底能不能记得,是不是真的如南乔说的那样对她很是上心。
提着一颗心过了一天,一直到傍晚接到了陆宥言的电话,这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看着陆宥言拿手沾了蛋糕去涂纪南乔的脸,陆文觉对着身边的佣人招了招手。
孙姨立刻明白,快步迎了上去,扶着陆文觉缓步走开了。
陆文觉前脚刚走开,纪南乔就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里的蛋糕,低着头跟陆宥言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向着楼上走去。
走进房间,打开阳台的门,纪南乔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漫天的星光发着呆。
她从小跟着爸爸一起长大,爸爸出事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坚定地告诉她,他会化作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一辈子护着她。
这句话曾守护着她度过了最悲伤脆弱的日子。
即使时至今日,在遇到无法排解的苦闷时,纪南乔还是习惯看着天上的星星诉说着心事。
直到听着房内,陆宥言已经洗过澡了,她这才起身向着浴室走去。
走进卧室,看到坐在床侧穿着浴袍的陆宥言,纪南乔一颗心还是跟着跳漏了一拍,带着几分急促闷头走进了浴室。
但是纪南乔不知道的是,她刚走进浴室,阳台上包里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一遍遍传来,陆宥言不堪其扰,终于还是阴沉着脸走了过去,取出了她的手机。
当看到屏幕上‘子黔哥’三个字的时候,陆宥言冷着眼眸,接通了电话。
“南乔,你到家了吗?”
电话那头,顾子黔情意款款又略带歉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刺激的陆宥言眼眸越发冷锐。
“顾子黔,大半夜打电话骚扰别人妻子,你觉得合适吗?”
“陆宥言?”顾子黔听着陆宥言的话,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什么妻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南乔没跟你说?我们结婚两年了。”
陆宥言的话如同一个闷雷一般砸在顾子黔的耳边,将他整个人都砸晕了。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陆宥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到底把南乔当什么?你的备胎吗?”
“娶了她又不好好爱她,还带着于芷彤招摇过市,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宣誓主权?”
“现在既然于芷彤已经回来了,你应该是要离婚了吧,我等得起。”
顾子黔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传来,竟像一颗颗石子掷入到了陆宥言的心湖之中,瞬间搅乱了他的一颗心。
一想到离婚之后,纪南乔可能就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陆宥言的心口莫名堵得慌。
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陆宥言脸色越发阴郁。
听着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陆宥言攥紧了手机,在看到纪南乔走出来的一瞬间,将手机丢到了床上,一步步地向着纪南乔走了过去。
纪南乔没想到他会在浴室门口守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一颗心再次狂跳了起来,努力出声道,“怎么了?有事吗?”
“有。”陆宥言说着,突然一把捞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到了怀中,“夫妻之间该做点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纪南乔还没回过神来,双唇就被他封住了。
陆宥言原本是带着怒气故意来折腾她的,可是最后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看着她流着眼泪反抗,陆宥言狠狠按住了她,咬着声道,“纪南乔,你是要把爷爷招过来吗?”
“一天没离婚,你就只能是我的,懂?”
纪南乔知道这是他的惩罚,因为误会了她跟顾子黔之间的关系,所以故意这样折磨她,这么羞辱她。
她曾经期盼的爱情终究还是彻底死在了他的手里。
她原本期盼的所有美好和浪漫,终究还是毁在了他的粗蛮和折辱之中。
但是让纪南乔更加接受不了的是,她无意之中看到通话中的手机,子黔哥三个字顿时刺入眼中。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宥言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狠,这么绝。
一下没忍住,喉间一阵腥甜,咳嗽顿时席卷而来。
看着她捂着嘴咳成这样,陆宥言就算再冷漠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刚起身理好衣服,纪南乔就捂着嘴快步跑进了浴室。
手心之中满是殷红的鲜血,纪南乔赶忙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掌心,又掬了一捧水洗脸。
被冷水刺激到,咳嗽再次袭来,点点滴滴的血渍滴落下来,纪南乔心口有些慌,顿时想起了方医生开的那些药。
晚上被陆宥言这么一闹,她忘了吃药了。
但是现在,当着陆宥言的面,纪南乔也不敢去找药吃,只能在水池边撑着,想把这股咳嗽强压下去。
“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
陆宥言端了一杯温水走进来,一边递向纪南乔,一边出声问道。
刚发生了那样的事,纪南乔此刻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宥言相处,便只是低着头接过了水杯。
陆宥言看着她咳得通红的脸,下意识地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双眉瞬间蹙了起来,“发烧了怎么不说?”
纪南乔听着他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觉得。”
这段时间身子一直都不舒服,她是真没发现自己发烧了。
也许是因为她发烧了,陆宥言难得的温柔,一晚上耐心照顾着她,一会倒热水,一会搅毛巾帮她物理降温。
纪南乔烧得迷迷糊糊的,隐约之中感觉到他好像一夜没怎么睡,思绪不由得被拽回到十年前。
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陆宥言也曾这么细心地照料过自己。
情丝扯动,纪南乔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陆宥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