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盯得微微有些不适，陆宥言不由得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没好气地出声道，“我脸上有金子？”
陆宥言的话传来，纪南乔才猛地回过神来。
收回了目光，纪南乔一个人缓步在前面走着。
陆宥言此刻的心情很差，跟在她身后走着，压抑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脾气，“纪南乔，你甩什么脸？”
说话间，陆宥言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
看着她不受控制撞入到自己怀中，看着她慌乱整理已经被撕扯得极大的领口，陆宥言眼神瞬间冷到了极点。
感觉到她挣扎，陆宥言扣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用了点力，“被他欺负了？”
陆宥言的声音很低沉，夹杂着很多情愫，很闷。
浅浅的一句话，落在纪南乔的心扉之上，却显得那么沉，那么重。
不想承认自己的没出息，但是一颗心却还是因为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在意和关心而乱作了一团。
青涩时光爱上的人最为刻骨铭心，也最难相忘。
陆宥言于她而言就是这样。
哪怕一再被伤，哪怕体无完肤，可是一颗早已枯寂的心却还是会因为他偶尔给的那么一点希望而挣扎着跳动起来。
“说话。”看着她低垂着头不说话，陆宥言浑身戾气翻涌，带着几分怒气出声道。
眼看着他突然一把松开了自己，转身又要回去找艾伦的模样，纪南乔急了，赶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没有，他没有。”
陆宥言这才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她拉着自己外套衣摆的手上。
下一秒，缓缓上移，对上她的目光，“真没有？”
“真没有。”纪南乔赶忙应声。
看着他此刻那阴戾狠辣的模样，纪南乔真的不懂大学那会为什么竟然会觉得他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明明就是个难缠的二世祖。
“纪南乔……”看着她慌乱否认的样子，陆宥言语气忽然就认真了几分，盯着她出声道。
“嗯……”纪南乔应了一声，莫名被他此刻的模样弄得有些慌。
低垂着头，见他许久没再开口，纪南乔犹豫了一下出声道，“四哥，对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给晋恩带去麻烦了，我会去跟艾伦道歉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宥言捏着下巴被迫抬头看向了他。
对上他的双眸，纪南乔脑中又乱了。
呼吸微微有些急，纪南乔喉间就发梗，盯着他，多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纪南乔，在你眼中，晋恩是需要你用这种交易来换取利益的吗？”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
纪南乔攥紧了双拳，没有出声。
陆宥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底越发火大，“别说只是一个合作而已，就算晋恩要破产了，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去做这种事情的，明白吗？”
盯着她的眼眸，陆宥言的语调最后还是放软了几分。
“嗯……”纪南乔还是轻声应着。
陆宥言此刻的模样落入到了纪南乔的眼中，让她又生出了几丝误会来。
尤其是妻子那两个字，惹得她心尖发颤，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是啊，他们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啊，他不说，她几乎都快要忘了。
看着纪南乔此刻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听着她语调发颤地应着，陆宥言真的恨不得将她直接揉进怀里，狠狠抱紧。
但是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伸手将她扯坏的领口拉拢，陆宥言眼中冷意未散，却只是冷声道，“送你回去。”
—
车上。
等红灯的时间，陆宥言看着她破了个口子的右手，缓缓道，“他头上的包，你砸的？”
纪南乔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他。
随即明白过来，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砸得挺好，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就这么砸。”
陆宥言的声音再次传来，纪南乔的眼中不由得满是不可思议，再次诧异地看向了他。
看着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触。
陆宥言此刻的情绪很明显地缓和了不少，一边开着车，一边带着几分冷笑出声道，“纪南乔，你最近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所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对吗？”
纪南乔听着他的话，心底刚刚涌起的一丝微甜瞬间消散了。
目光投向车窗外，纪南乔也不客气地出声道，“以前也没看出来四哥原来这么爱打架，我还以为四哥是个不动手的君子呢。”
“呵……”陆宥言听着她的话，冷笑出声，“是，是我爱打架。”
陆宥言冷冷说着，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低沉道，“越发没良心了。”
浅浅的一句话，却在纪南乔的心口激起了一大片的涟漪。
说起来，长到这么大，见过他仅有的几次动手，好像都是因为她。
纪南乔一颗心彻彻底底地乱了。
右手猛地抓紧了身侧的扶手，纪南乔狠狠咬住了唇瓣，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陆宥言，你知道你这样会惹人误会吗？
你知道这些误会会让我多难过吗？
我会多想，我会以为自己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
我会以为这段婚姻真的还有希望……
我那么艰难地才让自己面对了现实，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击溃我好不容易搭建的心墙。
纪南乔越想心口越闷。
车子开出去了一段路，陆宥言侧头看了她几次，见她一直盯着车窗外不肯回头，情绪又跟着低沉了起来。
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陆宥言闷着情绪送她到了小区门口，跟保安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纪南乔微微蹙眉，“你怎么认识这个小区的保安？”
“前天才当过网约车司机送客到这里，打过招呼，给了他一包烟。”陆宥言没好气地出声道。
听到他提到前天，纪南乔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再次快速地转回了头，低声道，“油滑的商人。”
“纪南乔！”陆宥言将车子开到纪南乔那栋楼下，然后转头看向了她。
结果车子刚停稳，纪南乔就已经拉开车门下车了。
陆宥言眼中冷意越发明显，跟着打开了车门，沉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