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多说，顾子黔，你让开。”
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于陆宥言的冲击真的太大了。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纪南乔真的病了。
肺癌。
这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原来早在大理的时候，她就想要跟自己说了，可是他呢，他不但没信，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明明就发现了她咳嗽咳的有些过于久了，明明多少发现了些异常的。
可是他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
或许就是不敢去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这样的话从纪南乔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不信。
他宁愿她是在耍心眼，宁愿她是骗自己的。
“陆宥言，这样你就受不了了？你伤害她的事情，远不止这些，还想听吗？”
看着陆宥言猩红着眼眸看过来，顾子黔索性也豁出去了。
“她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顾子黔说着，看着陆宥言眼中的惊惧和愤怒，只觉得好笑。
“我是喜欢她，但是我跟纪南乔之间清清白白，在大理的时候，我知道了她的病情，我想让她离开你，我想好好照顾她，可是她不肯。”
“那时候我就知道，只要你一日不真的跟她提离婚，不真的断了她所有的念想，我就不可能有机会真的走到她身边。”
“所以我故意让你听到那样的话，我故意让你误以为孩子是我的。
陆宥言，你但凡对她多一点信任，都不会在她刚刚没了的孩子的时候，说出那样绝情伤人的话来，你活该……”
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陆宥言挥过来的一拳，顾子黔只觉得耳膜嗡声作响，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之前陆宥言对他下手都还留了情面的。
伸手擦了一下嘴角，顾子黔轻轻晃了一下头，看着陆宥言追上前，却还是伸手拦住了他。
“陆宥言，你的新娘在等你。”
“宥言……”
一直没敢出声的于芷彤，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喊道。
小跑着走到了陆宥言的身边，于芷彤眼中满是委屈和难过，“宥言，你还要再次丢下我不管吗？”
陆宥言看着她提着婚纱艰难地走到自己身边，眼中的猩红越发明显了几分，“五年前，那个人，是你吗？”
“宥言，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来质疑我这些吗？”于芷彤看着陆宥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因为纪南乔说了几句，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宥言，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啊，这是你承诺过我的婚礼，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吵，我们先办婚礼好不好？你要问什么都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好吗？”
于芷彤看着陆宥言，眼中满是哀求。
她现在真的怕极了陆宥言会追着纪南乔离开，她真的怕极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场婚礼最后会让她沦为整个帝京城的笑柄。
最可怕的还不是笑柄，还有严厉。
所以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场婚礼都必须进行下去。
“宥言，我的癌症已经扩散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就当我求你，帮我圆了这个梦吧……”
于芷彤这么说着，看着陆宥言，眼中满是哀求，一副恨不得要跪下来求他的模样。
“于芷彤，你演技还真好，怪不得陆宥言被你骗得晕头转向的。”
顾子黔说着，揉了一下半边肿起的脸颊，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顾子黔，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了帮纪南乔，你又要编出什么谎言来了？”
“急了？”顾子黔看着于芷彤此刻的样子，眼中越来越冷，“于芷彤，五年前，你在五百万和陆宥言之间选择了钱，钱花完了，听说陆爷爷病了，你就又想着回来了，不然怎么这么巧，五年时间，怎么找你都找不到，陆爷爷刚刚生病，你的住址就被查到了？”
“还有关于南乔的孩子，是你故意让我配合你录下的那些话，我那时候真的蠢，以为那样做真的可以让纪南乔死心，可是换来的却是让她备受折磨？”
“于芷彤，你自己跟南乔说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你说陆宥言答应过你，如果她纪南乔有了陆宥言的孩子，那出生以后也会变成你跟陆宥言的孩子，因为你不能生育，所以你告诉纪南乔，这是陆宥言对你许下的承诺，吓得她就算怀了身孕也不敢告诉陆宥言……”
“你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承受了多少吗？她为了这个孩子，停了所有的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说不定她的病程还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那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那是她豁出性命也想护住的。陆宥言，因为是你的孩子，她才那么宝贝，那么拼命，可是她换来了什么？”
“现在既然离婚了，她跟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别再去打扰她了。”
顾子黔说着，多余的一眼都不想再看向他们，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宥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顾子黔是胡说的，他跟纪南乔早就在一起了，他就是为了纪南乔故意来胡说的，你别信他，好吗？”
于芷彤说着，整个人慌乱不堪，眼泪不断地滚落下来。
“你早就知道南乔的病情，对吗？”
“那天你拉她去医院，不是听到了程诗诗教她怎么博同情，而是听到她病了，怕我会因为她生病而心软不离婚，所以你故意先来说了那些话，这样一来，就算她真的再来找我说她的病情，我也不会信了，对吗？”
陆宥言看着于芷彤，一字一句地说着，语调越来越冷，嘴角却带着一丝苦笑。
他想起纪南乔曾经说的那句话‘我笑四哥真的好蠢’，一颗心缩成了一团。
如今看来，他是真的蠢，蠢到无可救药。
“带她去陆荃那里，好好查一查她的宫颈癌。”
陆宥言没有再理会此刻依旧哭着在解释的于芷彤，而是对着身边的人冷冷吩咐了一句，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整个过程，于白听得都懵了。
他怎么都不敢去想于芷彤竟然做过这么多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她就是对陆宥言心存执念罢了。
可是如今看来，于芷彤远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突然想到了什么，于白快步走到了于芷彤面前，眼中满是震怒，“是你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