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陆珩的那句问话,程诗诗只是这么低垂着头,多余的一个字她都不想再去说了。
在陆珩说出包间里那件事的时候,程诗诗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被人狠狠撕碎了一般。
一想到这两年的相处,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一点点深陷在他的温柔之中,逐渐沉沦,逐渐爱上了他,程诗诗此刻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原来这一切,他都是有预谋的。
什么应付父母,什么一起形婚,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她的。
程诗诗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钻进了牛角尖一般,怎么都出不来了。
情绪差到了极点,她反而不挣扎了,就任由陆珩这么抱着自己。
“诗诗……”
陆珩就这么抱着她,好一会之后才再次艰难开口道,“诗诗,不要离开我,好吗?”
“程诗诗,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求你了,别这么对我,好吗?”
陆珩这么说着,感觉到怀中的人毫无反应,心里微微有些发冷,不由下意识地轻轻松开了她。
松开的一瞬间,看着程诗诗的身子突然绵软无骨一般的滑落下去,陆珩这才意识到程诗诗已经昏过去了。
心口狠狠一颤,陆珩急忙伸手一把捞住了程诗诗的身子,将她抱进了怀里。
“诗诗……”
陆珩的情绪是真的压抑到了极致。
他知道自己在感情这方面很愚钝,永远都猜不透程诗诗在想什么,也猜不透她到底要什么。
所以哪怕已经结婚两年了,陆珩面对程诗诗的时候却依旧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了两年,最后还是借着酒意才敢跟她有一步的进展。
原本看着程诗诗好像也没有明显的抵触,他还暗自欢喜过一段时间,还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可以更进一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步步的,他又把她越推越远了。
抱着程诗诗到了床上,帮她换好了衣服之后,陆珩这才打电话叫来了人。
—
“怎么样?”
看着来人给程诗诗做完了检查,陆珩一刻都不想等,直接出声问道。
“夫人有严重的贫血,这段时间应该是营养长期摄入不够,身子很虚弱,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才昏迷的,不过您放心,问题不大,我开一点补血的药剂,再好好调理,三餐规律,作息规律,很快就会好的。”
见陆珩出声问道,那人也没敢含糊,赶忙出声道。
听着他这么说,陆珩这才跟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医生走了之后,陆珩这才坐回到了程诗诗的床边,看着病床上脸色憔悴的人,眼中满是不解。
想到刚遇到她那会,那个时候的程诗诗那么自信张扬,那么勇敢而又果决,哪怕是遭遇到了不堪的事情之后,也没从有自暴自弃过,而是第一时间选择扞卫自己的权益,在遇到阻碍的时候,又能果断选择自保。
那个时候的她那么光彩熠熠,他是真的很欣赏她的。
明明就是想一直守着她护着她,护好她身上这份难得的豪气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一步步地将她变成了这样。
知道自己错了,陆珩心中后悔难过,却依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依旧昏迷着的人,陆珩实在没了办法,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陆钧。
睡梦中被吵醒,陆钧原本就有些躁,此刻听着陆珩问出口的那些问题,更是想开口骂人。
但是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自己大哥呢,他只能忍了。
“陆珩,我告诉你,女人就是感性动物,你对她再好,你不明说她都是体会不到的,你明白吗?”
“你说你把她关起来是为了她好,是怕她遇到危险,可是她不会这么想,她就会觉得你是害怕她出去给你丢人了。”
“所以你要是真的这么在乎她,真的就非她不可了,那你就开口说话啊,我的好大哥,开口讲个话那么难吗?”
“你别一口一个形婚,一个一个不允许她嫁给别人了,你就不能直接点告诉她,你就是喜欢她,你就是爱她吗?”
陆钧一长串的话连珠炮一般地侵袭而来,陆珩不由得跟着蹙紧了双眉,然后缓缓出声道,“有用吗?”
“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真的,等她醒了,你就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告诉她,你爱她,准保比什么都有用。”
陆钧说得信誓旦旦,话音刚落,电话那边特别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好,就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
知道陆珩是真的陷进去了,陆钧满心的无力。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拉不出来他们的。
就像当时的陆宥言一样,就算他费劲了心力,也没能动摇分毫,所以现在他索性也不白费这个劲了。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劫难吧。
“那我可以睡了吗?”所以没有再废话,陆钧直接开口问道。
陆珩应着,挂断了电话。
重新走回到房内,坐在床边,陆珩目光落在了程诗诗的身上,特别认真地看着她出声道,“程诗诗,我爱你,我爱你……”
“程诗诗,我,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才不能让你离开我,我真的……”
“程诗诗……”
—
“诗诗,我真的爱你,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根本不用编出什么形婚这样的谎言来,我根本不想结束这段婚姻,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没办法放手。”
“是,我手段恶劣,我,我骗了你,可是,可是我是真的想好好呵护你一辈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切会变成这样。”
“你都不知道你昨天跟我说出那番决绝的话来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程诗诗,不要丢下我,好吗,求你……”
陆珩这么抓着程诗诗的手,艰难地一遍遍出声道。
他是真的很想按照陆钧说的那样尝试一次,努力一次。
一遍又一遍,陆珩就这么在程诗诗的床边练着,可是等感觉到床上的人醒来的一瞬间,那些话却又好似全部都噎在了喉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