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将她们拉到了内殿,除了留下朱翘,其他人都让候在了外面。
朱翘先是为他们奉上了平日喜欢的茶,然后退到了外面守着,夫人和公子难得来一次,定然有很多体己话要说。
赫连夫人语重心长道:“你身为皇后,更要守宫里的规矩,怎才进宫两个月就要见家人。”
赫连瑾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瑾儿并未召你们入宫。”
顿了顿又说:“定然是皇上的主意。”
赫连夫人的神色有些欣慰又有些凝重:“这么看来,皇上十分爱重你,不过越是这样越要小心。”
赫连瑾双手敷在赫连夫人的膝上:“爹娘不用担心瑾儿,瑾儿定会事事小心的。”又问道:“爹和妹妹为何没来?”
赫连彻答道:“你还不知道爹爹最是小心谨慎,他说我们一家人都来显得太过招摇,说下次再带着玥儿一起来。”
提起玥儿,赫连夫人说:“自打你进了宫,给玥儿提亲的络绎不绝,不是王府的侧妃就是世子府的正妃。”
赫连瑾眉心微蹙:“帝王大多介意王室和贵戚成婚,妹妹最好不要嫁入那些王府世子府,不如找一个门第一般能专心待妹妹的过的舒心。”
赫连夫人道:“我和你爹爹也是这么想的,可你是皇后,你爹在朝中没有势力,若你妹妹嫁入高门日后有事还能有个帮手。”
赫连瑾心中一酸:“能动摇我后位的只有皇上,妹妹的夫婿未必能顶上用,却为此耗费了妹妹的一生,我既已进了宫定会筹谋,倒不必搭上妹妹,我只希望妹妹一生平安幸福。”
赫连彻附和道:“说的对,家族兴旺是男人的事,怎能靠一个女子婚嫁,将来我定然会努力上进,守护好妹妹。”
赫连瑾含笑道:“哥哥文武双全,日后定会靠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
赫连夫人一脸忧色的看着赫连彻:“你爹爹一心想让你成为一个安安稳稳的文官,你倒是整日一门心事的从武,武将上战场那可是刀口舔血。”
赫连彻道:“男子汉大丈夫即便是马革裹尸那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当今圣上不像有些皇帝重文轻武,还封了刚刚叛乱凯旋而归的大将军萧容为异姓王,那大将军才二十多岁就成了我朝唯一的异姓王。”
“还有皇上,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十八岁就被百姓称为战神,将犯我北境的敌军连连击退,永不敢再犯。”
赫连瑾听到这嫣然一笑:“哥哥,皇上在你心里就是一尊神,这个我们都知道,你整日夸他,我耳朵听的都快起茧子了。”
赫连彻笑道:“此时不同往日,皇后娘娘再听到皇上之前的事,是不是有些得意。”
他若不当皇帝应该算的上一个英雄,成了帝王可就......
赫连夫人说:“进宫前,太师夫人特意交代我,让我提醒娘娘扶持一下于贵人和雨晴。”
于贵人既不是在府邸时就跟着凌煜,也不是去年选秀进的宫,原来只是先皇后身边侍奉的宫女。
先皇后因为重病不能服侍皇上,才往凌煜身边安排了于贵人,于贵人也并非普通的宫女,是太师夫人母家的人。
至于雨晴,虽是赫连瑾带进宫的丫鬟,却是在进宫前太师特意安排在身边的,太师夫妇的意思很明白,要让赫连瑾扶持雨晴成为嫔妃。
这个时候自己都没站稳脚跟,还顾得上别人。
赫连彻不悦道道,“太师整日在爹娘面前跟个债主似的端着,虽说是先皇后求皇上让家族的女子当皇后,可参与选后的八位家族女子中,皇上偏偏就瞧上了瑾儿,可瞧着太师那样子,就差一点没说让摆个牌位将他们一家给供起来。”
赫连夫人环视了一眼富丽堂皇的有些不真实的宫殿,认真的看着赫连瑾。
“不管太师夫妇怎么想,我们都要想想自己,你爹在朝中无势力,家族的人都以太师马首是瞻,你身为皇后若是日后有什么事,前朝上只能指望太师为你周旋,他是你宫外最大的倚仗。”
赫连瑾收起脸上的寒意:“无论站在皇后的立场还是同族相依,我当然想和太师一心。只不过太师只想利用我保住他自身的荣耀,不顾我的难处,我已经成为皇后,他还迫切的让我扶持于贵人和雨晴,说到底和我也是隔着心。”
顿了顿又说:“所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有朝一日我坐稳了后位,他们定然也不敢在爹娘面前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