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老大,”那乡勇说道:“几乎每一个色丹孩子都是那样的,他们刚会走路就拎着刀子。”
王长清咂嘴道:“太夸张了吧?这么说色丹人岂不是个个都很能打!”
“大人,您说对了,当年我就让一个色丹小孩揍过一顿,十二三岁的少年追得我满世界跑丢老人了。”
陈广也在旁边说道:“老大、王兄,色丹人的确是很能打,这在扎特尔草原和西泽地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夏闻天点点头,“我知道了,看来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啊...对了,色丹人的铠甲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
“回将军,”那乡勇说道:“他们的铠甲是用一种藤条做的,叫...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是一种藤条。
那东西只有指头粗细却非常坚韧,好像要经过好几道工序呢,又晾又泡又蒸又煮的、制成铠甲后既轻便又结实,简直就是刀枪不入。”
“藤条...还能制铠甲?”夏闻天无奈的笑了笑,摆手让他们回去继续操练。
回城的时候王长清嘀咕道:“让他们一说,这些色丹兵还成了天下无敌了,又能打又刀枪不入的...只有抛石器能对付他们了。”
“可是抛石器能及远不能及近,一旦短兵相接就没有作用了。”
“就是啊!北蒙人的人马本来就多,我们现在可是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终归能想出办法对付...”夏闻天下意识望向西北方向,目光便自然而然扫见不远处的天水河。
前几天连着下了两场雨,有些浑浊的河水翻滚着浪花向南奔流。
“特么的,能打是吧...刀枪不入是吧...难道把他们扔进水里也淹不死吗?”
“扔河里...?”王长清诧异的看过来,见他嘴角带着几丝微笑恍然道:“大人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夏闻天笑了笑说道:“你看,天水河的水势不小啊!北蒙人渡河怕是有点困难,咱们是不是应该应该尽尽地主之谊想办法帮他们过河?”
“大人,您这...说的是反话吧?”
“嘿嘿...派人到上游河面狭窄处筑坝蓄水,等色丹人渡河时再掘开堤坝。”
“哈!大人果然聪明...!”
下午的时候木材陆续运了回来,立刻送往三座大营建造抛石器。有历胜英带来的现成木匠,另外又在城里、乡勇中召集到一百多人。
其实这东西并不算如何复杂,夏闻天只交待一遍木匠们就听明白了,人手分配开三座大营同时开建。
同时夏闻天让朱全派人到天水河上游筑坝,北封军常年驻扎这里了解地形地势,他又吩咐王长清把所有骑探都撒出去、密切关注北蒙人的动态。
此时的北蒙人都聚集在固城一带,距离天水城两百多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有行动能给乡勇团这边留一些反应时间。
那几十万北蒙人也是挺惨的,仓促逃走什么东西都来不及带,没有营帐也没有粮食、若不是春暖花开冻也冻死了。
目前他们只能就近收刮抢夺百姓的粮食,可是当地农户绝大多数都逃走了、抢到千八百斤粮食聊胜于无,只好杀些伤马老马充饥,如果不是后赶来的北蒙军带着粮草他们连打仗的力气都没有了。
接连两天时间三座大营都建起了一百多个抛石器,大大小小的石块也准备得挺充分,夏闻天这才命人在天水城城头上也建一些。
不打无准备之仗嘛!即便三座大营守不住这十多万人仍可退进城里坚守,只要天水城不失北蒙人就不敢东进。
可是第二上午有骑探回报,说北蒙人向这边来了。夏闻天吩咐建造抛石器的工程不能停,自己出城去视察天水河。
筑坝的工程已经进行了近两天时间,此时的天水河河水下降了一多半,河底有些地势高的地方都露出了水面。
夏闻天说道:“朱兄,这样就行了、通知筑坝的弟兄停下吧!”
王长清纳闷问道:“大人,水量还不小呢,蓄的水越多冲击力才越大啊?”
“老兄,”夏闻天笑着问:“北蒙人撤退时这河里有水没有?”
“我记着应该是有水...噢!明白了,现在不是干旱期、如果河里突然没有水了北蒙人会怀疑的。”
“就是,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王长清嘿嘿的笑,“我是聪明一时,大人才是聪明一世呢!”
朱全立刻派人去通知筑坝的弟兄,回过身说道:“老大,可是什么时候掘坝不好把握啊!早了晚了都淹不到色丹人,那怎么办?”
夏闻天拍了拍额头,“别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大人,我到筑坝处扔块木头到水里,然后用沙漏计时、等木头漂下来就知道什么时候掘坝了。”
“王兄果然聪明,只是...木头碰到石头或者浅滩会受到阻碍,不容易测出水流的速度,这样...你进城去弄些染料倒进水里...”
“哈!果然还是大人聪明。”王长清立刻上马回城买红色染料,然后到上游筑坝处倒进水里,再拿着沙漏纵马回到原处。
过不多时红色的河水就流了下来,计时显示需要近两刻钟时间,再加上掘坝也需要时间就按三刻钟计算...
两百多里路,就算纵马狂奔也得一天半的时间,北蒙人是来打仗的自然要保留体力、到第三天晚上还在五十里以外呢!
这三天时间乡勇团做了充分的准备,夏闻天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强敌临近各营都加强了戒备,夜间所有哨位都设了双岗、还增派了不少流哨巡视,而且全体乡勇都穿着衣服睡觉、确保随时可以作战。
明天凌晨天还没有放亮夏闻天早早起床,简单洗了把脸就出门、来到西城城楼之上时东方才露出鱼肚白。
王长清嘀咕道:“大人,是不是太早了点?”
“兵不厌诈,”夏闻天说道:“谁知道北蒙人前三天是不是在迷惑我们,五十里路急行军一个多时辰可就到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王长清吐了吐舌头,“大人,很可能被你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