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闻天连忙扬头看去,见空中有一个强壮魁梧的身形,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飘在脑后,“呃...这是谁啊?”
正纳闷时那人忽然改变身姿落在了他的马前,一张方脸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
“呃...夏无双!”虽然她的容貌有很大改变,但夏闻天还是认了出来。
夏无双依然没有说话,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忽然扭过头去望向天水城,这时候王长清等人催马奔回,他率先抽出横刀示意手下包围夏无双。
夏闻天连忙挥水让他们退开,对方爆发后闯出大狱的事情尚飞文有过通报,凭几个獬豸卫?...只能是去送死。
“天水城...是你把它夺了回来?”夏无双突兀的问道。
夏闻天点了点头,“是的。”
“好...好...这样我的罪孽还能减小一些。”
面对这个姑姑夏闻天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还是愤懑和痛恨,“那又怎么样?再减小十倍你也...该...死!”这几个字是咬着牙一个一个说出来的。
夏无双再次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夏闻天将全部劲力运在双掌之中、准备随时出手。
“闻天...”夏无双的眼中忽然现出几分温柔,叹了口气说道:“是,当年我是被小人蒙蔽中了奸计,不过你父亲的死真的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那跟谁有关系?”
“后来我仔细调查过...能不露面就重伤炎睿的,只有天醒那个老混蛋!包括后来害死你母亲的也是他。”
“即便动手的不是你或者你的人,但是起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想上位我父母怎么会死?北封州怎么会落入北蒙蛮夷之手?西疆军又怎么会损失惨重?司冈峰怎么会趁机起兵叛乱?
大夏帝国风雨飘摇大厦将倾,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战火蔓延整个中原、几百万生灵涂炭,哪一样不是你造成的罪孽?无论哪一条...你都该死!”夏闻天越说越怒,双臂微展便要出手。
夏无双目光凌厉的回视着,出了口粗气说道:“你说的对,我是嫉妒你父亲能封地中州、他的死也跟我有关联、我是该死,不过不是现在...
你的功力不错,但是目前还不是我的对手,等我杀了九藏、杀了天醒自然会去向你皇爷爷请罪...或者到你父亲墓前自尽谢罪。”
夏闻天心中起伏跌宕,没有说话。
“你很好,幸亏当初他们没能杀死你、以后夏家就全靠你了...不说了还是做正事要紧,你看到天醒往哪儿跑了吗?”
“天醒...?”夏闻天诧异。
“一匹黑棕色杂毛马,那就是天醒。”夏无双说道:“我看到它往这边来了...?”
呃...杂毛马是天醒?怪不得它没命的跑?奇怪,天醒怎么变成马了?
王长清一直担心这位爆发后的大公主突然动手,这时急忙向北一指,“回公主殿下,天醒过了天水河一直向北去了。”
“好...”夏无双最后看了夏闻天一眼,脚下一点纵到空中向北飞去。
王长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伸手拍了拍胸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来,其他几个獬豸卫也是一样。
他们私下里也猜测过夏闻天的身份,但今天夏无双的话证实了这件事,也就是说他们跟随的这个少年是王爷、而且是夏家唯有的两个嫡系王爷之一。
看着夏无双的身影消失夏闻天才收回目光,“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还是王长清反应快,立刻说道:“大人,那匹马...竟然就是禅天宗的宗主天醒?”
“是啊!真是特么邪门儿了,天醒变成了一匹马、还在被夏无双追杀...?”
……
其实天醒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天他跟随着穆天野向万安城进发,途中看到九藏、夏无双和张鸣掠过时已经感觉到几分担心,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始料未及。
大军行进了不到三十里忽然停下来,随即传令就地扎营,天醒先前还以为是中午休息吃饭呢!等看到兵士们在挖壕沟立寨墙才意识到不对。
纳闷这里离万安城不过六七十里路,为什么不一鼓作气追击中州败军从而顺势进攻万安城呢?
可是大军停下它的处境就更尴尬了,因为马匹都要拴起来的,就有人看它不对劲儿了。
为了不惹起注意天醒只好自觉的来到拴马的长木杆前,乖乖的让人拴上,好在这里是中军的马厩离得穆天野的大帐很近。
不过它没有注意到,在马厩另一侧停着一辆轿车,侧面轿帘掀起了一道窄缝、两个女人一直在盯着它。
“母亲,”青木悄声问道:“如果它自己不元神出窍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耶水媱缓缓摇头,“办法是有,不过我功力不够无法使用...等着吧!天醒潜伏了十几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不相信他甘愿一直呆在一头牲畜体内。”
“嘿嘿,他本来就是个畜生...”青木忽然感觉到母亲凌厉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有点担心九藏那几个人,不会坏了我们的事儿吧?”
“九藏也是为天野来的,不过他不足为虑...另外两个人却比较难办,他们的功力此九藏还要深厚。”
“走一步看一步吧!功夫再高又能如何,想在几十万大军中全身而退?势必登天还难。”
耶水媱摇头说道:“办正事儿要紧吧,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青木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你盯着,我想眯一会儿...。”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一刻钟...半个时辰...两个时辰...日头渐渐西斜...夜色在不经意间降临...
将至亥时突然响起一声吼叫,声音来自中军大帐、粗野豪放中带着难以言表的痛楚,初听还以为是不知名的野兽。
等待已久的天醒立刻昂起了头颅、眼中满是期待的兴奋,轿车中早有准备的母女也振奋了精神。
耶水媱摸了摸袖口说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嗬...!”又是一声困兽般的嘶吼从大帐中传出,外面的护卫急急的跑进去,“少主,您怎么了...来人,快叫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