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北辰帝君都不曾下旨召见任何人。
北辰帝君可以不急着召见其他外来皇子公主。
可是,这永安王府的两位,特别是洛冰奉旨受封位郡主。照道理,北辰帝君优先召见以示隆恩。
偏这个帝君居然当他们不存在似的,似乎忘了他们一样。
整个朝堂也都盯着帝君的一举一动。
洛冰和洛楚到的在“驿馆”修养几日,十分清闲。
罗莎想去找洛楚,却被多泽多每次阻拦。毕竟,现在是京城,北辰帝君眼皮底下,国君的信件一日不到帝君手中,那公主便不能和世子十分亲近。
南宫煜也待在王府,闭门不出,只交代卫平处理战马一事。这欢宁小姐到了,第一时间寻民间名医刘大夫。可只刘大夫的徒弟们在,说是人请走了,估计要数月才能回来。
欢宁心中大喜,正中下怀。
如此,正好待在南宫煜身旁。万一这大夫在,怕是南宫煜会连忙送她回南平,为太子妃诊治。
波利国的尔娜公主和崇亗王子,则在自己租下的庄子享乐至极,等候北辰帝君召见。
这日大早,帝君正在书房批阅奏章。
林公公,看着陛下几日啥也不做,想不通。哎,君心难测!这几日到他地方旁敲侧击,打探小道消息的贵人们包括皇后娘娘,一茬接一茬。
这个些人都是贼精,都想摸清圣上的心里,然后看人下菜。
可是,北辰帝君深不可测,岂会让这些人摸清他心中所想。
林公公自己也架不住想法,于是,贱兮兮的开口:“陛下,陛下翻阅奏章,请陛下歇息歇息,以免伤了眼睛呐!”
北辰帝君面相威严,修剪整齐的眉型和胡须,让他看着虽老却十分有魅力。他面目微动,深沉的眼睛盯了一眼林德,自顾自的继续批阅,边写边说:“林德子啊!朕太了解你了,心中想问却不敢问?这你又有何困惑呢?”
林德听闻被陛下看出心思,额头的细汗慢慢冒出来。
“回禀陛下!老奴不敢妄加揣测圣意啊,请陛下明察。”
“这几日,打探小道消息的人,不少人来找了你吧!哼,就属你鸡贼,一字不露。”
“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慧眼呐。老奴只对陛下忠心,不敢乱说,嘿嘿嘿!”
“林德,朕问你,你如何看待这永安王的女儿和儿子到了京城。朕究竟是否亏待他们?”
林公公吓得跪地,天哪,陛下,陛下,这是给他一个送命问题吗?
陛下,惯会消遣他,这,这可如何回答,既说到点子上,又不让陛下生气。冒犯了天威,他就一个内官,哪怕跟了陛下时间再长,陛下也绝不会手下留情,这点正是林德深明。
“回,回,回禀陛下,这老奴,老奴一内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也是,你不过一内官,不过你是朕的内官,朕让你讲,为何墨迹?只不过,你若是讲于他人听,哪怕是一个字眼,你也是活到头了!”
“呃,陛下,陛下,陛下英明,老奴只对陛下忠诚,绝不对外透露一个字眼。除非陛下授意啊!”
“讲!”
“呃,陛,陛下,陛下对世子和郡主那,那其实是呃,是,是,是恩宠有佳!“
北辰帝君目光深沉,立马站立起身,威压压的走向跪地的林德,吓的林德又觉得快窒息了。
“胡说八道!”
林德听闻,整个人吓趴了地儿。
“陛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朕,明明没有好好招待他们,只安排”驿馆”。这几日也不曾宣他们觐见,何来恩宠?老东西,你倒是说这永安王的儿子和女儿,现在......如何看朕,哈哈哈哈!”
“陛下,陛下老奴不敢讲了!”
“讲!”帝君轻声一令,林公公秒回话:“遵命!”
“回禀陛下,陛下圣明,陛下的举动岂是这些个凡夫俗子,能看的明白的?依老奴的愚见,陛,陛下的确是对世子和郡主恩宠,呃,只是陛下却不招摇,低调处理。实则,实则是想摸清这朝堂之上,究竟谁人见风使舵,谁人又是保持初心。”
“老奴愚钝一问,只是陛下打算何时,合适召见世子和郡主呢?毕竟,毕竟永安王,这斯在京城有所耳目,老奴想着,陛下哪怕真心不喜欢他们,呃,这面子工程,还是要顾及的。”
林德说完话,仔细用耳朵辨别北辰帝君的呼吸声,来判断他的心情。
只听到帝君呼吸均匀,并无动怒之气,心中也略微宽松了几分,看来他没说错。
“林德子,你这半老头的鸡贼样着实讨厌,可,朕对你又恨不起来!若是换了他人说这番,朕要砍他十次脑袋都不嫌够呢!”
“啊,陛下,陛下对老奴实在是抬爱,老奴,老奴这生只服侍陛下,只效忠陛下。”
“林德,就是因为你忠孝于朕,你才能活这么久。传旨下去,六月二十二日,统一召见所有入北辰的各国尊贵的使者,当然也包括永安王的子女。”
“啊,陛,陛下,难道不单独先召见世子和郡主?这统一召见可不显出陛下对永安王子女的厚爱。这永安王若知晓,定会对陛下生出二心。陛下!”
北辰帝君怒目一瞪,林公公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连连给自己掌嘴。
“老奴又说错话了,还请陛下责罚!陛下这样做,自然有陛下的深意,老奴这等头脑,自然是不明白的。呃,那届时,西域五国的皇子公主们,还有南平国的皇子,以及永安王府的世子和郡主,皆在同一日面见陛下,这等盛事,老奴还需要请礼部速速安排,当日夜宴诸多细节,以免除了纰漏。老奴,老奴这就去安排事宜。”
林德子机灵,借着办事,速速撤离,也好过在帝君跟前窒息回答问题好。
北辰帝君看着林公公扭着身子,小跑出去的样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内心就是享受这林德惧怕他,却又忠心耿耿的样子。让他时不时胆战心惊,让身边的嫔妃担心受怕,让群臣摸不着头脑,才是他站在金字塔尖,权利鼎峰的位置上,最享受的时刻。
这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