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办公室。
老王站着,脖子上有一条淡紫色的勒痕,是凌珂的杰作。
李铭成坐在他对面,抽着雪茄,脖子上也是一条勒痕,和老王的如出一辙,但是更粗一些,紫青色的淤痕更重。
这是情侣项链啊。
雪茄的味道有些呛人。
老王忍着咳嗽,小心翼翼地汇报:“李董,我派手下去打听了,帝都确实有一个宝石大盗,专盗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叩叩,”两声敲门声。
老王谨慎地用余光瞄了瞄身后的门,没有继续说下去。
秘书敲门进来,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颔首,然后离开。整个过程没敢抬眼,眸子垂地极低,走出办公室老远,又拐了两个弯,才噗嗤笑出了声。
身材妖娆,长相妩媚,领口开得很低,这是李氏集团对秘书的最低要求。按平时,刚刚秘书俯身放文件的时候,李铭成定会瞄一眼春色,但这次他实在没那个闲情雅兴。
烟灰弹在地上,很是不耐烦:“继续说,赶紧的。”
老王小心地将门关好,小跑着回到李铭成面前,继续说道:“那个大盗和您描述的差不多,神通广大,摄像头连他的影子都没拍到过,就像会隐身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李铭成一眉高一眉低,一副老奸巨猾的面相,又嘬了一口烟:“你说的那个大盗也是女的?”
“有说是男的,也有说是女的,都没近距离见过,不好分辨,据说有人曾远远的见他站在屋顶,那脸上画着夸张的小丑妆,脸惨白,眼圈发黑,嘴画的鲜红,嘴角向上长长的勾着,很是瘆人啊,坊间给他起了个代号,叫Joker。”老王边说边用手在嘴角的位置向上比划着。
“这么猖狂?警察也不管?”李铭成当时根本没看到凌珂的脸,没法验证,烦得很,将雪茄怼灭。
“都说他专门盗来路不正的珠宝,所以不敢报警啊,只能吃哑巴亏……”老王声音越说越小,毕竟李董的蓝宝石也是不正当手段竞拍来的……
李铭成扯了扯嘴角,很是不屑:“操,我堂堂董事长能怕他?那我还混不混了!放话出去,这个什么Joker,我已经盯上了!”
***
这边,凌珂又换上了她那身有些中性的夹克衫,双手插兜,在帝都最繁华的商业街上走着。
管家说傅冥寒今天有重要的会议,一整天都不在夜园,她便请假,溜了出来。
毕竟重生后除了接近傅冥寒,她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办。
她,想寻她的香菱。
重生前,她到死都没有打听到香菱的下落,其实她也不知道香菱会不会转世,但就是想找她。
那个有些笨拙的,其实根本不适合当杀手的女孩,也是凌珂从小到大唯一的同伴。
凌珂走进一家装潢高级,很有情调的咖啡馆。
店员并没有热情欢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因为凌珂这一身朴素的着装与他们店的定位不太相符,他们平时接待的都是些名门望族的千金公子。
凌珂不在乎那些,走到柜台,扫了一眼,莹白纤细的手指从夹克衫稍长的袖子里伸出,隔着玻璃指了指:“这个,要一包。”
“小姐,您说的是这个吗?”店员又确认了一遍。
“嗯。”
“好的好的,一共是3390元,现在办理vip可以打九折哦……”店员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脸相迎,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一进来就选了全店最贵的镇店之宝,这是从国外直机过来的,深度烘烤过可直接食用的咖啡豆,价格是按颗计算的,能买这个咖啡豆的人不仅是有钱,还一定很有品味,很懂咖啡。
其实店员想多了,凌珂不懂咖啡,她就是喜欢这个苦味,拿它当零食吃。
“不用了,原价就可以。”
“欢迎下次再来哦~”
凌珂走的时候,店员90度鞠躬。
她扔进嘴里一颗,嚼了嚼,漫无目的地走着,真希望一个回眸,便在人群里遇见她的香菱。
可惜,电视里演的那些桥段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她,被一辆黑色加长版宾利盯上了……
“主子,这……这不是凌珂吗?”今天是薛绍良开车,他们正在去集团开会的路上,凌珂实在太扎眼,他老远便看见了,能当夜园仆人是何等的荣耀,竟然还敢偷懒,赶紧汇报给自家主子。
车内温度适宜,傅冥寒本在闭目养神,手里捏着那颗蓝宝石,就像盘核桃一样,在手里摩挲着,闻言缓缓睁开眼,目光探究地看向车窗外。
高挑的身材,出尘的气质,但却配了一身寒酸的衣服,还真是她。
“主子,您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溜出来逛街,太过分了,要不要把她辞了?”薛绍良添油加醋。
“跟在后面,看看她去哪,”傅冥寒声音淡淡的,听不出生气的意味。
“啊?哦……遵命……”圣心难测,薛绍良乖乖听话。
就这样,薛绍良离近了怕被发现,离远了怕跟丢,身后是自家主子灼灼的视线,他一脑门汗,硬把豪车开出了龟速。
“你们看,这车一直跟着前面那姑娘呢!”
“又是哪家公子哥想追小姑娘吧?”
“哎,我闺女怎么就碰不到这么个痴情郎君呢?”
来往行人均回头望向这辆显眼的车,只有走在前面的凌珂毫不知情。
跟踪了半晌,薛绍良看了看时间,小声开口:“主子,已经到开会的时间了……”
“继续跟。”
薛绍良实在不知自家主子在看什么,但好像看的还挺来瘾的,真是红颜祸水啊……
走着走着,凌珂到了一所学校门前,那是一所很大很大的学校,这会儿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
学校门口挂着的牌子上赫然镌着六个大字:“帝都私立高中。”
凌珂一个字都不认识。
她只看到两旁高高的树上还落着未化的白雪,阳光有些好,她喜欢这个地方。
熙熙攘攘的学生从凌珂身边路过,都是同她差不多的年纪。
如果她可以上学,应该也是上这种学校吧。
去夜园前,她也曾路过一所学校,但那里走出来的都是小朋友。
“我已经说过了,我穿过的牌子你都不能穿!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凭什么穿和我一样的牌子?”
远处传来尖细刺耳的女声,尾音仿佛带着钩子,让人不舒服。
凌珂转头,目光清清冷冷。
是一个女生在欺负另一个女生。
凌珂视力好的紧,被欺负的女生瘫坐在地上,浑身被浇了脏水,狼狈不堪,满眼的慌张和无助。
那女生不是香菱,但凌珂依然不会坐视不管。
凌珂将衣服的兜帽扣在头上,微微低头,双手插兜,走了过去。
她是走,没有跑,但却像一阵风,靠近那个飞扬跋扈的女生,擦肩而过的瞬间,撞了一下她的肩旁。
只一撞,那女生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膝盖着地,鲜红的血瞬间渗出汇成流,她痛苦不堪地抱着膝盖蜷缩着,那力道极大,她感觉自己不像被推倒的,更像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被欺负的女孩趁机逃走。
而凌珂不动声色地拐了个弯,进到旁边的商店里。
“主子……”目睹这一切的薛绍良差点惊掉下巴,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打凌珂的小报告,再也不和凌珂作对了。
傅冥寒饶有兴致地看着,揉了揉手中的蓝宝石,轻放唇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
在别人看来有些暴力乖张的凌珂,却正合他心意,就这样看着她走在街上都觉得身心舒畅。
不,有一点不好,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想把她囚禁在夜园,只能他一个人看……
“啊,疼死我了……”等地上那女生反应过来,周围已没有人影,她疼到面部扭曲。
薛绍良看了看那女生的脸,伸着脖子又仔细确认了一下,语气有些吃惊:“主子,凌珂推倒的是……是唐府的槿汐小姐,要不要属下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傅冥寒神色不耐:“别管她,继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