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中心的高大立柱开始快速的吸收着周围的所有能量,如果有人得以在此拿着仪器测量,就会惊讶的发现,周围的能量被一股及其巨大的力量吸引到了一个奇点。
黄土制成的立柱开始被绿色的光芒沾染,随后黑色从李浩的身下开始蔓延,立柱逐渐变成了黑色的,不再反射一丝光的材质。
即使是太阳高悬的时刻,也不会有光芒被反射,一切都被它所拉扯着成为了大阵的一部分。
繁琐的铭文从圆心开始向着平台周围扩展,随后向下,变成了立柱侧面的浮雕,一层又一层的语言在黑色的画板上涂鸦着。
最终,在几百个日夜之后,男孩抬起了头,望着那高悬在头顶的圆月,也在此刻大阵下方的土地早已被黑色的石块传染,平整的地面变成了立柱的一部分,就像亘古时期就已经完成的杰作。
向外,接近圆形的山脉被强行纠正成了完美的圆,高度不一的山峰也被塑造为了高大的黑色城墙,一座座高耸的,带着哥特式尖顶的塔楼间隔着立起。
逃出一劫的人类,站在那变得陌生的家园之外,只能竭尽可能的去用最虔诚的语言,行为,赞美着新的主人,期待着得到青睐。
“就在这跪拜着,呸,看看神…祝福,祂也不是被抹除了,我们不是它们的必需品,你们愿意当做牛马被奴役,但是我不愿意。”
那是一个有着强壮身体的猎人,是部落里面仅次于祭祀的人物,他此刻激动的站起身,望着失魂落魄,已经只会对着那黑色山脉跪拜的老人,不屑的说道。
“我们在天上的父,我们是您的羔羊,在此恭候着惩罚与怜悯,在……”
“在这里等死,等待被吞并,还是走远去新的家园,你们做选择,要走的人和我走。”
男人振臂高呼,随即高举自己手上侧面镶嵌着锋利石片的大木棍,向着他的部落展示着自己的决心与能力。
最终还是只有一小部分人跟着男人离开了,大多数人,大多数逃出来的人都有着太多的牵挂,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中的瓶瓶罐罐,这也都是必要的财产。
有些甚至是几代人拼搏付出后得到的微薄收入,他们放不开……
走的一部分,有被父亲用武器逼迫的年轻儿子,有抱着自刎老母亲的悲痛儿子。
他们有些人在大灾变的时候就已经被迫洗去了牵挂,现在侥幸保留着牵挂的人再次被迫陷入了选择。
离开可能活,但是留下来不一定会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那一次两次扩散的黑色石块,被吞噬在里面的家人住宅,实在是让他们无法释怀,活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可能时刻被吞没的环境里。
猎人快速的离开了,他们逃离了这个危险的环境,进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雨林之中,也许可能,他们会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重新获得一片自己的家园。
旦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更有可能藏身灾兽的腹中……
李浩睁开了眼睛,金色的闪电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激活了一圈又一圈的铭文,从高台到边缘的高耸黑色高塔,每一处的纹路都被填满了。
接近9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符文闪耀,日月失辉。
但是,还不够,好缺一点能量的口子,于是那莫名的波动从平台中心向外辐射,略过了平整的黑色大地,略过了高耸的黑色城墙,掠过了墙外的山坡,树林,小溪,谷地……
灾兽开始暴动,一只正将猎物锁定在爪子,准备用利爪撕破喉咙,品尝那鲜美血液的雷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连同它身下的岩鹿一样,将头颅抬起,望向遥远的方向,望向那个召唤它们的位置。
猎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断掉,断臂此刻应该在一只凶残的山王的肚子里,这种站起来接近5米的巨大熊类,身上长期覆盖着厚重的岩石,这让他们的攻击变得无痛瘙痒。
队伍此刻士气及其的颓丧,仅仅前进了不到五十公里,甚至他们还可以望见那远处插入云端的高塔,但是他们已经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损失了五分之一的人,甚至包括多位老道的猎人。
再走下去,能走下去吗?
所有人都在问,但是猎人知道,他不能退缩,只要他表示了退缩,那么之前的所有牺牲都会算到他的头上,他可是带着他的妻儿老小的,他可是带着他的全部的。
他们现在有多么尊敬他,之后就会有多么痛恨他,他不能后退,哪怕人死完了也不行……
突然,林子好似寂静了下来,一切都停止了,声音只剩下了队伍的嘈杂,很快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人类的嘈杂也停止了,奇异的传染力,寂静也会传染。
就像班级突然安静一样,不知道缘由的寂静更是会带来恐惧,队伍里已经有孩子开始小声的啜泣了。
随后,在寂静之后是极致的喧嚣,林子再次活了过来,从远处到近处,森林开始抖动。
一只背上长着绿色花纹的巨大猿类从距离猎人不到两米的位置处的大树上跳下来,然后再猎人以及幸存者惊恐的目光里面,向着他们身后一路狂奔。
“古猿~咕噜……”
猎人与他旁边举着火把的两人双双咽了口口水,这种东西可是吃肉的,当然也吃人。
它们最爱敲开人的头盖骨将人吊在树上,然后慢慢舔舐粉嫩的大脑,同时它们身上的皮肤坚韧异常,又力大无穷,在树上来去如风,根本无法对抗。
部落里面能与其真面对抗的只有传说中的古老者,那个时候人类有一种叫做火枪的武器,可以攻击并且杀死这些怪物。
刚刚两人可以说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差一点就要变成那只怪物的甜点了。
随后,是一阵惊呼,猎人正想要回头斥责发出声音的人,就看到一条如同枯木,最粗敌方接近三米的大蛇从他的面前掉落,然后再人群中游动着向着远处爬行。
“到……到底发什么了?”
男人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随后就是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数以万计的各种灾兽,从林子里面的每个可以钻出来的地方出现,然后向着同一个方向狂奔。
“神明,请您宽恕……”猎人感受着从他身边如同水流一样掠过的灾兽,这些平时可能随意就可以要了他的姓名的东西,现在温顺的就好像自家的犬马一样。
但是死亡还是出现了,一个幼小的男孩,背包上的绳子被一只狂奔的野牛带住,直接撂倒在地,随即之后的兽群好似没有看见一样,直接踩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