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
上虫下皿,这个字闪过洛阳的脑海,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激动了三秒钟,然后就被郁闷取代了。
蛊,那是巫通过巫术创造出来的东西。可他身为祖巫,他对巫的了解却不比读小学的同学多多少,这简直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专属讽刺。
想他十八年修炼,二十五年童子金身,付出了多少辛苦和代价才炼成祖巫灵体,开巫墟,祖巫本命印显,得传承,一为太初医指,二为祖巫附灵术,仅此两门秘术而已,根本就没有养蛊下蛊之术。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进入过巫墟里的“记忆空间”,每一次也能看见那个神秘而壮观的废墟,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收获。他甚至怀疑巫墟里就那两门秘术而已,不会再有第三门秘术出现。至于通灵术,那也是偶然得到了嬴麻祖师留下的金铜面具,然后再通过自己的摸索,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掌握,想想也是心酸。
毕波、毕波……
急救车的警笛声传来。
洛阳收起了思绪,移目看去,一辆急救车疾驰而来,转眼就来到了斜坡下面。可惜斜坡到农舍废墟的路是一段机耕道,太小,那辆急救车只能停在路边。
三个急救人员下了车,司机和护士抬着一只担架,医生背着急救箱,三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是急救车的最低配置,大医院往往会配五个人,司机、医生、护士和两名担架员。120是就近派遣,从这人员配置上看,接到派遣的医院应该上不了甲级。
“同志,是你打的电话吗?”医生过来问话。
洛阳点了一下头:“人在车里,情况很危险。”
医生站上踏板往驾驶室里看了一眼,愁眉又苦脸:“腿卡住了,人出不来,得让消防过来帮忙,他们才有工具。”然后,他回头看着洛阳,“你怎么不提前打火警电话?”
洛阳无言以对。
他这边死里逃生,想杀他的人受伤了,他打了110,又打了120,这个急救医生还质问他为什么不打119,真的是一点都不考虑他这个受害者的感受。不过,他却得承认,人家医生有理由质问他,还真是他疏忽了,没想到急救车没有切割工具这个细节。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19啊。”医生催促了一句,然后就伸手去撑司机的眼皮,查看司机的情况。
喂儿!喂儿——
刺耳的警笛声传来。
洛阳刚刚把手机掏出来,看见几辆警车呼啸而来,他又把手机揣了回去。
一辆哈佛h6警车直接开到了机耕道上,车门打开,胡不斐和郑从戎从车上下来,然后领着十好几个警察往这边过来。
“洛兄弟,你没事吧?”胡不斐人还没到,声音先过来了。
洛阳说道:“我没事,叫一辆消防车过来帮忙,司机卡在驾驶室里了。”
胡不斐回头交代了一句,一个警员停步打电话。
不等胡不斐和郑从戎走过来,洛阳便提前往旁边走去,来到了一棵树脚下。
胡不斐和郑从戎心领神会,把随行过来警察支开,两人走了过来。
“小洛,这是怎么回事?”郑从戎问。
洛阳说道:“今天早晨,我从防疫站回到家里,一个快递员给我送来了两个包裹……”
他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下。
胡不斐皱眉道:“兄弟啊,这种事情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你发现纸条就应该给我打电话,你真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
洛阳说道:“我没想过对方想要我的命,对方也说明只能我一个人来,我怕你跟来会把人吓跑,断了线索,所以就一个人来了。对了,那辆奥迪车找到了吗?”
郑从戎说道:“正在搜索,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估计是从机耕道跑了。对方显然是精心策划,准备充分,我估计很难有结果。还好,司机没死,可以从他身上突破。”
洛阳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估计也不会有结果。”
郑从戎讶然道:“怎么不会有结果?”
“不可能,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车胎痕迹,那司机没有刹车,一头就撞房子上了,再加上你这边的线索,他就是蓄意谋杀!我亲自来审,我就不信他不交代幕后主使!”胡不斐很自信。
洛阳轻轻摇了一下头:“那个司机恐怕也是受害者。”
“啊?”胡不斐惊讶失声。
郑从戎也理解不了:“小洛,你是基于什么理由作出这样的判断?”
洛阳说道:“急救车过来之前,我给那个司机检查了一下,他被人下了蛊。之前他清醒了一下,一醒来就攻击我,没有半点理智可言。而在他清醒之前,他身体发热,处在昏迷之中,然后突然就醒了,一点也不正常。”
“等等。”郑从戎直盯盯地看着洛阳的眼睛,“你怎么确定那个司机被人下蛊了?”
洛阳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手段,这也是我要跟你们说的,那只蛊有蝇蛹大小,白色,位置在那个司机的幽门处,回头你们叮嘱一下医生,想办法把它取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拿给我研究一下。”
郑从戎和胡不斐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那个一头雾水的人。
“还有,我现在怀疑你们让我治的疑犯田国龙也是被人下蛊了,胡大哥你跟我描述的症状与这个司机很相似。你们把蛊给我,我研究一下,也是为治疗田国龙做准备。”洛阳说。
“兄弟,你的意思是……田国龙和这个司机是被同一个人下蛊了?”胡不斐神色凝重。
洛阳点了一下头:“我的判断大致不会错,对方是一个用蛊的高手,这段时间你们要注意饮食安全,也要防备陌生人。”
郑从戎说道:“小洛你也要注意安全,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对方在暗处防不胜防,我看你干脆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吧,这样也安全。”
“我倒反而希望那个家伙再对我出手,这样的话我就能抓住她了。”洛阳说。
他本来打算治好田国龙之后就收手的,跟他有仇的只是刘又水,那个给刘又水打伞的人跟他无冤无仇,他犯不着去蹚浑水。可是现在看来,这事已经不是他想脱身就能脱身的了。既然对方已经赌上了一切,把他当成要必须要杀死的敌人,那他怎么也要做一个合格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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