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郝心悦瞧见姐姐走进来,嘴角微微一勾,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与洒脱:“你这个小弟,横竖是不待见我,我也犯不着在这儿讨人嫌,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郝心怡满脸疑惑,不禁问道:“晚上你要去哪儿啊?”郝心怡眨眨眼,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要是我像你这么有空琢磨,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就别瞎操心,今晚你们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想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这儿就是你们的天下。”
郝心怡神色一正,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妹,你也该收收心,认认真真找个靠谱男朋友,踏踏实实地成家结婚。别再像现在这样,成天到处疯玩,四处游荡,身边连个稳定的伴儿都没有,这对自己总归是没好处的。”
郝心悦听了,冷冷地笑出声来,反唇相讥:“你倒是有个固定男人,可徐大力又怎样呢?你不过偶尔偷了次腥,他就把你屁股打得开花。你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些什么勾当吗?”说着,她斜眼瞥了华长利一眼,接着又道:“我倒是瞧上了你这个司机,可人家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还以为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一样。算了,不说这些扫兴事儿了。”
郝心悦说完,便径直走进里屋。
没过多久,她穿戴整齐,精致妆容配上时尚的穿搭,挎着个小巧的包包走了出来,对着郝心怡和华长利潇洒地挥挥手:“拜拜啦,明天早上我就回来。”说罢,身姿轻盈地迈出了门,留下屋内一片寂静。
看到郝心悦步伐轻快地走出门去,郝心怡满脸无奈,轻轻摇了摇头,转头对华尚丽说道:“长利,我妹妹其实人挺好的,你真就一点儿都不考虑她?难不成你真看上唐书记的女儿唐迪飞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啊。”
华长利苦笑着,同样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苦涩与无奈:“我跟唐迪飞是彻底没可能了。那个杨大光把我和毕美丽的事情捅了出去,唐书记和他女儿唐迪飞都听说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寻欢作乐、专门勾引女人的浪荡子,人家可是那么高雅的淑女,怎么还会跟我在一起呢。”
说完这些,华长利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片刻后,突然抬眼看向郝心怡,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郝书记,你说怪不怪,这段时间跟着你,我感觉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人变化起来可真是快,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郝心怡听华长利说出这番话,神色微微一怔,随后缓缓坐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华尚丽,说道:“长利,你这么说,倒像是我把你拖进了这浑水。可你想过没,我又是被谁拉下水的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迷茫,像是在对华尚丽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压抑,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回忆那些改变了他们人生轨迹的过往。
华长利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神情复杂地说道:“咱们都半斤八两,谁也别指责谁了。不得不说,一旦踏入官场,很多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虽说我现在名义上还是你的司机,可这段时间,我干的事儿哪像个司机该做的呢。”他微微摇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慨与无奈。
郝心怡听后,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她轻轻拿过华长利的手,动作轻柔,声音也满是温柔:“是啊,仔细想想,自从唐孝义给他母亲办80大寿那天开始,好像一切都悄然改变了。就像平静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华长利嘴角微微上扬,瞄着郝心怡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还不都是你要进入常委班子这件事闹的。欲望一旦开始滋生,就像野草一样疯狂蔓延。”
说完,他轻轻抽回手,起身朝着阳台走去,打算去抽根烟,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
他刚走到阳台,拿出烟打着火,深吸一口,试图让烟草的味道驱散内心的烦躁。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毕美丽。
接到毕美丽的电话,华长利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种强烈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深知,自己确实对不住毕美丽这个丫头。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谁又没有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呢?像他们这些身处底层的人,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能往上爬一步,可谓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些天,他被镇委书记郝心怡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心怀鬼胎,妄图通过这层关系转正,成为一名正式的公务员。
毕美丽凭借着自己的美丽动人、风情万种,好不容易得到了她所追求的东西,却被自己一手破坏。想到这儿,华长利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轻声说道:“美丽,你还没走吧?”
电话那头,毕美丽的声音带着些许悲伤:“华长利,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我真是恨你。”虽然她这么说,但华长利却敏锐地察觉到,那话语里并没有真正的火药味,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失落。
华长利连忙说道:“美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不打折扣。”
毕美丽沉默片刻后说:“你还能做到什么?算了,我现在准备去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能不能陪陪我,要是能直接送我到机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华长利毫不犹豫地应道:“可以呀,我现在就去,你在什么地方?”毕美丽说:“当然是在我住的地方,如果你能抽出身,就过来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华长利匆匆走进房间,对郝心怡说道:“毕美丽要离开这里,让我去送她上机场。说起来,我要是真能进入县委常委班子,也多亏了毕美丽无意间帮的忙。”
郝心怡自然理解华长利此刻的心情,微微一笑道:“可以呀,你去送她吧。要是不想回来,也没关系。”
华长利不再耽搁,迅速穿上衣服,快步走出了房间,奔赴与毕美丽的这场告别。
一个出身乡下的姑娘,竟能在繁华的县城拥有这么一间漂亮的大房子,内部装修更是豪华至极,任谁看了都得承认,她混得相当出色。可如今,她却要离开这里,华长利一想到这点,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悲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
还未走近,便能瞧见那扇敞开的门,显然,毕美丽正在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华长利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只见毕美丽正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华长利缓缓走上前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寂静。
就在这时,毕美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
刹那间,她扬起手,那架势,似乎是要狠狠地给华长利一巴掌。
华长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甘愿接受这惩罚。然而,就在最后一刻,毕美丽的手并没有落在华长利的脸上,而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垂了下来,紧接着,她整个人一下子扑进了华长利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华长利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愈发难过起来。他轻声说道:“美丽,真是对不起,我当时真是昏了头,居然做出那样的事。”
毕美丽的小手在华长利的胸膛上不停地捶打着,哭喊道:“你个坏蛋,你个坏蛋,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喜欢你,可你却这样陷害我,你怎么能这么坏呀!”
华长利紧紧地搂住毕美丽,满心自责:“对不起,你要是还不解气,就尽管打,尽管骂吧。”
过了好一会儿,毕美丽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推开华长利,抬手擦了擦眼泪,带着一丝哽咽说道:“不过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抱抱我,抱抱我好吗?”
华长利没有丝毫犹豫,一下子就把毕美丽再次紧紧抱在怀里。
毕美丽哭了一阵,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轻轻推开华长利,嘴角扯出一抹带着悲伤的笑容,缓缓说道:“不过也好,这样的日子,迟早都要有个尽头。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环境。我给杨大光那个老男人当情人,无非就是得到了眼前这些物质。但这两天,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些东西,我自己也能创造出来。很多人不也都是白手起家吗?也算是你在背后猛地推了我一把,让我能早点摆脱现在的生活。而且我也看出来了,杨大光这些人早晚会出事,他每年都要拿出一千多万贿赂县里的领导,这还不包括他姐夫呢。”
听毕美丽说出这番话,华长利心里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些,他说道:“美丽,我觉得你能这么看问题,真的特别对。跟杨大光那样的人混在一起,哪有什么好结果?你这么年轻漂亮,又聪明伶俐,要是换个地方,去个大城市发展,肯定能闯出一片天,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毕美丽静静地看着华长利,目光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悠悠地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我远离你们的视线,也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华长利有些动情,急忙解释道:“美丽,不是这样的。虽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我心里对你真没有恶意,甚至,我还有点喜欢你。”
毕美丽轻哼一声,略带嘲讽地说:“亏得你喜欢我,要是你不喜欢我,说不定都恨不得把我杀了。”华长利扑哧一笑,无奈地说:“看你说的,咱们这不是各为其主嘛。你为杨大光办事,我为我们郝心怡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