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南溪捏紧了双手,怒目盯着杜国坤,因为愤怒,那双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杜国坤,你别想污蔑我妈。”
“污蔑?”
杜国坤一阵冷笑:“老子犯得着去污蔑她一个名节败坏的女人。好好想想你的名字,你叫南溪,你妈叫南秋语,你随的是她的姓,而不是姓杜。”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你觉得我会让你姓南?”
这话,瞬间成了击碎南溪心里防线的最后一跟利剑。
是啊,她太了解杜国坤了,如果她真的是杜国坤的孩子,他肯定让她姓“杜”,而不是“南”
南溪记得,小的时候,她曾问过妈妈:“妈妈,为什么我们班的小朋友都和爸爸一个姓,而我却和妈妈你一个姓啊?”
妈妈当时爱怜的抱着她说:“因为妈妈的姓氏比较少,而且爸爸也比较开朗大度,不在乎这些形式,所以就让溪溪随妈妈的姓了,溪溪是不喜欢吗?”
“不,溪溪很喜欢啊。”
那时她小,也比较天真。
所以妈妈一解释,她就相信了。
后来到了高中,到了大学,你也知道了一些孩子会特意随着妈妈的姓,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妈妈……”南溪扬着头,心里难受极了。
一直以来,她都那么渴望父爱,渴望有一个称职的爸爸,可是老天爷像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她不是杜国坤的女儿,那她又是谁的女儿呢?
“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南溪抬眸望向杜国坤。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算我求你了,念在二十多年相处的情分上,告诉我,我的爸爸是谁。”
杜国坤不耐烦的挥着手:“你求我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妈当年碰到我的时候就是只身一人,什么家庭信息都没有,我现在怀疑就连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那……这么多年来,你就不好奇?我妈妈就没有透露过一点儿信息?”
南溪问着,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不知道,我们结婚前有约定,凡是和你爸爸有关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提,她给我钱,我要做的就是充当这个便宜爹,让你的身份光明正大。”
杜国坤的话简直熄灭了南溪心里最后一丝光亮和希望。
她身子颓败得一晃,如果不是有东西扶着,已经倒在地上了。
杜国坤却越觉心烦,不耐烦道:“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去认亲,南溪,我再说一遍,明天你如果不能筹到一百万给我,老子会做出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
“你想做什么?”南溪看着他,心里有种非常不好得预感。
“这个便宜爹,老子当了二十多年了,太憋屈了,要是凑不到钱,你别怪我和你妈的名声同归于尽。我倒让她往日的那些街坊邻居,那些同事朋友看看,她是一个多么浪荡的人。”
“南溪,你那么孝顺,也不想自己妈妈死后还被人戳着坟头骂,弄得死后都不得安宁吧!”
“还有你,如果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嗯……?”
杜国坤冷笑着。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需要掩盖的地方了。
他就像一头凶神恶煞的狼,张着血盆大口,整个人恐怖到极致,也恶心到极致。
更让南溪无力的是,她没有办法。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她甚至可以放弃这份工作,去另一个地方。
可是妈妈不行,她辛苦了一辈子,自己一个人生下她,肚子抚养,已经那么辛苦了。
她怎么能让妈妈在死后还被人议论,被人说,被人戳脊梁骨呢?
这是南溪万万不能忍受的。
也是杜国坤抓住的致命弱点。
“杜国坤,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我妈好歹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们也做了几十年夫妻了,你怎么忍心去败坏她的名声?”
南溪越说气愤,她眼圈全都是红的。
因为愤怒,整个人更是直发抖。
“夫妻?”杜国坤冷笑:“你见过哪对夫妻是分房睡的,我和她只是领了张证罢了,结婚二十多年,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让老子碰,算什么夫妻?”
“就算是,你们也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那么久。这些年你的开销,你的吃喝玩乐,哪一样钱不是我妈妈出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全都给你了。”
“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怕老子说出你私生的身份,被迫给的。”
说着,杜国坤上前,一把捏住南溪的下巴。
“南溪,你那个妈也不是什么高尚的好东西,你以为她那么好?都是为了保护你罢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明天给不了一百万,我就把你妈那些风流事和你的身份全都曝光。”
说完,杜国坤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国坤……”
“你个王八蛋。”
“你个没良心的。”
南溪看着他的背影,伤心又愤怒的骂着。
一百万?
她哪里有一百万,就是把她卖了,她也凑不到一百万。
可是妈妈那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杜国坤去败坏妈妈的名声的。
不管她的爸爸是谁?
但妈妈在她心里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她绝对不会让妈妈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还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是,她没有那么多钱。
她到底该怎么办?
南溪抱着自己,再也忍不住,任由泪水流了下来。
下班时,南溪看了看卡里的余额,她借了一圈,也只借到二十多万,离一百万还有天壤之别。
现在,她能借的只有两个人。
念念和陆见深。
念念是昨天去的公司,说是为新戏做准备,要苦练一个月的舞蹈,期间是完全封闭式管理,什么通讯工具都不准带,更别说手机了。
所以,她肯定联系不到念念。
至于陆见深。
南溪仰头,叹了一口气,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她就要开口向他要那么一大笔钱,她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而且,还是为了杜国坤要钱。
其实,他们结婚之前,陆见深就跟她说过一句话:“南溪,你那个赌鬼父亲,一身不明不白的债,你以后别指望我替他拿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