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教的这段日子里,绿鸡仔过的还算惬意,不像之前总是为临风操心。
见临风平日里安全无恙,绿鸡仔也乐得自己一只鸟自在,偶尔飞去深林采药,偶尔去海边捡个潮汐蟹啃啃,正当它一口咬下正吃着树叶的毛毛虫,突然舌尖被虫子反咬一口。
绿鸡仔吃痛,赶忙将虫子吐了出来,它低头瞅了一眼掉地上,爬的飞快的毛毛虫,有些无奈地鸟嘴擦擦树叶。
往常吃个虫子根本不是问题,没想到今日反常,还被一只虫子搞得吃瘪,真是不对劲啊。
突然心中隐隐跳动,变得越发急促,绿鸡仔心道不妙,恐怕是主人遇到危险了。
怕飞回不及,绿鸡仔咬破舌尖,从羽毛下摸出一小块圆形墨色的玉,玉上画着玄武纹路,这是当初在天庭,他与老玄龟交好,他送给他的宝物。
宝物认主,每次启动时滴血就会启动,殷红色的血迹滴到玉面上,顿时血迹被吸收消失不见,接着墨玉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盈满周身,再一个闪光,绿鸡仔的身影在原地就凭空消失了。
等它出现在临风附近的时候,就看到韦九正对着临风穷追不舍,绿鸡仔才想上前搏斗,念及自己的身子太过弱小,以他在凡间的能力,目前根本打不过这韦九,上去根本帮不上忙。
它看了一眼拿着桃花枝跟韦九搏斗的临风,心念主人一定要挺住,它马上就带人过来,又滴上血,很快将班景与润易找着,说明了情况,那两人很快跟上绿鸡仔的步伐,往目的地赶去。
白石一路上心绪不宁,他原本以为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教主的确对于临风并未动过杀机,也没真正想过拿掉临风的性命,他也就放心让临风去找金麟。
他眉头皱了下,他还是考虑的不够周祥,这教主能管住自己,不食言,不伤害临风,但是这护法,怕是未必能跟教主同心一致,想到那护法的功夫不低,白石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重。
临风啊,你一定要没事。
一旁的润易也脸色沉了几分,他之前还当韦九心情不好,所以看什么不顺眼,他也以为自己的几句话,已经让他打消了念头。
他真是没想到,这韦九就当真出手了,听绿鸡仔的描述,刀刀致命,这韦九,真心是想临风于死地吗?
何至于此……
临风原本以为这韦九被伤了几重,应该会放下念头,不至于对他穷追不舍,他还是低估了这人心中的执念。
临风咬着下唇,看着抱着他腿的韦九,“韦九,你放开,我不想对你下手。”
韦九带着血迹的牙口,露出一个恶气的笑容,“我不放你奈我何?”
临风心道那就别怪我对不住了,直接一个横脚踢,将韦九踢到了一边,撞上了墙边。
正准备走的临风以为韦九伤的不轻,又被踢远了,应该不会多过动弹,只想着眼下离这人远一些,免得横生枝节。
不料,那韦九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眼里杀机的深意只增不减,“临风,拿命来!”他握起长剑,只指向临风。
听到一阵厉喝声,言犹在耳,临风惊觉,不待他反应,顿时有血迹喷在他脖颈,他回头一看,瞳孔微缩,竟然是白石替他挨了一刀,白石伏在临风的肩侧喷了一口血,将临风推开,随即拔出长剑与韦九搏斗。
润易见此心情,心下一惊,见韦九的架势,只取人性命,不达目的不罢休,当韦九又拔剑相向时,润易直接展开折扇,接下了这一招,目光沉然看向韦九,“韦九,你究竟在做什么?教主命令你杀临风了?”
“让开!”韦九呵斥道,目光如毒蛇一般,紧盯着临风不放。
润易回头看了一眼临风与班景,班景已然受伤,临风身上也多处伤痕,韦九又意在取临风性命,留下对双方都无益处。
润易向临风与班景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俩赶紧撤离,临风领意,对他颔首,扶着班景准备撤离。
韦九见临风他们想要离开,一个跃身,意在扑向临风,润易一个飞身,将韦九在半空中拦住。
韦九怒目瞪视润易,“润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看在同僚的份上。”
润易眼神凝重,沉声道:“韦九,即使教主决定拿了临风的性命,教内也自有管司承接这些事务,何劳你一个堂堂的大护法去做这些!”
韦九眼中的火意燃燃不灭,怒意更深,“让开,与教主无关,我决意让临风丧命与此!”
润易手上的动作不停,运行功法,虽然他素来只是醉心于药治医理,但是有时也需要陪伴左右,面对一些突袭,没有武功防身,他这医师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论起功夫,润易绝对不是韦九的对手,但是润易也有他自己的独门秘技,虽不能趁上风,但是拖延一二韦九这类的高手,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韦九不至于对他也放出杀机,至他于死地,他还能多上几分胜算。
不知这润易用上了什么样的功法,折扇与长剑,犹如公鸡对蜈蚣,一长一短,一飞起,一腾跃,润易合扇,功力运行,发出白色的光辉,顿时合住剑锋,将剑锋缠住,剑尖竟被内力逼得卷曲。
韦九见一时间无法将润易打落,他也不愿将润易至死,见那两人逃逸心里横生不甘,他呵斥道:“润易,你拦不住我的!”
润易的额头渐渐地渗出汗滴,“那还说不定。”他恒心不变,继续运功加持在扇柄上,钳制住韦九的剑。
不料,韦九左手一探,朝着临风的方向甩出银白色的镖刀,大喝一声:“临风,你们休想逃!”
白石一听这声音,奋力一跃,将临风全身护在身下,“噌噌噌”只听那毒镖铁片,结结实实地扎在肉上,听的临风心神一惧,他大喊一声,“白石!”面色担忧地看着他。
白石压抑不住又喷了一口血,眉头难受地紧锁着,他摇摇头,声音有些弱,“我,我没事,我们快走,不要辜负了润易大夫。”
“嗯!”临风回头看了润易一眼,背起白石,加快步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润易与韦九僵持着,润易不由出声道:“临风又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怎么让你想置他于死地?”
韦九闻言,冷哼一声,眼里浮着不屑地笑意,“他没做什么?他几次三番想勾引教主,这还不算?”
润易尴尬地笑了下,心道这熊孩子,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道:“你这死脑筋。”
韦九听他这话更加不快了,对着润易怒目一瞪,喊道:“教主都气急攻心了,你还为那人说话。”
润易原本还有些平静的面容,如石子入水,乍起波纹,眉头紧蹙,心下一惊,“什么,教主有事?!怎么没人来告知我,行了,你也先别管那临风,教主的性命要紧,快带我去见教主!”
韦九之前见教主倒下,心里如海浪翻滚,气急攻心,一时间没法冷静下来,听了润易这一顿劝,心里冷静了不少,心道不好,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比起取了临风的性命,教主的安危更重要,就赶忙带着润易去见教主。
慕霖居。
原本晕倒下的金麟,此时也恢复了些精神,身体也不太舒服,躺在床上休养,看着床上的帐幔,若有所思。
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个身影破门而入,那两人身影很快赶到了床边。
润易一见金麟的脸色较之往日又病白了几分,眉宇一紧,心中一时压抑难忍跪下道:“教主,是属下不力,令教主病恙。”
金麟神情平静,见润易自愧的模样,也于心不忍,对他抬手,示意润易起身,“无恙,润易多虑了,无需自责。”声音质地温润,如溪边的鹅卵石,圆润通透。
在一旁的韦九见教主已然是这幅模样,还强装无碍,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教主。”
金麟抬眉瞅了韦九一眼,眼色一沉,见韦九满脸担忧的神色,他眼帘微垂,掩去眸底的深意。“韦九,教内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去办,你先去办了吧。”他吩咐道。
“是!”韦九没再多言,此时此刻,教主有恙在身,作为属下,能为其分忧解愁,都是在所不惜的。
见韦九离开房门,金麟才将压抑在喉咙间的难受咳了出来,咳出一口黑血。在教内,除了医者,他也不想让教里其他人对他身体的安康过多挂虑。
他一直明白那些人对他的忠心不二,一旦知道他不适,每个人都会比他更着急,人急了,难免事情就会有差错,作为教主,他也必须稳定人心。
“教主!”润易瞪大了瞳孔,一声急呼,赶忙从袖口里取出布巾,将他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咳咳”金麟轻咳了两声,见担忧之色盈满的润易,不由嘴角微扬,“这愁眉苦脸的模样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教主……”润易忍不住喊了一句,他的目光在教主身上来回巡视,想看出教主纠结是哪里不适。
“你放心,我死过一回,这一次,我不会轻易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