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润易拜访了韦九之后,韦九整个人也像是开窍了一般,也不再去找临风的麻烦,需要他帮得上的,他也竭力去做。
当然不是他对临风有什么改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主,只要教主好,他就好。
而没有了韦九叨扰的临风,也难得有几分安心,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解决,那人之前可是接近死磕的精神找他的,上次要不是他反应的开,就冲那韦九下手皆是杀招,怕是一个不留神,就得飞升西天了。
夜里。
临风正在用温热地布巾醒面,微微发热的滋味还是蛮舒服的,突然听到班景在一旁开口。“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
正在擦脸的临风停了下来,眼帘低垂,空气里凝滞了好一会,临风打破宁静道:“不了。”
“为什么?”班景没想到临风会是这样的回答,跨步走到了临风身边。
临风面色不改,还是自顾自地擦洗着,“还不行。”他解释道。他想到之前金麟给他说过的话,明天会给他一个真正的答案。
如果能获得金麟的首肯,他跟班景就能得以顺利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有金麟的人派人来追杀班景。
他叹了口气,他想要的,可不是眼下的一走了之,他真正想要的,是班景的平安。
是能一辈子都好好的平安,他能做得到,他都会全力以赴。
班景听到这句话疑惑更深了,想握着临风的肩膀,迟疑了下,还是没有伸手。“你是在顾虑什么?”
临风收敛了表情,装作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将布巾拧干放好,回头对班景露出一个状似阳光的笑容。
“你就放心吧,给我点时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好了,咱们马上就走。”
“什么事?”班景听着临风的话,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临风顾忌着什么,又要处理什么事,临风面上带着笑容,眼神却是漂移不定的,这显然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安与纠结,班景还想要问话。
却被临风按了一脸的布巾,“行了,你也早点洗漱,咱们别在这磨蹭了。”虽然班景心中的疑惑不少,但是他也不便开口再问。
他也看得出,临风表现的这些,显然是并不打算告诉他,既然他有心藏着,他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是尽量为对方多考虑一些,尊重对方的感受,不必为自己的求知欲,逼得对方难堪。
给对方多一点空间,也给自己多一点信心。
待到班景也洗漱好了,两人这几日都是和被齐睡。
班景刚穿着单薄的袭衣躺下,临风就支着脑袋,侧着头看着班景。班景的衣服有些宽松,露出精致的锁骨,从领口能看到衣服下白皙的肌肤。
班景探手捏了把临风的面颊,眼角带着春风和煦的笑意,“看什么呢?”
临风侧过头亲了亲班景的指尖,“看我媳妇~”
班景低下头凑过去,吻了吻临风的唇瓣,“乖,睡吧。”说着将临风揽下来,抱在怀里。临风在班景的怀里蹭了蹭他胸口,临风的发丝柔软,蹭的班景有些发痒,班景腾出一只手揉了一把临风的脑袋,“安。”
待到班景发出均匀而又浅浅的呼吸声,临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开始是缝,确定那人完全睡着了,才敢完完全全地睁开眼。
临风伸出手,摸摸班景如羽毛一般柔软的眉宇,还有高挺的鼻梁,颜色略浅的薄唇,描绘着他的轮廓,每一处都无不让他打自心底喜欢。
临风心里轻念,请原谅我对你隐瞒这些。
其实他清楚,也明白,他与班景一样,谁都不愿意看着对方为了自己受罪,宁愿让对方先走,也不愿意亲眼看见这样的一幕。
班景为他做的事不少,而他也一样,他也想对班景好,也想去为班景做很多事,很多很多事,对他好,对他很好,对他特别好,给他世上最大的温柔,给他世间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幸福,愿他一世无忧,保他周全。
的确班景年纪年长与他,论起功夫来,他也估摸着自己打不过班景,但是作为伴侣,恋人,他就是这么想的。
哪怕班景是个狮子,他就是一渺小的仓鼠,他也会一样,抱着这样的想法。
这无关大小,能力,只关乎他对他的一片真心。
临风之前心里也是有些没底气,他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民,功夫与这傲天教上下,怕是也不够看,他何德何能,能说得动这傲天教愿意为他改变之前的定下来的规定。
但是他也不去顾虑太多,既然金麟愿意给他这机会,他就愿意去把握这个机会,无论成败,尽心竭力的去做,总归,是没有错的。
临风看着班景睡颜,只觉得如墨画一般美好,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收藏,裱挂在心上。
他凑了上去,阖上眼,吻了吻班景的唇瓣,随后带着小猫偷腥似得笑意,满足睡去了。
次日。
临风早早的醒来,动作轻柔的下床,生怕惊扰到班景,他可不想班景醒来,然后睡眼惺忪的问他去哪去干嘛。
真是这样,他就没办法去赴约了,他一边轻手轻脚的洗漱穿衣,一边时不时回头偷瞄床上班景的反应,就怕那人一不留神就醒了过来。
班景其实在临风起来的时候就醒来了,见临风一副老鼠偷腥怕猫样,实在是被他那时不时顾首的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
他憋住笑意,忍住,继续祥装自己还在沉睡的模样。古人云,君子有成人之美。
临风既然不希望他醒来,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他还是满足临风的想法,免得他蹑手蹑脚的,生怕磕碰到什么一样的小心模样。
临风左顾右盼,见自己洗漱完毕了,班景也没有丝毫的动静,心里也像放下了石头一般,安定了不少。
快要关门的时候,临风目光飘向还在浅眠的恋人,他在心里念到,等我回来,到时候咱们就能正大光明的离开。
“啪。”顿时门阖上了。临风也无暇顾及太多,快步跨走着,金麟跟他约好了,在慕霖居碰面。
想到慕霖居,临风心里莫名的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想起了上次的那一幕,他连忙晃了晃脑袋,想将脑子里的顾虑摇开。
紧紧地闭上眼又张开,心里想着,都是男人,怕什么,横竖要杀要剐,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不怕,不怂,不要怕,不要怂……临风在心里跟洗脑似得对自己默念着。
倒不怪临风临场的时候怂成这幅模样,实在是金麟的气势太过压人,常人碰到,怕是只是看到金麟那双眼,都忍不住腿软一把,更别说金麟以居高临下的气势,特意散发的魅惑气势,让临风几乎受不住。
临风真心觉得自己一旦碰上了金麟,那真是跟老鼠见了猫似得,想拔腿就跑。
但金麟这猫吧,每次还玩得开心,总是要一脚踩住他的尾巴,再拎起他的后劲,对他露出特有的笑容,笑得他发憷……
慕霖居。
临风有些不安地来回拧着手,不知不觉手心都有薄薄的汗渗出,觉察到手心有汗,临风从袖口抽出布巾,将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也一并擦干了,心里自我催眠的默念着,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不过每次临风一碰着金麟,心里的台词就只有,他喵的,丫根本不是弹簧,就一金箍棒啊……自己别说弯了,断了,……那人也绝对是纹丝不动的。
有时人就得这样,没有那架子,起码要有那气势,临风自我安慰地心里默念着。
临风这脑子偶尔也会出小差,他想到一个段子,如果你遇到狮子了,你又无语可逃,这个时候,你就对着狮子举起手来,大喝一声,以气势压倒狮子就可以了。
这样……至少你能死得很有尊严。
临风感觉自己就像实验里的狗一般,一旦每次想越界,就被电的龇牙咧嘴,久而久之,即使门开着,也会因为记忆深处的电触,搞得自己胆小,不敢,不再,不会再去生出念头离开,永远地缩在不会触电的地方。
不过他又庆幸自己是人,如果真的是动物,真的不会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刺激,更不知道如何避开,更重要的是,永远不知道,活着,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境界。
而且,他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做人,要有弹性,永远不要跟自己死磕。
临风在门外不安地走来走去,不停地给自己心里打气。
说实在的,他真心是别无所求,唯一所求的就是,真面对金麟的时候,他只求不怂,不对,不要怂的太难看。
恩……他就这一点点小要求了。
“临风吗?”屋里带着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悠悠传来,犹如高山绕云般旷远。
“是。”
“进来。”
临风喉咙滚动了下,咽了口气,按着自己左心口,对他默念,心脏小兄弟,淡定,淡定。
“吱呀”他开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