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的声音虽小，但没小到可以逃过包间里三个人的耳朵。
第昭没多问。但是他知道，乔颖肯定没带现金。
“说好了庆祝提案通过呢。今天这顿饭，不请乔小姐，也得请别人。你还替我选了这么好的地方。”
第昭拿出黑卡，直接放到了服务员手里的账单上。
“一会我去前台找你拿。”
服务员看着黑卡，不敢多话。还有这个包间，系统无法确认买单，只能挂账。
但是切换到别的包间，系统可以正常确认买单呢。
多亏她机灵，想到了还可以现金。
从服务员进来到出去，乔颖始终淡定地坐着，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只是拿茶杯的次数变多了，自然就多喝了几杯茶。
第昭觉得烤鸭和海鲜汤不错，其他的味道重了。确实需要多喝几杯茶。
许氏集团。
从早晨开始，就被周遭的冷空气侵袭。直到中午，气温有回升的迹象。后来，可能由于程信的进进出出，漏风了，导致气温再次骤降。
“太太那边怎么样了？”
“太太”这两个字，现在就像是许北辰的口头禅。
“提案顺利完成了。咱们拿到的视频，已经按您说的，处理完成。匿名发到了太太的邮箱。”
就因为技术打码不够仔细，程信再次被许总威胁，要给他降薪。
“她是公布的视频还是音频？”
许北辰眼里泛起了些涟漪，盯得程信身体一紧。
“太太公布的音频。”
许北辰放下手里的文件，低喃一句：“太仁慈。”
他看了眼桌上的个人信息，继续道：“经历了这么多，还是不够狠心。你做好善后。不要让太太知道。”
“太太现在在哪？回公司了吗？”
程信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想，千万别问太太在哪。
毕竟这才中午，距离下班还早啊。
但他还是动用了点自己九曲回肠的小心思：“中午饭点，太太正在吃饭。不在公司。”
许北辰沉默了许久，“给我点一份和太太一样的饭。”
他一直没看出来，她到底喜欢吃什么。好像主打的就是什么也吃不完，但是什么都不落。
程信的九曲回肠，出口不得不实话实说：“九转大肠……”
许北辰抬头，凌厉的眼神，像是提醒程信认真说，又像是难以置信乔颖会去吃九转大肠。
“太太和第五集团的安总……还有第总，一起吃午饭。”
这一刻许北辰的目光就剩下了一种，要刀了程信。
“你就不能一件事说清楚。怎么，你想去第五集团上班？”
“不想。我愿意在许氏干到死，以明志。”
许北辰起身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下他乱中有型的三七分长发，穿上高定外套。将黑色山羊绒直筒大衣，随手搭在臂弯。
“走，去吃饭。”
程信二话不说，赶紧跟上。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也可以。许总刚才照镜子，不就是为了去见太太。
等许北辰来到在北私房菜的时候，正巧碰上从“大雪”包间出来的服务员。
“您好，请问有位乔女士，定的哪个包间？”
“沿着走廊直走，尽头处右拐，名牌是‘大雪’的包间。”服务员又提醒了一句：“不过他们已经用完餐了，正准备买单走呢。”
“二老板，‘大雪’包间怎么线上无法确认买单呢。其他的包间都是正常的。”
服务员向电话那端的人汇报情况。
许北辰将朝着长廊尽头的脚尖，又转了回来。
“ 今天有人预定‘大雪’包间？客人很多吗，那个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
听筒里传来的男声，听着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自责：“怪我走的急，忘记和你交代了。”
他顿了不到半分钟，又问道“今天预定的人姓乔吗？是女的吗？”
服务员：“姓乔，是位女士。她订的时候就剩‘大雪’那一间了，犹豫了一会，就定了。”
“奥，那就好……在北私房菜对她是不收费的，‘大雪’包间就是她的。挂单就行。”
男人最后又叮嘱道：“ ‘大雪’包间切记不要对外预定。”
许北辰沉着眸子，将手伸到服务员面前，让她停下。
服务员正纳闷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电话就被拿走了。
“为什么对乔颖不收费，挂单是怎么回事？她没钱付吗？还是你欠她钱？”
“您好，请问您是谁？”那边男人诧异道。
“我是许北辰，你是谁？回答我的问题。”
许北辰直报名讳，不藏不掖。
“许北辰是谁？你问这些做什么？”
原来许北辰的名讳不是万能的。没事，钱可以。
“我能做的很多，比如买下这块地皮，推了种树。或者买下这家店，让他姓许……”
“许先生愿意能做这么多，是因为乔颖吗？那不妨先去问问乔颖，看她同不同意。”
电话被无情地扔到了柜台上，听筒里巨大的闷响声差点将那头的人耳膜震碎。
“程信，查。”
许北辰人转身离开前，留下三个字。
走到院子中央，鞋底与水流的接触，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将他的理智拉回了几分。
点燃的香烟，白色迅速地变黄，变黑，直至随风散落。
手里握着的黑色打火机，来来回回地开合，不知疲倦。
“大雪”包间里的几人，饭饱喝足也准备散场。
第昭先一步出门，直奔了前台处。
“您好，‘大雪’包间刷完卡了吧，我来取卡。”
服务员紧张的看着这位帅气多金的男士，迷妹的小心思无法抑制。
“先生，‘大雪’包间挂单就可以，不用结账的。我们二老板特意交待的。”
服务员双手捏着黑卡，依依不舍地样子，就像第昭要取走的是她的卡。
“能麻烦问下，乔颖和这家店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不过二老板说了‘大雪’包间是乔小姐的专属。不对外开放的。而且不用结账。”
看来不是因为缺钱挂账，第昭将自己的多虑放下。
转身看着向她走来的乔颖。
她清冽内敛的样子，仿佛一杯鸡尾酒，初始不知其中味，再品已经醉入骨。
应该是见过繁华，呵护备至，才能养成的佳人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