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慌忙走到试衣间门口,将柜姐拉到一旁。
“你干什么呢!里面那位可是许氏的许总,这整个商场都是人家的。咱们一家小店,管人家在试衣间干什么。”
“许总?”柜姐连忙捂嘴,小声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他们两位进去的挺久了,我就是礼貌性的问一下。”
乔颖听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语气强硬地训斥道:“既然不喜欢试衣间,还不自己快点穿。一个手健全的,非要为难我这个残了的……”
她被这五枚纽扣,为难的汗水浸湿了内衣。
她怀疑许北辰有乐忠于将她惹炸毛,然后再哄好的怪癖。
他一定很享受这个过程,带给他的成就感!
许北辰全程带笑。
他大概被迷了心智,将乔颖的训斥,入耳自动变成了带蜜的夸赞。
“好看。”乔颖甩着酸困的右手,看着系好的扣子,敷衍道。
她指着许北辰身上的黑色衬衣:“这个穿着,剩下的带着,回吧。”
在她转身之际,许北辰扯住了她的衣袖。
“穿好了又不看。”
他笑道:“这就生气了。你今天给我系的这几颗扣子,回家我还给你。”
乔颖右手顺着许北辰手大拇指的方向,绕着他的胳膊转了一圈,顺利挣脱,推门离开了。
许北辰眼底诧异骤起。
她这冰冷的外表下,藏着的竟是小野猫性子。
不顺毛撸,就挠人。
柜姐将刷完的卡,双手递到乔颖面前。
许北辰抢先乔颖一步拿过黑卡。
黑色的衬衣,映得他的眸子更加晦暗不明。
“这卡哪来的?我给你的那张呢?”
乔颖少有的在许北辰身上,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理了理思绪:“爷爷给的。”
“乔颖,想好了再说。”许北辰陡然沉下了脸:“你要说爷爷给你房产,股份,都比说给你黑卡更能让我信服。”
日常的零花钱,爷爷怎么会越过他,抢了他的表现机会。
“我的。”乔颖直视着他,浅浅一笑:“买礼物当然要用自己的钱,才有诚意。”
“以你在广告公司的工资?随随便便就出手一百多万?”
许北辰捏在手中的卡,被迫一下下地弯起了圆弧。
“谁说我只有工资了。我就不能还有兼职?或者是个幕后老板?”乔颖一本正经地调侃起了自己。
“你是不相信我有钱,还是怀疑我这钱来路不明。”
“仗着我信你,骗我的话,你张口就来。”
许北辰半信半疑,将卡收进了自己口袋:“我给你的卡呢?”
“在家里。”
柜姐将许北辰换下的衣服打包好,推到了乔颖面前。
乔颖提过,便转身离开。
许北辰沉着步子,见乔颖没有丝毫要等自己的意思。
他又疾步赶上,接过衣服:“你的卡我替你收着,以后用我给你的那张。”
乔颖自顾自地下楼,一声不吭。
许北辰喉结翻滚,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
听到这两个字,他的目光更加幽深了。
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
第一人民医院。
甜甜对疼痛的忍耐度,一贯很低。酒精碰上额头的一瞬,她的双眼也染上了泪光。
医生正处理伤口的手,被程信突然拉开。
“你轻点,她怕疼。”程信抓着医生的手,神色冰冷:“麻烦把酒精换成碘伏,她这伤口没那么多细菌。”
医生闻言刚要开口。
程信继续道:“万一伤口严重化脓,我负责。”
医生看着甜甜额头清理出来的伤口,确实没有很严重,便答应了。
甜甜伸出穿着貂的衣袖,擦过双眼的泪痕。
“今天谢谢你陪我来医院。”
她这软糯的声音,程信还是第一次听到。
然而,不等他回味。
甜甜语气强硬道:“但这个也是你的工作,别想挟恩图报。”
这个臭男人,上次是趁机摸她手。
今天是一声不吭就抱自己,也不问她同不同意和他亲密接触。
她是看着大大咧咧,但是她很保守的好吧!
“我的老板是许总,老板娘是乔颖。陪你来医院怎么就划分到我的工作里了?”程信眉头紧锁:“就算你是老板娘的闺蜜,我也没必要亲自送你来医院。”
甜甜惊讶地看着他:“你吃了炮仗了,突然这么凶?”
他之前对她不满,最多就是阴着脸,自己憋着,慢慢消化。
“你说你穿成这样去干什么了?”程信的眸子,如幽黑的潭水。
“相亲。”甜甜说的义正言辞。
顿了一瞬,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干什么了?”
“当然是查太太行踪的时候,顺带就知道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闲。”
“浓妆艳抹,盛装打扮,豪华餐厅。”程信戏谑道:“一会带你去看看眼科。那样鼻塌脸尖的男人,你也不怕毒瞎了你的眼。”
甜甜看了一眼夸张的貂,她这明明叫“剩装打扮”!
要是相亲男这都能看上,那他得先去看脑子!
“我就喜欢长得极端的。不行吗!”
甜甜气的踮起的脚尖,被医生按了回去。
“白衣天使,你轻点。” 她疼的吸了一口凉气,弱弱地看着医生:“我疤痕体质,这会留疤吗?”
“你这个伤口,在表皮和真皮交界。疤痕体质的话很难不留疤了。回去后做好清理和消毒,按时换药。涂抹祛疤的药膏,尽力补救吧。”
甜甜听完心都凉了半截。
她天生丽质,光滑圆润的脸上。以后就得靠遮瑕,靠头发丝挡着了。
甜甜化悲痛为力量,对着程信一顿输出:“告诉你们许总,商场那个女人,我要她在牢里过年,绝不原谅。还有指使她的人,查出来我一定要在她头上,留个一样的疤。”
“给你一周时间,不能再久了。”甜甜言辞坚决,给程信下了最后通牒。
“先送你回去,我亲自去查。”程信眼底闪过一抹狠厉,语气却比刚才温和了不少。
他扶起甜甜,接着动作甚是自然的准备抱起她。
甜甜后退了一步:“别。我伤的是头,又不是脚。”
“头控制脚,等你摔倒两头都伤了,再抱就晚了。”
程信直接将她抱起,向停车场走去,放到副驾驶,顺手拉下了她的貂皮大衣。
甜甜还没从刚才莫名的心安情绪中脱离。又经了这一下,她紧张地双手推开程信。
“你干什么?就这还不值得我以身相许,离我远点。”
“那我怎么做才值得你以身相许?”程信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甜甜不知道他为什么,看着自己老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她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
他是比杨凯长得更冷更撩人;比杨凯霸道;比杨凯会纵容人。
难道他比杨凯还有钱?
“用强肯定是不行的!小心我报警。”
“好,你说用什么?”
程信盯着她左右转动的眼球,有种不听到答案,就要用强的态势。
“我呢,贪财好色。你就先用钱砸晕我。”甜甜的视线,从程信的头游移到脚:“至于色,再说吧。”
“至于色,我完全符合你的极端审美。”
程信很是自信:“和相亲男,相反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