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到凌晨5点,东方却已泛起一丝苍白,清晨的湿气较重,姬夜熔穿过凉风归于夜园,眉间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白露。
原本的计划是神不知的出去,鬼不觉的回来,但姬夜熔翻墙跳窗而入后,怔住了。
大厅里的琉璃灯在瞬间亮起,本该在*上熟睡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扬眉略带笑意,眼睛里似乎说着:晚上不睡觉,忙着做贼去了?
姬夜熔猜不透他到底是没睡着,还是因为自己用药的量太少,对他的效果不佳,一时间站在窗户前没动,也没说话。
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连默身上还穿着睡衣,见她迟迟不吭声,情绪绷不住的叹气,走上前伸手拂去她眉间的白露,语气甚是无奈:“阿虞一定是嫌弃夜园的门不够大,不然怎会这般喜欢跳窗户?”
淡淡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溺与纵容,甚至连一声质问都没有。
姬夜熔眸子一怔,望向他,俊朗的容颜是真的没有生气,尽是无奈和关心。
连默拉着她的手往沙发旁走,一边走,一边义正言辞的对她说教:“跳窗户不是一个好习惯,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改明儿我让人把夜园的门扩大,你这喜欢跳窗户的毛病改改。”
姬夜熔:“……”
他的神色和语气都太过真诚,以至于姬夜熔分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在挖苦自己!
连默按着她单薄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会,转身离开。
姬夜熔看着他的背影,实在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的就一点不想知道自己去哪里?
一个字都不问吗?
没一会连默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身后跟着的于莎端着泡脚用的小木桶走过来,放在了姬夜熔的面前。
“喝点热的,去去寒。”连默将牛奶递给她,自己则是蹲下身子,手伸向姬夜熔的黑色军靴。
姬夜熔下意识的就缩脚,不想他脱自己的鞋。
大掌准确无误的扣住她的脚,他抬头漆黑的眼眸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沉哑:“阿虞,听话。”
脚踝被他紧紧扣在掌心里,根本就没办法挣脱,索性现在除了于莎也没有其他的佣人,姬夜熔由着他脱掉了自己的鞋子。
连默将她的鞋子,袜子都脱了,托着她的脚放进木桶里,问了一句:“烫吗?”
姬夜熔摇头,水温不是很烫,泡脚刚好。
另外一只鞋也是连默脱的,因为于莎去端热水壶过来,好不断的加水。
木桶里除了温度刚好的热水,还有姬夜熔认不出的几种药草,好在药味不重,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
他的大掌放在木桶里,伴随着热水抚摸在她的脚踝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他掌心的温热,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每一处都似火烧般的灼热。
连默抬头见她在发怔,皱眉道:“快把牛奶喝了!”
不问她去哪里,不问她做了什么,甚至不提她给他下药的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等了多久,就等着自己回来,为她泡脚。
连默,你对我,还能比这更好吗?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因为不管你对我有多好,我都不可能会有感动,不可能与你在回到从前!
姬夜熔喝完牛奶,于莎接过杯子送回厨房。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默将毛巾搭在木桶的盆口,在她的身边坐下。
大掌落在她右腿的膝盖上,轻轻的揉按,“右腿感觉还好吗?有没有舒服点?”
刹那间,心头有一股电流迅速的窜过,眸底拂过一抹讶异的光: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她去霍家,那样剧烈的运动她是咬着牙去做的,但同样的带给右腿的负担非常的重,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的右腿就开始酸胀,刺痛。
他都知道,所以在夜园准备好了药草给她泡脚,为她按摩膝盖。
“为什么?”她声音清冷,呆滞的脱口而出。
“什么?”连默专注在给她揉按膝盖,并注意到她说什么。
明明自己右手不好使,明明手背刚被烫伤,他却恍若没事,一心专注在她的右腿上。
姬夜熔凝视着他清风俊朗的侧颜,心里在想:这个人,还要在我身上做多少件不可思议的事?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你的下属,一个无关紧要的保镖!”声音平静,缓缓而出,顿住了下,紧接着又问:“因为愧疚吗?”
连默给她按摩的手蓦地怔住,侧头看向她,清邃的眸光熠熠生辉,“我为什么要愧疚?你也说了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保镖?那我为何要对一个保镖愧疚?”
姬夜熔被他问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空间静谧如死,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似有若无的呼吸像是看不见的命运的线,紧密的缠绕在一起,难以割断。
许久之后,连默深邃的眸光灼热的凝视着她,直白的问道:“阿虞,你觉得我会为叫一个保镖送死而愧疚,那你觉得我会和一个保镖做【哔】?”
姬夜熔心头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有*到那地步?”
“……”
姬夜熔很想点头,说他有,可连默的鹰眸里明显涌起了一股冷意,好像她敢点个头,他就会立刻拧断她脖子。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沉思片刻,姬夜熔选择了避而不答,将话题转移。
尤其是他的问题太过露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连默唇瓣轻勾:“为什么要回到过去?”
姬夜熔一怔,掠眸看向他,清俊的脸庞上浮动着淡淡的笑,“阿虞,过去的我们都不够好,而现在的我们都在往更好进化,那何必执着于回到过去?明天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过去不论好坏,都已是注定的事实,不可能在重新来过,那么何必念念不忘过去,为什么不抬起头好好看看还能拥有与把握的明天!
姬夜熔沉默了,她没想到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着的,放下过去,展望未来。
“未来?”她低头轻喃,薄唇随之勾起自嘲的弧度,微不可见的摇头:“不,没有未来,再也没有了……”
“有的。”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连默还是听到了,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面,用力的收紧,“阿虞,我们还有未来,即便是真的没有,我也会为我们争一个明媚的未来。”
争一个明媚的未来?
姬夜熔冷眸平静的望着他,很想问问他:怎么争?你是能和柳若兰离婚?还是能不做总统?
M国虽然没有规定总统一定不能离婚,但是总统离婚定然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让整个连氏家族蒙羞,所以若不到万不得已总统是不能选择轻易离婚。
连默和柳若兰的结合,不仅仅是因为感情,其中更是牵扯到了政治利益,错综复杂,不是连默一句想离婚就能离婚的。
不做总统,这就更不可能。
抛开连默自己的权利野心不提,光是连家的子嗣也不允许,连城已死,连景是女子,在M国是绝对不能允许女子做总统;连湛还只是一个孩子,绝对不可能胜任总统一职。
至于连家的旁支,虽然有几个青年才俊,在政坛上发展的不错,可要把总统之位给旁支,云璎珞怕是第一个不会答应!
不能离婚,也不可能不做总统,那么他们有什么未来可言?
他想将她当一只金丝雀常年圈禁在美丽的牢笼中?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她还需要借助连默的力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旦她的目的达成,纵使他有千军万马,也不可能留住她。
他们没有未来可言,所以连默此刻对她越好,她越要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要一个不小心再次*,再一次的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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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默留姬夜熔在夜园休息,上午他是必须去一趟总统,中午会尽量赶回来陪她一起用午餐。
在去总统府的路上,程慕忍不住的问他:“就这样由着她,好吗?”
连默低头看文件的眼眸懒懒的掀起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不好吗?”
程慕:“……”
程慕没有机会沉默太久,因为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了。
霍渊来电,要求与阁下对话。
连默手上的文件“啪”的一声合上,接过电话,不知道霍渊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薄情的唇瓣轻勾,半真半假的语气道:“这个暗杀者要是成功了,我应该会感谢她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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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系列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