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舒这句话像一根针直接刺入时绥的心脏。
瞬间的疼痛让她失了呼吸的力气,这一事实终究还是被人说出来了。
其实那天在游艇的第一眼她就有了这个认知,可是一直逼自己不在意,毕竟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去判断傅时聿娶她的真正目的。
时绥脸色渐渐失了血色,林姨看出了不对劲,立刻对着傅文舒道,“小姐,您还是走吧,这事还得少爷做主,您也别在这里故意气少夫人了。”
傅文舒冷笑一声,“林姨,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以前你可不这样,怎么,还没几天就认主了?可惜,你这个主人也当不了几天傅太太了。”
傅文舒这话说得极难听,一点儿尊重也无。
林姨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傅文舒的脾气她也清楚,在气头上最容易口无遮拦的。
她年纪也过百了,也没必要和小孩子计较。
她朝保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保镖立刻走上来,“二夫人,小姐,请。”
闹了一场,结果依然没变。
周岚有些腿软,她没达到目的不想走。
傅文舒则哼了一声,“就算我出国,我也不会放过你,没有了我哥的庇护,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你要收拾谁!”
男人低沉冷厉的声音突然在别墅里响起,众人皆是一惊。
时绥转脸,看向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语气已经明显冷下来。
至少时绥没见过他这样对傅文舒说话。
傅文舒自然也没想到傅时聿这个时候会回来。
他不是上班去了吗?
这是半路得到消息,所以又赶回来了吗?
她僵着脸缓缓转过身看着傅时聿,“哥……”
傅时聿把外套扔给傅九,径直走向客厅,保镖见他来了,也都退了出去。
傅文舒脸上的表情既惊又怕,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眼睛不时地向周岚求救,然而周岚也挺怵傅时聿的,尤其他还比自己高了那么多,自己仰头看着他都费劲,更是没了刚才的嚣张态度,自然也敢卖乖求饶。
“文舒,我以前是太宠你了,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傅时聿对她说话从来没这么不客气过,傅文舒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小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咬着唇倔强的不接话。
傅时聿偏过脸,对着傅九道,“送小姐回去,明天送她去机场!”
“我不要!”傅文舒凄厉吼出声,眼眶倏地红了,难以置信道,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你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就为了这个女人要把我送走?你怎么可能这么冷心肠?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傅时聿沉着脸,蹙眉看着她。
“以前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条件的支持我,之前只是意外,你还要告凌珊,可如今这女人并没有什么事,你却不顾我的意愿就要把我送出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傅文舒声声力竭,字里行间都是对傅时聿的控诉。
然而她忘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消耗了傅时聿对她的耐心,也让傅时聿正视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
他冷声提醒,“她没出事是因为有我在。”
“但是你做这件事的初心就错了,她是你的嫂嫂,也是你的亲人,你再多的手段也不可以用到自己人身上,我向来护短,你知道的。”
傅文舒一听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所以,她现在是你的短了,我不是了是吗?”
她从十岁开始就依赖他,已经整整十年。
这十年来,她听多了别人说她是兄控。
她很自豪,自己就是了又怎么样?傅时聿对她好,她自然也依赖他,她从来没想过他这么快就娶妻,还为了这个她看不起的女人狠心对她。
傅文舒觉得天都塌了。
就好像唯一属于自己的一件东西已经被人抢走。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失了理智冲上去就要打时绥巴掌,可现场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傅时聿抓住她的手腕,眼眸里的冷快要淹没她,“文舒,不要让我对你更失望!”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傅文舒眼泪夺眶而出,可嘴里依然吐着倔强的词,“你对我失望?我还对你更失望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恨你!”
说完,含泪的双眸恶狠狠地瞪向时绥,“你开心了吧?见到我哥哥这么对我你开心了吧!放心,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迟早被他抛弃!”
傅文舒已经伤心到语无伦次,时绥皱着眉,觉得她情绪有点不太对,紧紧地盯着她。
只见她缓缓地摇着头,眼神掠过客厅里的众人,而后冷笑道,“你以为这次绑架是我的主意?不,是沈秦如怂恿我的,她说你把哥哥抢走了,如果我在,我迟早被哥哥抛弃,并告诉了我林朝的事。”筚趣阁
她静静地看着时绥的表情,可她的脸色始终没什么表情,傅文舒笑得更开心了,她想要看她那平静的表情出现裂缝的样子,于是慢条斯理道,
“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件事哥哥也知道呢?他既然能知道我参与其中,怎么可能不知道沈秦如才是幕后主使呢?可他只惩罚了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你说他们的爱情是不是太伟大了?”
果然,听到这个的时候时绥表情明显一愣,随后震惊地看向傅时聿,傅时聿眉头拧得死紧,薄唇轻掀,语气沉沉,“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傅文舒说的,还是对时绥说的,
但他冷沉的眼睛只盯着时绥。
“哥哥,我对你很失望。”
傅文舒说了最后一句,下一秒,在众人的愣怔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开放式厨房,拿起桌上的刀往手腕上割。
时绥离她最近,且一直观察着她的情绪,几乎在她动作时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她几乎想也没想就伸手去阻止傅文舒。
傅文舒已经被失望和怒火烧去了理智,此刻见时绥阻止她,她生气之余想要推开她,却在挣扎中对着她的胳膊就是一刀。
雪白的毛衣立刻见了血,晕红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