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孟四图伸手握住腰间的刀柄,慢慢转动着,好似在释放什么信号。被眼尖的宋言轩看见。
孟四图看到宋言轩手上拿着的那把弓箭,瞳孔猛然一缩。那不是三哥的......
三哥的弓箭为何在这小子手上?
很多人都看到了宋言轩一个文弱之人竟是轻而易举的拿起了孟三图的那把重达千斤的弓箭,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知道孟三图自己用起来还有些吃力,但他的箭术很准,不发则已,一发便取一条性命。
不知此的箭术比起孟三图来如何?
更迷惑的是他的手上为何有一把与孟三图一模一样的弓。
风轻离在众人的保护下步下两步台阶,如一个王者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孟四图,道:“孟将军是想凭一己之力将这两千铁骑送走吗?”
闻言,孟四图强忍着内里的冲动,顾昭仪就在眼前,他却无法将之拿下,眼看着到手的爵位飞走。
是的,宇文缺承诺,拿下顾昭仪的人头者便可加官进爵,此时的她就如一个移动的王位,他岂会不心动?
风轻离才不会去管孟四图心里在想什么,今日这两千铁骑她必得。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开口:
“本公主呢也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若诸位自愿放下武器,归顺我大晋,本公主当然会既往不咎。不管是为了大晋效力还是为大周效力,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为了保护黎明百姓。”
“诸位都有爹娘吧,都有兄弟姐妹吧,都有亲朋好友吧?难道你们就甘愿自相残杀,让亲人朋友两行泪?白发人送黑发人?”
有一部分铁骑神色已然松动,风轻离接着道:“本公主接到边关的消息,说敌军有进攻大周之势,此时更应该合力对外,而不是自相残杀,给敌军有利用的空间。边关一旦被攻破,死的就不止你我,而是家中年迈的父母和妻儿。”
“本公主想,这不是诸位愿意看到的,还有那宇文苍的作为,想必诸位都看见了,他整个宇文家族所作之恶简直罄竹难书,诸位就真的愿意替那样坏事作尽之人效力吗?敢问,当年我的父皇有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吗。”
最后这一句直击众人心房。
当年,圣上宅心仁厚,广纳贤士,对有功之臣封王拜相,对功臣之后更是封以最高爵位。他并没有对不起谁,可谁知道宇文家族野心勃勃,权倾朝野了犹不自足,更是觊觎那最高的位置。
容忍宇文家族的发展是当年圣上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他信任他的臣,而他的臣却将他的信任狠狠地踩在脚下,所以啊,做人还是不要太仁慈。
“铿锵——”地一声刺耳声响起,是有人将手中的红樱枪扔在了地上,有一就有二。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将手中的武器扔下。接二连三的金属与地面发出的铿锵声直击人们心房,是清晨唤醒沉睡的人们最美好的乐声。
“都在干什么?本将命令你们将武器捡起来,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战至最后,此乃你等走之前立下的军令状,军令状不可改。”孟四图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怒吼着。
风轻离在孟四图说完之后大声斥责他:“所谓的军令是什么?是打压自己的同胞吗?是打压本土的国民吗?所谓的军令是保家卫国,是保护受外敌欺压的黎民百姓。而不是将刀口对向自己人。若非如此,所谓的军令等同于废纸。”
“你孟四图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此时,你作为将军是不是应该赶往边关,助吴将军一臂之力,狠狠的将敌军踩在脚下。而你呢?是如何做的?竟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跟本公主谈什么军令状,本公主告诉你,你孟四图不配为将,更不配为军。”
“啪啪啪——”
陆芊儿在春梅的搀扶下来到大街上,听到风轻离这一番言论感动得带头鼓起掌来。接着,掌声雷动。
放眼望去,不知何时,长乐城的百姓们都站了出来,一个个热泪盈眶的看着站着城楼之上的风轻离,听着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一番让人热血沸腾的言论。
试问,此番言论有哪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说得出来。敢说,又敢做吗?
不止是陆芊儿鼓起了掌,很多冥殿的人也鼓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百姓们都红了眼眶,前几年因为干旱,很多人吃不上饭,朝廷非旦没有下发灾粮,还增收起了赋税。导致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当最后一人放下手中的红樱枪时,孟四图知道他完了,大周完了。三年前的大晋又回来了,这便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后果。
风轻离朝身边的冥六使去一个眼神,冥六会意,飞身而起,跃过无数人头落在孟四图的马背上,将人拿下。
孟四图没有挣扎,他心知挣扎会死得更惨。
届时,百姓们纷纷鼓起掌来,高呼:“大晋万岁,公主万岁。”顾家男儿都死了,只剩下这位公主,今日一见,似乎这位公主不输男儿气概,隐约甚之。
他们愿意拥立她为大晋的新皇。
高呼公主万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铁骑们面面相觑,随后不少人笑了。真好,命还在。因为有这位受百姓爱戴的公主在,所以,他们捡回了一条命,若是萧渊动手,今日难逃死劫。
剩下的事风轻离全权交由萧渊和沈秋辰处理,她还让人回冥殿将宋言孝等人接来,让宋言宽和宋言轩跟着萧渊去学着如何带兵。她则忙中偷闲回了离园。
去离园的路上,她让沈澜赶去胡来镇,看看那边是否需要帮忙。有红懒在,她并不担心,主要是想让沈澜去传个话。谁让这小子的速度快呢?
虽然比以前笨了点,但也有十岁的智商。不碍事。
“轻离妹妹......”陆芊儿抱住风轻离,泪流不止,一旁的春梅也揉着眼睛。还有沈母。
“嫂子,慧姨。你们没事就太好了。”看着陆芊儿平安,看着沈母平安,她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沈母背过身去,用手帕拭着眼角的泪花,好久才平复下来,听她哽咽道:“公主没事,才是最大的幸事。”几人坐在一起互相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白莫堂,陆芊儿几次有滑胎的迹象都是白莫堂力挽狂澜,将之保住。
风轻离很感谢他,承诺他说将来给他在太医院留个位置,他只是笑而不语。
风轻离并不知道,因为她方才那番激昂的言论,白莫堂的心里泛起了点点涟漪。他很欣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