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袁儿自己采的呀,娘亲说女子喜爱,我便想着送给姐姐。”袁儿天真的小脸上满是期待,期待风轻离能收下,那样他便得到了她的认可,也会给糖果给他吃。
风轻离却是道了句:“不喜欢。”袁儿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杜氏和柳家姥姥忙不迭的过来查看。
见袁儿手里拿着花,还哭得伤心,杜氏一下就猜到原由,她笑道:“许是风姑娘不喜这野花,便罢了。丢了就是。”
风轻离没有动,袁儿却抽抽噎噎道:“不能丢,是娘亲和袁儿一大早采的,娘亲和袁儿手都划破了,这乃是我们的心意呀。”
“是啊,是啊,这不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吗?风姑娘何不收下?就算不喜欢,搁一边就是了,何必伤了孩子的一片心意呢?”
合着,她若不收下就成了欺负孩子的罪人了?
呵呵,她就欺负了怎么的?她还想恃强凌弱呢。
“你们是觉得我宋家的银钱好挣是吧?你们是觉得我宋家非你们不可是吧?”谁也没有料到风轻离会说出这番话来。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呢?
村民们讪讪的回去做事了,他们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丢了如此好的工作。
柳姥姥尴尬的对袁儿说:“不喜欢便不喜欢吧,没什么大事,以后不要连问都不问就采花给姐姐好吗袁儿?”柳姥姥耐心倒是好。
“可是,我,我只是想与姐姐亲近些,不是阿奶说要多与姐姐家亲近吗?不然哥哥们会不喜欢袁儿的。”袁儿哭得伤心至极。
众人看向袁儿手上的伤口,他没有说谎,还渗出了血丝,便更加同情起这两娘母来。寡妇门前是非本就多,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下家,却又容不进人家的大家族,想想都过得很可怜。
最可恨的还是宋家,这不明摆着为富不仁吗?
杜氏接话道:“阿娘,我,我看以后我还是不来了吧,风姑娘好像不喜欢我。”
这可怜模样,好像风轻离欺负了她似的。
“这......”柳姥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等着风轻离松口,结果风轻离又躺回躺椅上,顺着黑猫的毛发。神情慵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杜氏见状,红了眼眶。果然还是不喜欢她。
陆芊儿心想,风轻离向来黑白分明,且又有主见,不像是会与一个孩子过不去的人。这其中一定有原由。
“想来姥姥家里的农田也需要人打理,既然舅母不想来,从明日起便在家打理农田也是一样,姥姥要来玩,我们随时欢迎。”陆芊儿礼貌的还是唤了一声舅母。
风轻离掀了掀眉毛,陆芊儿这赶人的话说的也是够委婉的。
杜氏一脸不可思议,她明明说的是不让她来,怎么就成了她不想来了呢?“阿娘,您看这......”
柳姥姥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说:“那你以后就在家打理农田吧。”
听说言宽取的这位媳妇是县城千金大小姐,轻易得罪不起。
杜氏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并未表现出有多大的怨气。
等杜氏带着孩子走了之后,陆芊儿才小声问风轻离:“可是那花有问题?”
风轻离望着柳姥姥的身影,压低声音道:“那日,杜氏让竹儿给我带来一个含有药香的香囊。”
“嗯?为何只给你?”陆芊儿一脸疑惑。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所以当时并未拆穿香囊里掺了毒粉。”
风轻离云淡风轻的话刚落,陆芊儿就惊得大叫起来。瞧见柳姥姥看过来,她才惊觉自己失态。
风轻离又说:“但是那毒粉单独不会让人起反应,加上今日的野花就不一样了。”说完,陆芊儿看到风轻离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冷漠起来。
“那你为何不来个瓮中捉鳖?今日这般,会不会打草惊蛇?”
“你猜到杜氏背后还有人?”风轻离有些惊讶。
陆芊儿了然一笑:“可不要小看我,我也是在大富人家中长大。这杜氏与你与穴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想来是不可能对付我们的。而她估计也不懂药理。”
风轻离赞赏的看了一眼陆芊儿,浅浅一笑:“大嫂猜得没错,我调查过了,杜氏根本不懂药理,所以这背后之人有点来头。”
至于她为何今日不接受那花,当然是等暗处中人的下一步动作。人急了才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会不会是罗小莲干的?”陆芊儿低声说。
风轻离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把陆芊儿弄糊涂了。到底是与不是?
“只能说之前不是,之后,很难说。不难保证暗处那人觉得杜氏没了利用价值,转而投向我们的敌人。”如今的罗家不正是宋家的敌人吗?
陆芊儿点了点头,觉得风轻离分析得有道理。
“姥姥和舅舅还有两个孩子对杜氏信任有加,如此一来会不会得罪姥姥一家?”这是陆芊儿担心的。
风轻离抿唇,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毛领披风。“大嫂,在乎太多会很累。”再说柳家现在拥有的难道不是靠着宋家的崛起?
在此之前,柳家也还是住的茅草屋,柳姥姥还受着马氏的压榨。他们应该感谢她才是。若真因为此事对她怀恨在心,呵呵......
临近午时,宋言顺接着放授衣假的宋言京回来了。“姐姐,姐姐。看,弟弟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是绿豆糕。
宋言京一脸笑的将绿豆糕放在风轻离的手上。哪怕她不爱吃也将绿豆糕放进口中。陆芊儿直看得摇头,道:“五哥儿,你忘了姐姐不爱吃绿豆糕了吗?”
“呀,我忘了。”宋言京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一心学习,竟然把这些细节给忘记了。“姐姐,对不起。”宋言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承认错误的态度很是诚肯。
“没事,最近学得如何?”风轻离学着宋言轩宠爱她的方式爱怜的揉着宋言京的脑袋。
宋言京一脸受用,很是自信的道:“很好啊,夫子总夸我能干。说比去年的新科状元小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风轻离眉目一挑,那夫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加油。不能懈怠。”
“我知道,我一定要为宋家争光,入仕途。”宋言京说这话时,一双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