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震耳欲聋的闷雷在天边炸响,宁可可只觉得连大地都在震颤——
早知道就不该自己回来的,去找林菲夏,或者叶诗琪……
虽然不好意思总是去打扰别人,但总比闷在被子里吓得快要窒息好吧……
敲门声透过被子传到耳朵里时,她吓得心脏都要停住了——
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可是掺杂在风雨声中的敲门声那么的坚持不懈,一下一下,急促而剧烈。
脑子里一瞬间飘过无数恐怖片的画面,宁可可把脸埋进兔子的肩颈处,一边发誓再也不看那种电影,一边暗自祈祷,这是梦,这是幻觉……
敲门声却仍旧在持续,隐约的,仿佛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宁可可探出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侧耳细听,果然,穿透风雨,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喊她!
一骨碌坐起来,宁可可走下地,开了灯,披了外套,踌躇了片刻,才撑住伞往门外走去会是谁呢?
这么晚了,这样的天气……
想了想,她有些害怕,走到门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胆战心惊的往大门口走去。
雨势之大,仿佛天上破了一个大洞一般。大雨仿佛要把她的伞摧垮一般,走的近了,她终于听清了那个快被大雨吞噬的声音——
的确是在喊她,那声音……
她握紧了伞柄,心跳剧烈的加速……
在这样暴烈的天气里,这样孤单的时刻,隔着大门,听着那个人在急促的呼唤自己。
她只觉得自己空虚无着的心缓缓地平复下来,有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仿佛是察觉到门里有人在,蓝迦终于停下了敲门,握了握疼痛的拳头。
大雨让他的眼睛难以睁开,成注的雨水在脸上纵情流淌,汇成一条线,最终从坚毅的下巴往下淌。
良久,他冷峻的眉间露出一抹柔软,声音有些飘忽,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诚恳,缓缓地,“我知道你在听……”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蓝迦闭着眼,语气深沉,“我是个没有耐性的人……我怕等到你慢慢明白的那一天我早就被折磨死了,宁可可,你不懂是吧?”
“那我就告诉你,我纠缠不清,我反复无常,我不想让你跟你哥走,我嫉妒你说喜欢莫云笙……我告诉你这都是为什么……告诉你……”
宁可可只觉得脑子里轰轰的乱成一团,血液仿佛停滞住一般,此刻的她,宛如一尊雕像,想逃,脚步却灌铅一般的沉重。
雨势愈发的疯狂,蓝迦全身早已湿透,白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健壮的身体此刻却在风雨中微微的颤抖起来——
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他缓缓睁开眼,仿佛隔着那道门也能看到她澄澈的眼睛,定了定,他吐出了那句压在心底很久的话。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想报复你哥,也不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宁可可,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对,很不幸……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宛如惊雷般炸响在宁可可的心底——
她仓皇的在浓浓的水汽中呼吸着,只感觉脑子里有股血气在疯狂的涌动着……
雨一刻不停的落下来,天地间轰响一片。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恨我……但也许,就算你不恨我,也不会爱我……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放手。”
从小我母亲教给我的就只有一个字——‘抢’。想要的,喜欢的,就要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你一定不认同我的想法,但是我改不了了,这辈子都会这样活下去。
“所以,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无论对错和结果,我一定要得到你!”
两人隔着门,寂寂无声的站着,彼此的心情起伏好比这极端的天气一般剧烈。
良久,宁可可才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缩了缩冰冷的身体,她挣扎着闭上眼——
在这样孤寂又无助的夜里,听到这样的表白,无可否认的,她的心被狠狠地撕扯出一个大口子。
门外,被暴雨浇得浑身冰凉的蓝迦只觉得空空的胃部突然一阵痉.挛——冰啤酒让胃里冰火交织般的痛苦着……
他猛地弯下腰,身子前倾,大手撑住大门,勉力的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听到大门被撞了一下,宁可可的心一揪,扔下石头,往大门上贴了贴。
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痛楚,她不受控制的又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有些艰涩,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蓝迦?”
门外的男人痛苦的皱紧眉头,脸上的冷汗跟雨水混成一片,一起飞快的滴进了土里。
没有听到回答,宁可可的心滑过一抹不安,犹豫了一下,纤白的手落在门把手上,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推开了大门——
看着他脸色惨白、嘴唇紧抿的半跪在地上,她急忙把伞挪到他头顶,然而,他的全身早已湿透,肩头因寒冷和胃痛而一下下的颤抖着。
宁可可看着他大口喘息的样子,伸手,触了触他紧蹙的眉心,接触到他毫无温度的皮肤时,她的心口一滞,不受控制的弯下腰,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感受到他确实很痛苦,她不看他深邃难懂的目光,重重的叹口气,“进屋避避雨吧……”
扶着他进了屋,宁可可拿了大毛巾给他,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然而,他的头发和衣服不停的滴水,那块毛巾也不起什么作用,热水喝下去,倒是稍稍的缓解了胃部的疼痛。
看着他不停颤抖的样子,咬咬牙,宁可可指着浴室,“你去洗一下吧,等一下我找我哥的衣服给你穿。
宁可可叹口气,转身去哥哥的房间去找衣服。想了想,从柜子深处掏出那套崭新的睡衣——跟她身上的是一个系列的。
灰色棉质套装,短袖上面印着一只可爱的小公仔。总不好让他穿哥哥穿过的衣服,两个人知道了都会不舒服,就只有这套睡衣,哥哥嫌幼稚,一次也没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