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色神长在网络上挥斥方遒时,远在中国沿海的某地郊区,李海胜把嘴里叼着的烟拿出来,丢在地上碾碎。
今年已经42岁的他,虽然还年轻力胜,可是脑袋上的头发却不怎么争气,秃顶了大半边,这让本来阴霾的眉毛和眼睛,显得稍微更为阴深,怎么都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以往走在路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警察就走过来要求检查他的身份证。
倘若他没带身份证,那事情可就麻烦了,非得把他检查半晌才放过不可。李海胜觉得,警察没权利这么检查一位守法的公民,警察没有搜查令!
可等后来他询问了下与自己厂子合作的律师,好像警方在公共区域,面对可疑人士,为了公共安全是有权利检查可疑人士的身份证件等等的。
没办法,李海胜只得自认倒霉,以后去哪儿都要把身份证带上。
什么都能忘记,身份证这种东西绝不能忘记了。
天色有点黯淡了,看起来即将黄昏来临。
一般而言,冬天的夜晚总是会来的更早点,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李海胜又点了根烟,稍稍吐出了几口烟雾,没等到自己来的人,让他有点心烦。
还好,正当他心烦之时,远处车灯遥遥传来,一辆黑色吉普碾压着地上的碎石和杂草,缓慢驶入了过来,停靠在李海胜那辆皮卡旁边。
“啪嗒。”
黑色吉普的车门打开,戴着墨镜的黑色西装男子,踏步走了下来。
李海胜一愣,忍不住内心一阵无语,这他妈天都快黑了,戴个墨镜搞个毛线啊?
“是李总对吧?”
黑色西装男子还没靠近李海胜,就隔着一段距离发问了。
“是我,你是买家‘儿子的爸爸是我孙子的朋友’?”
说到这里,李海胜就皱了皱眉,这都什么狗屁匿名啊。
“是我。”黑色西装男子低沉着声音。
“好吧,我说真有必要在这里交易吗?”
李海胜东张西望了番。
“当然有必要。”
黑色西装男子墨镜下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现在政府对这个打击很严,可不是以前那种视而不见,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不久那个老板被抓了,知道吗?”
“谁?”李海胜愣了下。
“……”黑色西装男子低声说了个名字,随后道:“从加拿大直接引渡过来的,速度之快,绝对是史无前例。”
“这,有这么严重吗?”
李海胜心里顿时打了个鼓,他知道这件事是有点违法,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在他看来,虽然这事有点特殊,因而比以前是很得到警方重视,可也不至于重视到这种程度对吧?这也太滑稽了。
“当然严重。”
黑色西装男子继续笑着,“所以我才要求在这里看下样品,你直接快递寄过来,那万一运输过程中有人报警,这场交易就不好进行了。”
“等等,既然这件事政府这么重视,你买来干什么?”
李海胜觉得匪夷所思,若非对方要求的数量极多,绝对是个大订单,他根本不可能按照要求过来……近几年生意不好做,加上他的厂子很小,小到仅有二十多个工人,再找不到单子就要垮了,是以不顾安危单独跑到这儿来。
他原本就觉得,对方为何不直接上门,偏偏把交易的地点订在这种荒郊野外……又不是卖毒品,至于吗?感觉对方就像神经病似的,但哪家的神经病会把十万块的先款直接提前给付了?
看在十万块的份上,李海胜勉强同意来了,内心还是有点胆颤心惊的,裤子口袋内还藏着一瓶防狼喷雾呢。
“我自然有渠道运出去,放心,不是放在国内销售。”
黑色西装男子解释道:“李总,你也放心,你的厂子太小了,警方不会注意到的,最近沿海好多工厂都暂时放假了,警方松懈了许多,不会有事的。”
李海胜哭笑不得,摇摇头:“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虽然违法,大不了一封律师函罢赔钱罢了,还真能把我逮捕了啊?”
说着,李海胜走进自己的皮卡车内,把买家要求的皮箱拿出来,放到引擎盖上打开。
黑色西装男子顿时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箱子内的物品。
箱子内的物品数量有十来个,被棉花好好藏着,全是动作不一,制作精美的……模型手办?
趁着黑色西装男子在观察打量,李海胜点了根烟,“我做这一行也有七八年了,以前都是做的日本的手办玩意,对面也管不了我们这边来,后来国内的ip也起来了,也做国内的手办,不过国内的不大好做,有时候对方较真了,发来律师函,那我们就不做了。”
李海胜说着就不由感慨:“以前生意好做的时候,利润还蛮大的,可惜,现在鬼子的大公司也在国内有分公司或者合作伙伴了,稍微不注意,就是律师函发来……”
说起这件事,李海胜就哭丧着脸,先前律师函发来,最多就是警告一下而已,毕竟做盗版手办的小厂家太多了,对方很难找到具体哪家做的哪种手办,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来打击。而上一次,对方忽然抓着他的厂子杀鸡儆猴,把他告上了法庭,最后判他侵权,赔了三十多万元,裤裆都快赔掉了。
自此,李海胜意识到法律武器的厉害之处了,便停歇了盗版手办的制作,正版手办的ip方也不会找他来做,生意也渐渐没了。
再不来生意,他可能真的要吃土关厂了。
这次的订单生意……是稍微有点危险,他还是能隐约觉察到的,不过,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政府现在可没空闲来管这种小事,而且买家既然不在网上销售,那就无所谓了。
“很精美,有大厂90的水准了。”
黑色西装男子满意地点头,“其实你可以扩大化生产,这东西不愁销量。”
“这真有销量?”
李海胜反正是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他抓起一个手办,纳闷地道:“现在年轻人都怎么想的?这东西也能拿回家收藏?”
一身黑色伽马战衣的陈时,被浓缩成为了手办模型,神色做的还算精美,并不鬼畜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