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相公紧张的看着端木莲生,李思清手里的折扇顿了顿,这一停顿极不显眼,折扇就又不紧不慢的接着摇上了,这种事他早就想到了,本来入宫为妃得宠生女生子以至于争储,就是各个名门世家延续家门辉煌的重要辅助手段之一,如今后宫只有阿浅一个,而且……
李思清看着端木华,他人又生的这样好,这往后,象这女子这样的直接骑马扑上来的,以及委婉递秋波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使出的手段必定让人大开眼界,瞪目结舌。阿浅……李思清看向笑的如春花般娇媚的红衣女子,阿浅可不是好惹的……
熊侍郎手心里全是汗,却又不敢往端木莲生那边看,总觉得他要是看过去,端木莲生就得知道这红衣女子是谁,他又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杭枢密拧起了眉头,陛下来往训练京郊大营,是他在统总安排,现在居然有女子这么张扬无比的闯进来,陛下要是追究起来?这要是刺客?杭枢密打了个寒噤,想呵斥红衣女子,嘴还没张开就又紧紧闭上了,他又不是瞎子傻子,红衣女子这份司马昭之心,**裸明晃晃,若是陛下看中了……杭枢密又扫了眼红衣女子,还真是个绝色,骑术箭术又如此好……还是闭嘴吧,陛下若是看上了她,自己这一声呵斥出来,往后说不定就是祸根!
站在李思清旁边的姚章聪目光复杂中带着厌恶的看着红衣女子,竟然就这样当众勾搭陛下,真不要脸!
“陛下,听说您箭术超群,我要和你比箭!”红衣女子最后一句话让人觉得她要不是骑在马上,肯定就是跺着脚扭着身子大发娇嗔的样子。
“你骑术不错,箭术不错,很难得,不过骑马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儿家,当做个贤妻良母,这才是你的本份,回去吧。”端木莲生回避了比箭,声音温和道。
“做个贤妻良母?象皇后娘娘那样吗?那陛下肯让我跟皇后娘娘学一学吗?”红衣微微侧头,娇俏无比的问道。
端木莲生眉头微皱,转头问黄相公道:“这是谁家女儿?”
“象是……回陛下,下臣从没留意过这样的小女儿家,下臣这就让人去问问。”黄相公是认得熊大学士这个侄孙女儿的,熊二太爷家最爱显摆的就是这个孙女儿,又到处散布熊叶灵什么生时的红光满屋异香扑鼻、什么命格儿贵不可言啦,这样的人物,黄相公怎么能不留心?自然是认识的,可他若说认识……连女眷都认识,那陛下岂不得认为他和熊家关系密切?这事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还是不认识的好!
“我也觉得眼生,二郎,你认识吗?”李思清声音不算高,却足够在场的十来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熊侍郎站不住了,这是他们熊家的人,是他侄女儿,他要说不认识,那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刚才黄相公那般答话,他还能装聋作哑,可李思清这句一说出来,他若再装聋作哑,那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回陛下,是下臣的侄女儿,下臣家教不谨,竟让她做出如此失礼之行,请陛下责罚!”熊侍郎硬着头皮上前,跪倒请罪。
“噢!原来是熊侍郎的侄女儿,怪不得有如此胆色!还是个绝色!”姚章聪早就看不顺眼看了一肚子气了,“听说你有个侄女儿,一生下来的时候红光满屋、异香扑鼻,听说不管到哪儿批命,都说是个贵不可言的命格儿,是什么凤命是吧?那个侄女儿跟你这个侄女儿比,哪个更好看?”
姚章聪这话说的恶毒,熊侍郎听的后背一层冷汗,只恨不能一口咬断姚章聪的喉咙!他从前怎么没看出姚家这个浪荡子心肠如此毒辣?
“姚二郎说的哪里话……哪有什么红光异香的,请姚二郎慎言,这是……”熊侍郎硬着头皮否认。
“咦?你这话的意思,我胡说八道了?哎!熊侍郎!咱们这可是当着陛下的面说话!谁敢胡说那就是欺君!我再怎么不懂事,可第一不敢欺君、第二不敢欺心!这话也不是我不一个人听到,黄相公,您说说,你听说过这话没有?杭枢密,您说说,我头一回听到这话,还是你们府上大郎告诉我的!你们都说说,谁没听说过这事?”姚章聪当场翻脸了。
“下臣确实听熊家二房老太爷说过几回。”姚章聪点明了头一回是听杭枢密大儿子说的,杭枢密只能先开口替姚章聪证实,两相权衡,姚章聪这一头连着皇后和李家、常山王府以及王相公府上,那是无论如何不能得罪的。
杭枢密开了口,其余诸臣七嘴八舌也说听说过。熊侍郎一张脸煞白,他也算有急智,连连磕头道:“陛下!下臣不是要欺瞒陛下,实在是因为下臣这个二叔,实在荒唐,下臣的父亲因为他这荒唐,气的不知道病过多少回,他这是胡说八道,这是决没有的事!”
“陛下,我能进宫见见娘娘吗?陛下不答应跟我比箭,那你得答应让我见见娘娘!”台子下,熊灵儿又娇声叫道。
“带她回去,好生管教,女儿家还是要以贞静贤淑为要。”端木莲生不打算追究这些事,最近浅浅一直劝他要宽厚,他也一直学着能宽厚就宽厚。
熊侍郎如蒙大赦,忙磕头谢了,撩起长衫一角,急急忙忙奔下去,冲熊灵儿摆手高喊,熊灵儿自然是机灵的,在马上冲端木莲生行了个福礼,催马奔熊侍郎去了。
练好了兵回京城路上,李思清和姚章聪两匹马稍稍离众人远些,李思清扫了眼周围,低声道:“聪哥儿,你今天太冲动了!”
“我就是瞧不得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一个女儿家,简直比红楼的小姐还不要脸!”熊侍郎就那么轻易过了关,姚章聪心里那股子忿忿刚才有多少,现在还是多少,没消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