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内容不外乎是一些感激的词语，最后问了一句，怎么会想到送她二十二号香水。
收到黎洛的信息时，路泽正在和认识没多久的女友调情，看见亮起的手机屏幕，他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个笑。
他伸手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友，拿过手机给黎洛打电话。身材火辣的女友知道现在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刻，因此无比安静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路泽挂掉电话。
“喂。”路泽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才收到礼物吗？”
黎洛没想到路泽会直接打电话过来，她惊讶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笑着道：“不是，生日那天就拿到了，不过今天才有时间拆。”
“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我很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香水。”黎洛抬头就可以看见被自己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三个香水盒子，“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之前在你身上闻到了这款香水的气味，很适合你，我猜你也很喜欢。刚好你过生日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所以……”
“我知道了！”黎洛笑起来时眉梢眼角都染上一层暖意，“谢谢你。”
路泽摇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女友身上。
他本来并不知道黎洛使用的香水是哪一款，直到后来参加派对，一个面容姣好、身姿妩媚的女人前来搭讪，光看外貌他其实对她没什么兴趣，但在嗅到她身上的香水气味时他停下了脚步。
和黎洛使用的香水一模一样。
“你用的香水是哪款？”他笑着，一副亲密关切的模样。
对方受宠若惊。
她在国内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主播，本来是没有收到派对邀请函的，混进来花费了她不少心思。她之所以大费周章也要进来，是因为这个派对里有许多成功的创业人士和富二代，就算不能傍上一个，至少也能拓宽人脉。
和她抱着同样心思的主播或者网红不在少数，她们在角落里还小声讨论着这些有钱人，比如哪位最好接近，又或者哪位出手最大方。谈话间有人突然指向一个刚进来没多久穿着十分随意的年轻男人，压低声音道：“那个是路泽，你们知道吧，江州很有名的超级富二代。”
“他换女友很勤快，可他出手很大方，跟他一两个月说不定这一年都不用愁。”一个女人说，“不过他对女人很挑剔。这个挑剔不是指对外貌或者对身材要求多高，而是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他的每任女友类型都不同，就跟随机选择似的。”
“那正好，试试也不吃亏。”另一个女人说。
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端着酒杯走向路泽，鼓起勇气跟他说话，显然对方对她没有兴趣，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失败似乎已成定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忽然改变想法，突然停下脚步，面带笑意：“你用的香水是哪款？”
她愣在原地：“Chanel，No22。”
路泽略一沉吟，扬眉笑了：“陪我喝一杯吧。”
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虽然觉得自己成功得莫名其妙，但隐约察觉到可能和使用的香水有关系，因此每次她来见他的时候都会使用二十二号香水。
路泽的目光过长地停留在女友身上，直到对方做出一个飞吻的手势，他笑了一下，又道：“不用谢，收到了就好，我一直在怕被包裹挤坏，送到你手中只剩下一堆玻璃渣。”
“怎么会，包装得那么仔细。”黎洛连忙道。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些别的东西，快要挂掉电话时，路泽忽然感叹道：“也不知道下次你什么时候才会找我。”
黎洛微微一愣，笑容都勉强起来。
挂掉电话之后，她点开自己的QQ，赫然发现除了时年，她和所有朋友的联系几乎都少到可以无视的地步。
仅仅是因为时年不喜欢。
黎洛想起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自己的朋友，如今她似乎正在做出与誓言相反的事。
如果想要时年开心，她就要放弃自己的原则；如果坚持自我，只会让时年对她的疑虑日益深重。
她必须要在这中间找一个平衡点。
但时年的性格阴晴不定，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生气，又或者什么时候翻脸。
黎洛感到没来由的疲惫。
她一直在压制内心的烦闷，想尽办法哄时年开心，可她只是个普通人，总有到极限的时候。
*
整个学期，黎洛只有一门解析几何的课程不和时年一起上，但在她上解析几何课时，时年没有课，他会选择来陪她一起听。
有天他陪她到了教室，突然接到实验室导师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他犹豫一下，只好离开。
上课铃刚响起，黎洛收到时年发来的短信，他有个实验结果要重新验证，会在实验室待上一段时间，让她上完课直接去实验室找他。
黎洛简简单单地回复了一个“嗯”。
一讲解析几何课有两节，加上中间休息时间，总共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这一个多小时过得很快，下课铃响起，黎洛开始收拾书包。
一个和她同班的男生靠了过来，友好地询问道：“请问可不可以帮我讲一下这道题？”
黎洛愣了下，旋即点点头把书拿过来看了看，又问道：“你是哪里不懂？”
“我不知道这个方程怎么列出来的。”他给黎洛指出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这道题确实挺难，不懂也在常理之中。黎洛整理了一下思路，想好切入点，认真仔细地给他讲解这道难题。
对方很认真地在听她讲题，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最后讲完，对方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站起来笑着感谢黎洛。
“黎洛！”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黎洛猛地一惊，脸上的笑容散去，回头看见站在离教室门口不远的地方，目光森冷地盯着她。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此时此刻却有一种犯下弥天大错的感觉。
顾不上身边友好的男同学，她抓上自己的书包飞快走到时年身边，见他还盯着那位不明情况的同学，连忙岔开话题：“你不是要在实验室待很久吗？怎么提前……”
“和他聊天开心吗？”时年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又来了，又来了，她就知道。
她无奈，甚至有些不耐烦：“那是我同学，他只是问了我一道题。”
“有这么多人，甚至还要老师，为什么他偏偏要问你？”
时年的嗓音很淡漠，说出来的话却像无理取闹。
“因为他知道我懂。”黎洛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问个题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当然需要。”时年冷声道，“你难道没发现他都快贴到你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