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齐云山,只有这青杞居士跟桑锦月有师徒之名,但是这对奇葩的师徒却十年了还没见过面,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师徒也是绝了。
半响,桑锦月低声的道:“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师父。”
“嗯,的确。”姬玉痕也觉得青杞居士这个师父当得的确是太便宜了。
“等他回来绝对不能轻饶了他。”桑锦月又道。
“应该的。”
“让他把这十年师父该做的事好好的做一做。”桑锦月咬着嘴唇又道。
“那可要好好的想想,青杞居士可不光毒术厉害,他的阵法也天下难有人匹敌,青云居士的阵法造诣还不及他一半。”姬玉痕这是明显的桑锦月要杀人他立即把刀磨的快快的递给她。
“比你还厉害?”
“月儿希望谁厉害?”姬玉痕凝眸看着桑锦月问道。
“当然是我师傅了。”
“为何?”
“这样我就除了毒术以外又有一样是比你厉害的了。”
“就算月儿把青杞居士的阵法都学会,最多也只能跟我平手。”姬玉痕笑了。
桑锦月闻言顿时撇了撇嘴。
“不过,其他的对手月儿是很难遇到了。”
桑锦月的眼睛顿时又亮了。
姬玉痕揉揉她的头道:“我去收拾一下房间,你在这儿待会儿。”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
姬玉痕转身向一旁的竹楼走去,这里其他人进不来,而桑锦月觉得虽然没见过师父的面,但是师父既然设下了这阵法,就是不希望人进来,所以她谁也没带进过来,姬玉痕是他自己就能进来,她也阻止不了。这么多年来房屋都是自己打扫,不过有姬玉痕在的时候,他就都代劳了。
桑锦月也没有闲着,她走进青杞居士的屋子打扫起来,一举一动她很小心,屋子内的物件原本摆放在哪里她依旧摆回原位,这一次她打扫的比那一次都认真,虽然这十年来她打扫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之后再来齐云山不知道是何时了,虽然没见过这个便宜师父,但是自己的毒术的确是从他的手札里学到的,就尽尽徒弟的心意吧!
屋子被她收拾的纤尘不染,然后又出去让叶莲去拿来一套新的被褥将青杞居士原本的被褥换下来,见都妥当了,最后看了一眼,把门关好,回身看向自己的竹楼,正看见姬玉痕拎着一壶开水往竹楼里走,看见她出来了,就对她招招手道:“收拾完了?我给你泡醒酒茶喝。”
桑锦月不知道他居然还会泡醒酒茶,心里还真有些好奇。
回到竹楼里,见他将几样药草放进茶壶内,居然真的是解酒的药方。要说医毒不分家,虽然她没全身心的学习医术,但是医理她还是懂的。
“你怎么知道?”
姬玉痕抬眸就见她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托腮大眼睛一下一下的忽闪着,黑亮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
“久病成医,月儿以为这么多年齐云山我是白来的。”
桑锦月一想也是,姬玉痕从出生起就每年都来齐云山,每次来都会住上两个月的,懂些医术也很正常。
她不言语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真是喝了太多的酒,美人娇酿的花酿,可不是一般的酒,就是她酒量好如今头也有些痛。
“头疼了?”姬玉痕沏着药茶,看见她的动作问道。
“有点。”桑锦月抱着双膝,侧脸放在膝盖上,低声的应道。
姬玉痕站起身,走到她这一边,坐在她身旁,把她按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给她揉着太阳穴,力度不轻不重,桑锦月觉得很舒服,就闭上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却想着此时的姬玉痕很暖。
姬玉痕将自己的外袍一侧搭在她的身上,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也许是更舒服了,桑锦月真的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姬玉痕见药茶好了,他动作缓慢的倒好一杯,拿过来放到唇边轻轻的吹着,直到药茶温度不烫嘴了,才轻轻的摇醒桑锦月。
“月儿,起来喝杯茶再睡,要不然明天会难受的。”
桑锦月一动也不动,姬玉痕只好将她抱起来,将茶杯递到她嘴边,“月儿,乖,就喝一杯。”
桑锦月迷蒙的眼挑开一丝缝隙,然后又闭上了,不过也许是渴了,就着姬玉痕的手,将一杯茶都喝了。
姬玉痕放下茶杯,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这才去洗漱,回来睡在她的身旁。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桑锦月才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了过来。她抬手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矮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上,昨晚自己喝没喝姬玉痕泡的醒酒茶啊?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呢?
看来自己昨晚是真的太放纵了。
下了地,推开门,就看见缭绕的炊烟,看向厨房,就看见了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在厨房内忙碌着,姬玉痕会做饭?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就看见一锅比粥干比饭稀的东西,“这是什么?”
姬玉痕身子一僵,放下手里的勺子,一张俊颜有些赧然,“想给你煮些粥喝,米好像放多了。”
“终于有玉世子不会做的事了吗?”桑锦月不厚道的笑了。
“月儿的粥到是煮的很好。”
桑锦月一噎,她对厨艺也没什么天分,就会煮个粥,以前她研究毒术入迷没有时间出去吃饭的时候,就自己熬一锅粥,从早上吃到晚上。
姬玉痕把粥不粥饭不饭的东西盛出来两碗,递给她一碗。桑锦月接过来,尝了一口,“嗯,还不错。”
第一次熬粥好歹没熬糊了。
两人端着饭碗出了厨房,坐在竹楼前的楼梯上,什么味道也没有,也没有菜,吃的到是都挺香。
桑锦月边吃边看着姬玉痕,只是吃一碗粥而已,他也能吃的如此优雅有风度。
“月儿看什么?”姬玉痕没有抬头。
桑锦月一下子收回了目光,“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很坦然的生活。”
“月儿不也是吗?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气定神闲的女孩子,好像什么事都很难让你有什么感情波动,不过最近这几日,月儿到是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
桑锦月把饭碗塞到他手里,自己能和正常女孩子一样吗?灵魂都悠荡了千年了,见过的事太多了,真的很难有什么事能真正的触动她的内心,比如美人娇几十年对父亲那一坛女儿红的愧疚。
姬玉痕将饭碗洗干净后,见桑锦月还坐在楼梯上,便道:“昨天青云居士让我告诉你,今天让你去他那里一趟。”
“哦。”
桑锦月回过神来,站起身,去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阵法,叶莲和叶灵已经准备好她要换的衣服,她换好了衣裙,叶莲给她把头发梳好,她就去了青云居士的住处。
一路上,很安静,想着昨天那些师兄们都喝多了,现在应该都没醒呢!
走了不远,就看见靠在树上抱着双肩明显等着她的桑锦阳。
“二哥。”
“月儿,你马上及笄,要知道避嫌知道不。”桑锦阳挑着和她一样的眉头一副忧心的好哥哥模样。
桑锦月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白了眼他道:“我到是想避嫌,可避得开算啊?”
桑锦阳一噎,还真是这样,姬玉痕别看外表温文尔雅的,实际上心黑着呢,武功高心智更高,他从小到大都没看住自家妹妹,这话说了也真是白说。
“月儿,你不会真的要嫁他吧?”桑锦阳走到她跟前用极少能在他脸上看到的认真神色。
“那二哥看看还有比他合适的人选吗?”桑锦月自从回到墨都一直到齐云山,好像自己就没离开这个话题,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怎么会没有,月儿就是从来没看过其他的男子而已。”
桑锦月闻言停下脚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道:“二哥,玉世子答应我不揍师兄们,可没答应不揍你。”
桑锦阳身子一滞,冷哼了一声,“除非他不想娶你了。”
桑锦月白了眼他,“二哥的毒没事了?”
“总算想起关心你二哥了。”桑锦阳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没事了,就是以后要子嗣有些不容易,反正有大哥我也没想娶妻生子的,无妨。”
“只是说不容易,也不是不能,怎么就不想娶妻生子了?这话回去你可别跟爷爷说,容易挨骂又挨揍。”
“知道,就是跟你说说。”桑锦阳叹了口气,看着桑锦月道:“妹妹,这几年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二哥不是也去帮我了吗。”
桑锦月知道桑锦阳一直因为自己替他上战场的事耿耿于怀,当年他的余毒还没有清除,根本不能长时间的待在战场上,而大哥又被伤了,爷爷气火攻心病倒了,事情都赶在一起了,也是那时候桑锦月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躲清静了。
“以后二哥定会护着你的。”
“说的好像你之前不护着我似的。”
桑锦月挥挥手道:“我要去见师叔,二哥还是去找燕飞,了解一下我在墨都做的事或者接触的人,回去别穿帮了。”
桑锦阳一直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了,才转身去找雷燕飞了。
桑锦月来到青云居士的住处,昨夜让一帮醉鬼弄得一片狼藉的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是还能闻到花酿的问道。
“月丫头来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