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锦月无语的扶额,她现在不是桑锦阳,这个罗雪晨怎么还跟她过不去啊?二哥回来这几日也没见他找二哥别扭啊?
“这位公子,你站在路中间干什么?”桑锦月坐在马背上,压根就没有下马的打算。
“桑小姐不认得我?”
罗雪晨心里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用上心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桑锦月打马而来,就很想拦下她,而且行动快过脑子,这想法一出来,他就已经站在路中间了。
“有点眼熟,公子昨天可是来将军府参加过本小姐的及笄礼?”桑锦月问道。
“正是。”
“敢问公子贵姓啊?”
“罗雪晨。”他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就是那个总找我二哥麻烦的罗丞相家的公子啊!”桑锦月用恍然的表情道。
罗雪晨一怔,没有言语。
“不知道罗公子拦住我的马有何事啊?”
“桑小姐好像前日刚在城门口教训过陆云帆纵马伤人。”罗雪晨看了眼她的马道。
“是啊,这墨都人都知道啊。”
“明知故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明知故犯?我有纵马伤人吗?”桑锦月疑惑的向后看去。
“眼下没有,不等于一会儿没有,一会儿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
桑锦月嘴角一抽,她怎么从来不知道罗雪晨也会咬文嚼字的讲道理呢?
“罗公子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的马可是灵性的很,它绝对不会撞伤、践踏人的。”
桑锦月实在不想跟罗雪晨纠缠下去了,她一定跟他反冲,每次出来都能遇见他,而且每次他都能准确的找她的麻烦。
“我不相信。”
“你相不相信关我什么事啊?”桑锦月看看日头,离午时很近了。
“罗雪晨,你每次都找我麻烦就罢了,本侯爷不跟你计较,如今你倒是得寸进尺是连我妹妹都欺负起来,你是骨头紧了吗?我妹妹进城那日刚学了一套鞭法,要不要给你松松筋骨?”桑锦阳一身黑袍,负手在后,缓缓的走来。
“二哥的建议到是不错。”桑锦月刷地一下,从腰间抽出曹暮雨送她的那根银鞭,“这鞭子还是罗公子表妹送我的呢!”
罗雪晨看了眼桑锦月手里的鞭子眼眸一闪,“别人的东西你也当宝贝,鞭子舞不好可是会抽到自己的。”
桑锦月杏眸一闪,这罗雪晨是话里有话啊!
“二哥,我陪雪团出城玩儿会去。”桑锦月收起鞭子,一夹马肚子,漆黑的骏马就嘶鸣着绕开罗雪晨向城门跑去,雪团在后面欢快的跟着。
罗雪晨转身看向那一人一马一狼远去的身影,回头看了眼桑锦阳道:“你倒是很宠你妹妹,连从来不离身的狼都给她玩儿?”
“雪团本就是我妹妹的,是她担心我在战场上有危险,才让雪团跟着我的,如今我也不用上战场了,自然就把雪团还给她了,雪团是她养大的,她可稀罕着呢。”桑锦阳越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你又要去胭脂楼?”罗雪晨看着桑锦阳道。
“是啊,好久没看到锦绣美人了。”桑锦阳继续往前走。
罗雪晨眼眸闪了闪,今天怎么觉得桑锦阳去胭脂楼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堵了呢?
桑锦阳又停下脚步,回身对罗雪晨道:“对了,罗公子,听说你未婚妻已经来了,所以请你离我家小妹远点,虽然我家小妹在齐云山长大,不懂京城的礼数,但是不代表我们做哥哥的也不懂,小妹顽劣了一点无所谓,但是谁要败坏她的名声,可别怪我们当哥哥的看不下去。”
罗雪晨刚刚觉得不堵的心顿时又堵了起来,看着警告完他悠然的往胭脂楼走去桑锦阳,心里又泛起寻思,自己为什么心堵?
桑锦阳一进胭脂楼,锦绣的小心肝就提了起来,小姐啊,你不能这样就把我给扔下啊,二公子为人你也不是不清楚,看在小姐的份上他不会要了锦绣的小命是不假,但是他不动手也能把我给凌迟了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桑锦阳嘴角一抽。
“二公子,那是小姐的权宜之计,您别往心里去,要不现在您就把锦绣从这楼里给扔出去解解气?”锦绣小心的道。
桑锦阳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锦绣的小心肝就跟着蹦了蹦。
“你过来。”
锦绣犹豫了一下,往前挪了一小步。
“我让你过来!”
桑锦阳嗓门都大了,门外的柳茹吓得直拍心口,二公子果然怒了?
锦绣一闪身就到了桑锦阳的身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他。
“听说你的琴弹得比第一美人罗玉兰还好?”
“那都是传说。”锦绣谦虚的道。
“弹来听听。”
锦绣一怔,然后偷眼看了眼桑锦阳,确信自己没听错,然后痛快的坐到了珠帘后弹了起来,那个卖力啊!
听了一曲,桑锦阳点点头,“是不错。”
他站起身道:“接着弹,本公子不让你停你就不要停。”
锦绣应声又弹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桑锦阳黑袍里外一翻,黑袍就变成了暗紫的袍子,拿下脸上的面罩,在那张和桑锦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带上了一层易容面具,拿下头上的金冠,带上一个紫色的头冠,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锦绣的琴声顿时乱了一下,这兄妹两个是都把她这里当掩护身份的地方了,可是二公子可没有小姐疼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时间太久,自己的这双手还能不能要了?
与此同时,桑锦月已经飞马来到了三里亭。
她勒住缰绳,看着三里亭外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挡成一道人墙,将里面的人遮住了。
“怎么,桑家的男人都不中用了吗?居然派个女人来?”
三里亭外站着的十几人分开站到两旁,从亭子里走出一个男人,如昨夜一样全身都被黑色包裹着。
桑锦月瞥了眼亭子里的轮椅,上面的人低着头,应该是还没醒。
“看热闹桑家的男人没兴趣,所以只有我一个闲人来了。”桑锦月坐在马背上,右手拿着马鞭,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左手心。
“看热闹?看来桑家是对桑公子的安危一点也不在意了。”那人一听桑锦月的话,顿时觉得不好了。
说话的同时他回头看了眼依然在昏睡着的“桑锦程”。
“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人,你们见过钥匙长什么样吗?”桑锦月反问道。
“没见过。”
“那你们怎么判断我给的钥匙是真的?”桑锦月又问了一句。
那人顿时愣住了,上面就是交代他们让桑家那钥匙来交换桑大公子,没告诉他们钥匙是什么样的啊?再说了,谁知道那传承了五百年的钥匙是什么样的?
见他不语了,桑锦月又道:“所以啊,你们只是你们主子拿来逗着玩儿的,就像我们桑家不知道其他四把钥匙的模样一样,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桑家手里的钥匙长什么样,就是我们桑家把钥匙天天的摆在明面上,你们也不知道它就是钥匙啊!你们说还有交换的必要吗?”
对面包裹的很严实的人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因为他觉得桑锦月说的太对了,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主子怪罪下来怎么办?
桑锦月勾唇浅笑,这些江湖人性子都很直爽,不喜欢用什么弯弯绕绕的,也有心计深的,但是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
“还有啊,你们也不想想,我大哥是什么人啊?将军府的嫡长孙,曾经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多少敌寇是他的手下败将,是你们这些人算计了的?你们以为我大哥腿不能行,就是我们三兄妹中最弱的一个了,那你们可错了,想算计我大哥,你们下辈子重新投胎也不见得有机会。”
桑锦月蹦豆般的话让那人怀疑的看向身后轮椅上的人。
他疾步走到轮椅跟前,正巧,轮椅上的“桑锦程”醒过来了,看着那人道:“我们什么时候来了三里亭了?我怎么坐在轮椅上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被黑袍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心一沉,在那人的脸上摸索了片刻,撕下了一张易容面具来。
他顿时愣住了,果真不是桑锦程,他很确信,昨天抓来的就是桑锦程本人,可是他什么时候逃走的,还能把他的人悄无声息的替代了他?
桑锦月脚一点脚蹬,人就从马背上跃了起来,飞身从那人的身旁掠过,那张易容的面具就回到了桑锦月的手里,还随手把那人身上的外袍拔了下来,人又落回了马背上。
对面的十几人顿时都愣住了,这功夫,他们都还没动,人家就已经完事了,这要是打起来,他们还有命在吗?
桑锦月手一动,面具和衣服就在她手里被内力毁成了粉末,飘散在空中。
“虽然这衣服和面具我大哥是不屑再要了,但是也不能落在你们这些宵小的手里。”
话落打了响指,几名白衣暗卫就出现在她的马前。
“把轮椅带回去,直接给我大哥送去。”
看着三里亭内外已经不知所措的十几人,桑锦月勾了勾唇角,这些江湖人的心思她不说十分了解,也了解各七八分的,这叫以牙还牙,她心情愉悦的对雪团道:“雪团,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