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疾速接近的铜锤,沈逸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将剑在身侧竖起,铜锤便接踵而至,重重锤在剑身上。
毫无意外,沈逸被这一锤径直锤飞,身体疾速射入古树林中,一连撞断六七根手臂粗细的枝桠后,他才扯住一根枝条,翻身靠在古树的主干上。
他喘着粗气,望着林间纷扬而落的灰绿色叶片,持剑之手剧烈颤抖,鲜红血线从迸裂的虎口处流下,蔓延到剑身两侧。
沈逸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挺直身体,腰背后传来一阵持续的酥麻刺痛。
勿需多想,此刻后背必然是一片淋漓鲜血,即便有护体元力,也早在重锤捶击时被打散。
他几乎是以纯粹的肉身之力一连撞断数根枝桠,毛糙的树枝断口反复刮刺他的皮肉,不断将伤口扩大、加深。
沈逸吃力地抬起左手,掌心中腾起一团青焰,看了一息后旋即脸色一狠,手腕微微抖动,元力青火便落到后背。
刹那间,沈逸后背青火大盛,但又转瞬即逝,后背宽阔的伤口与刺入血肉中的木刺碎屑一同化为焦痂。
钻心的疼痛令沈逸冷汗涔涔,但青火灼烧过后,背上的伤口却是不再流血,蕴含生机的元力正在焦痂下来回游动,缓慢地修复血肉肌肤。
陈天时从空中落下,在十多丈外的一株古树枝顶驻足,脸上横肉轻抖,目光灼灼地淡笑道:
“倒是个有血性的悍勇之辈!”
陈天时忽地摇头,轻叹一声,道:
“就是见识差了些,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惜了……”
话音未落,陈天时用力狠踏,脚下树枝弓出巨大的弧度,将他肉山般的身体弹向沈逸。
人犹在途中,澄黄色的铜锤便从他袖中射出,迎风而涨,带着急剧的破空声向沈逸砸来。
此刻,沈逸拖着重伤的躯体,竟不进反退,沿着古树枝桠向前,脚步踉跄飘忽,十分勉强。
刚走两步,沈逸忽似脚下踏空,身体向右疾坠,辉光四溢的巨大铜锤恰从他的头顶掠过,将整株古树的上三分之二部分完全摧毁。
漫天激射的残枝碎叶中,铜锤缩小,划出一个弧线,“嗖”地又钻回陈天时的大袖中。
他左右看看,短粗的眉毛微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方才那一击他看得清楚,并未击中沈逸,只从头顶掠过,他甚至怀疑沈逸毫发未伤。
陈天时转了一圈,视线扫过方圆十几丈空间,却未察觉任何异样之处。
距陈天时二十多丈外,灰雾淡薄的空间中,骤然亮起一点青光,转瞬而烈。
一道形如锥状的青色卷风凭空出现,呼啸着直奔那布满裂纹的金土晶岩法阵的幕墙而去。
青光亮起的刹那,陈天时瞬间便有所感应。
他猛地转头,脸上横肉疾速抖动几下,显得有些愤怒,然而却已来不及拦截那道卷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轰在幕墙上,使得裂纹再度扩张一倍有余。
卷风过后,幕墙上落下几许细小的碎片,下坠至半时便化作点点光芒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