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在怕什么？”
水玥依不能理解的问道。
“未知事件，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炎威想到自己最初知道这个世上有鬼时候的反应，也是非常害怕的。
水玥依冷睨了他的一眼，继续看道：“你觉得，秦晔需要多久，才能明白自己身处幻境？”
“不知道。”
炎威摇了摇头道：“按理说，秦晔是这些人里面综合实力最强的，应该是最快克服心里恐惧的一个。”
“可是，我倒是觉得，这个左小七会是第一个完成这次试炼的。”
“为什么？”炎威不解的问道。
“他啊，能力虽然不算强，可是适应性强。还有性格比较佛系。这样的人，比较容易接受现实。”
水玥依认真的分析道，“我还记得，昨天带他们去坟地的时候，虽然所有人都很惊慌，可是，这个左小七的反应，相对小很多，比较淡定。”
“是吗？”炎威显然有些不相信。
“看着吧，很快就有答案了。”水玥依看着五个屏幕，确定这五个人的安全。
炎威没有说话，在她身边坐下。
这五个人，每个人都感觉被心里的魔障迷惑了心智。
不过，正如水玥依分析的那样，左小七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他盘膝而坐，用自己的方式摒除杂念。
水玥依看着他的样子，认可地点了点头，对着炎威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
炎威有些惊讶，再看秦晔，依然被幻象所困。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溺水了，而是别的事情。
“我们就不能看到他们的幻象吗？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心术不正的人。”
炎威有点担心他们会被心魔迷惑，误入歧途。
水玥依想了想，说：“也不能不能看到他们的幻象。”
“啊？可以看到？那快点让我看一看吧。”
“之前，我给他们喂了问心咒，现在可以用心镜看到他们的心里幻象。只是，你确定要看吗？我觉得这可是窥探隐私的事情。”
水玥依觉得不是很妥当。
炎威却道：“偷窥隐私，总比让他们精神失常要好吧。你或许不知道，之前有些案子，犯人用的就是心理暗示的方式，置人于死地的。”
“啊？怎么暗示？”
“比如，有个人，他被蒙上眼睛，割开了手腕，周围很安静，却可以清楚听到水滴如水盆的声音。结果，这个人的伤口早就止血凝固了，但是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该不会是他听着水滴的声音，因为是自己流血的声音吧？”
水玥依拧着眉，惊讶地问道。
“就是这样。”
炎威点了点头，道：“所以，心里和脑中的幻象，很可能让人致死的。所以，我们得看着他们，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这五个学员出事。”
“好吧，我明白了。”
水玥依拿出心镜，照见了五个人的幻象。
一个是跟大怪兽搏斗，一个身处完全漆黑的环境中，不知所措。还有一个，似乎身在火海中，正用双手捂着口鼻，躲在角落。
至于秦晔，此刻虽然已经没有了溺水的状态，但是依旧没有脱困，还是漂浮在海上，样子十分无助茫然。
倒是，水玥依之前看到的左小七，这会儿十分平静的盘膝坐在地上，面对周围那些纷乱的交火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
没多久，左小七周围的幻象消失。
他缓缓睁开双眼，就见一只白狐蹲坐在他面前，用非常甜萌的表情看着他。
“你就是制造幻象的妖怪吗？”
左小七看着那只白狐，抬手，想要默默它的头，就见它警惕地后退了几部，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让人平静。
白狐妖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友好，动了动耳朵，往他身旁靠近了一些。
左小七摸了摸它的头，说，“你是madam安排来给我做试练的狐妖吗？”
“呜呜呜。”
白狐点了点头，看着他，又看向监视屏，对着水玥依甩了甩耳朵，告诉她任务完成了。
水玥依立刻取出幸运星，将它收了回去。
“好了，回来吧。”
左小七看到白狐消失，连忙站了起来：“咦，小白狐呢？”
“小白狐，我已经收回，你是第一个通过试炼的，出来吧。”
水玥依开了门，让他离开房间。
左小七很快就来到了控制室：“madam水，炎sir？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出来的人？”
“是啊。”
水玥依回应道：“你随意吧，等他们都出来了，再说之后的训练。”
“哦。”左小七在一旁坐下，倒杯水喝着，看着面前的全息屏幕：“哇，这些不会都是幻象吧？”
“是啊，跟你遇到的是一样的。”水玥依点了点头，道：“都是你们最恐惧的东西。”
“天哪，那大火，太恐怖了。”
“这应该也海岳最大的弱点，他的死穴。”炎威翻看着学员的资料，说：“他的父母就是在大火种葬身的。”
水玥依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这样的恐惧，只怕海岳是克服不了的。”
炎威看着那个学员的样子，担心他会把自己吓死，连忙道：“要不然，换个别的幻境吧。”
“想要成为捉鬼天师，就必须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因为那些怨灵，是最擅长用人内心最害怕的事物来攻破我们心灵防线的。”水玥依十分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也就是所谓的会被吓死。”
“被吓死？”
“嗯。”
水玥依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些是他们必须经历和克服的。”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他们可能被幻象吓死……”炎威担心学员的安全。
水玥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有我看着呢，没事的。”
“那就好。”
炎威点了点头，就看到蜷缩在角落的海岳缓缓抬起头，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爸妈，你们别怕，我来救你们！我现在是个警察，绝对可以救你们离开这里的！”他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冲进了他自己的幻象中。
他的动作，就像是在这里翻找着什么，然后就好像是找到了，做出扶人的姿势，把人带到了阳台上。
“爸妈，放心，只要在这里，很快就会有救援的！”
海岳安抚着幻觉中的人，而后他找了类似床单被套之类的东西，倒了些水，沾湿之后，封住了门缝。
紧接着，他做出了朝着阳台下面查看的样子，对着角落处幻象的人，道，“爸妈，我现在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们离开这里，但是你们一定要听我的。”
说完，从背包里找出一卷绳索，绑好之后，道：“爸，妈，你们一个一个来，我送你们下去。”
……
水玥依看着他结绳的样子，略显不解道：“他为什么这么结绳？”
“这是消防员用的方式，因为让普通人攀爬绳索，他们没有那样的臂力和体力，这种结绳方式，是由消防员把被困者缓慢下放至安全处。”
“原来是这样。”
水玥依明白的点了点头，道：“看来，他克服了心里恐惧，而且打算把父母救出火场，弥补心里的遗憾。”
“嗯，如果他能面对这样的恐惧和遗憾，应该没什么可以吓到他了。”炎威也是松了口气，发现这几个学员真的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这时候，两人看向秦晔的屋子，发现他还在那里挣扎，看起来还在水流中，没有挣脱出来。
“秦晔为什么会怕水？”水玥依翻看着资料，并没有找到相关内容。
炎威摇了摇头，道：“他没有说过，平时他也不怕水，一直都是落水救援最强的人。这种情况，我也是不太明白。”
水玥依看着他双手抓着墙壁，做攀爬状，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缓缓开口：“炎威，他是孤儿吗？”
“嗯。”
“那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这样的溺水，不是在江河湖海，或者泳池了什么溺水，他在攀爬。”水玥依形容了他的状态，道：“所以，他是被关在一个需要攀爬的水库中？”
“不会是顶层水箱吧？”
“很有可能。”
水玥依点了点头，道：“我之前就处理过这样的鬼魂，秦晔是孤儿，那么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你觉得，是在水箱溺死的？”
“嗯。”
水玥依看着他，问道：“你不觉得吗？”
“我不能确定，因为秦晔没有说过这件事。”
“他这样，真的会溺死的，我必须立刻解除他的幻象。”说着，拿起话筒，就要把那个房间的水妖叫回来。
炎威立刻握住了话筒，道：“等一下，让我先跟他说几句话。”
“你要提醒他这是幻境？”水玥依蹙眉道，“这样做，对其他学员是不公平的。”
“不，我只是想鼓励他一下。”炎威拿起话筒，道，“秦晔，你可别忘了，你是个最出色的警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吗？”
视频内，秦晔似乎是完全不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依旧是不停向上攀爬着。
水玥依接过话筒，就想解除幻象，却被炎威握住了肩膀。
“等等，你看他好像不爬了。”
水玥依蹙眉，眯了眯眼睛，看着屏幕中的情况，道：“好像是。”
“他也没有溺水，应该是找到了自救的方法。”
炎威凑上前查看，指着秦晔的手指，道：“看，他的手指在用摩斯密码。”
“是什么？”
炎威仔细看着，翻译道：“madam水，我知道这是你们给我的考验，我的幻象依旧存在，但是我一定会战胜它的！”
“他真的是这个意思？”
“嗯。”
炎威点了点头，道：“再看看吧。”
水玥依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好。”
说话的时候，秦晔已经盘膝而坐，口中默念着心经。
“他在做什么？”
炎威有点看不明白。
“摒除杂念，离开幻境。”
水玥依看着秦晔的样子，道，“倒是没想到，他会念心经。”
“啊？心经？”炎威觉得不可思议。
“嗯。”
水玥依应了一声，道：“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但是有用。”
说话间，秦晔就破除了幻境，让水妖现了真身。
“好了，好了，别再念心经了，受不了了！”
水妖捂着耳朵，感觉都快崩溃了。
秦晔停止了念经，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化为人形的水妖。
水妖的身体是透明的，就是流动的水流。
它看着秦晔道：“我是水妖，你只要不在念心经就好了。”
“水妖？”秦晔惊讶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是存在妖怪的。”
“切，小题大做，本来就是有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水妖冷嗤一声，对着摄像头道，“好了，现在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回来吧。”
水玥依取出幸运星，让水妖回来。
秦晔站起身，看着摄像头，道：“madam，我可算是通过试炼了？”
“过了。”
水玥依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现在还怕这些妖魔鬼怪吗？”
“怕！”
秦晔坦然道，“不过，我会努力克服的。”
“那你现在对madam是什么看法？”炎威接过话筒问道。
“额……”
“还觉得madam没有真才实学吗？”炎威接着追问。
“可不敢这么想了。”秦晔道，“madam只要以后不吓唬我就好了。”
水玥依笑了笑，说，“那得看你服不服了。”
“服，必须服！”
秦晔那个房间的门开启，他立刻除了房间，来到了监控室。
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出来的，没想到左小七已经在了，这让他非常意外。
“小七，你竟然是第一个？”
他很清楚，左小七是他们中最弱的一个。
“我也没想到。”
左小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看着监视屏，道：“看，小容好像是怕黑。”
“嗯，她是怕黑，好像是小时候被关过黑屋子。”
秦晔在左小七身边坐下，“不知道她能不能克服心理的恐惧。”
“应该没问题吧。”
左小七想了想说，“她一直都是我们中最努力的一个。”
“madam，能不能跟她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