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如果换做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有自制力,也知道明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的成年人,稍加自我管理,说不定能够还是能够做到这般的。
可是,廖景只是一个孩子,他才几岁,却已经知道,什么是自制,也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这一点,真的让人忍不住赞扬。
苏禾走过去,拍了拍廖景的脑袋,罕有地夸奖了他两句:“做的不错!”
廖景仰起脸,笑弯了眼,但是扎马步的动作也没有丝毫颤动。
接下来,苏禾没有再去妨碍扎马步的廖景。
但是,因为她的动作,却让那些人注意到了,原来这屋檐下面,还有一个小孩子。
看这小孩子,年龄才多小,竟然能够一丝不苟地蹲在那里,实在是给了人很多的惊讶。
廖明东的目光也很随意地看过去,但是看到那张有些许熟悉的脸,心中却忍不住生出了一些些惊讶。
“廖……景?”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廖景正在扎马步,对他的喊声充耳未闻。
廖明东皱了皱眉,正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的时候,却听到苏禾惊讶的声音——
“哎?你认识小景?”
廖明东眉毛一挑——果然。
他又问了一句:“他的父亲是廖浩天吧?”“嗯。”苏禾点点头。
“那是我小叔。”廖明东顿了顿,“廖景也是我的堂弟。”苏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她的师侄廖浩天,竟然是自己好友的小叔!
这一点,实在是有些惊讶!
但是廖明东没有说的是,自己刚才之所以会对廖景这么不熟悉,差点没有认出他来,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很小的时候,小叔就离开了廖家,在外面打拼,只是每年过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大概呆个一天的样子,就又离开了。
家里人对小叔的事情也鲜少提起,只是偶尔听到自己父亲跟母亲说过一次,说小叔这个人运气实在是不错,怎么就被那位看上了呢?
当时他只是无意中听到,自然也就没有深思。
只是后来想起这位小叔,也就忍不住想起了这句话——浩天的运气实在是不错,怎么就被那位看上了呢?
他们廖家,作为中国数一数二的政治世家,家世显赫,且实力如日中天。
那到底要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得到父亲那般尊敬地称呼“那位”呢?
小叔,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离开家,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一直提起呢?
廖明东对此深深的疑惑,也因此,而对自己的小叔廖浩天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不然的话,这个他只见过一两面的小堂弟廖景,多半是见了面也认不出来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在这里,自己妹妹的同学好友,苏禾身边,看到了自己的小堂弟!
廖明东眼中的苏禾身份,更是有如被迷雾笼罩了一般,捉摸不透。
他心中只有一种直觉——
他们的身份,肯定不会简单!
这场雨,果然如同林玄青所说的,下到半夜才停,不得已,这群人,自然是在这里呆到了第二天才离开的。
这小院儿总共也就四个房间,林玄青和苏禾的房间自然不可能这么大方让出来给他们住,于是只有委屈一下廖景,把自己刚刚收拾好的房间让了出来,而他则是在掌门师祖的床上将就了一宿。
另外两个房间,也就差不多大,一间住的男的,一间住的女的,将就将就一夜就过去了。
虽然这些人娇生惯养长大,从未受过这样的苦,但是他们也知道,现在也不是他们该挑剔的时候。
不过,这半天的经历,也真的让他们终身难忘!
最后这些人一个个离开,都是一脸青色,好似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他们下山没多久,就派人送了一张银行卡上来,里面有二十万,就是他们这一群人食宿费。
苏禾也没有丝毫愧疚——不是说你们有的是钱吗?那这二十万自然也就不算是什么了呗!
细数他们这一夜的惨痛被宰经历——住宿费,一个人,一晚上一万块;一顿晚饭,一个人就是好几千块;洗个热水,一个人又是好几千块……
总是,苏禾没有丝毫手软,完完全全就是把这群所谓不差钱的人,往死里宰!
对此,林玄青当然是非常满意的——果然是他林玄青的徒弟,真的是太聪明了,手腕了得,深得真传啊!
当然,林玄青没忘记从这二十万里面挖去一大笔,这个时候也就忘了苏禾还是自己的徒弟,手下可没有丝毫留情,看得苏禾一脸的肉痛。
而等到这些人真的离开了,这里的日子,也算是平静悠然了下来。
苏禾每天起来,就做做饭,照理一下药圃,然后再带着苍羽去山里转悠一圈儿,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林玄青的日子,也一如既往,只是现在就比以前多了一项——
廖景。
他每天都会让廖景练功,当然并没有将鬼医门的独门心法交给他,只是让他每天站站桩,扎扎马步,打打拳,都是一些外家的功夫。
不过这说得轻巧,却也是非常累的,连一些成年的男人可能都受不了,而廖景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
林玄青对他这么严苛,也有考校的意思在里面。
在练习一些外家功夫之余,林玄青也在监督廖景看一些医书,那么厚厚的一大本一大本的书,内容密密麻麻的,还文字晦涩难懂……想当年,苏禾也是这么过来的。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中医大概也是这般的困难,别看苏禾给人治病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似的。
尽管这其中,有她本身天赋生灵之气的帮助,但是如果她没有那些高深的医术,也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这医术,是基础。
而要将医术练到如今这一步,苏禾做来,看似很简单,实则非常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