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夫人慢慢走近
妙夫人道:“转生堂的人一向悬壶济世妙手救人,颇懂养生之理玄妙之方,想来你也不差。我背上乏的很,你给我搓一搓!”娇躯半躺,就在这泉水池边裸了背部,让离夫人搓背。
离夫人应了声“是。”轻轻挽起长袖,低了身以一双葱白之手慢慢摸到妙夫人背上,自脖颈直到蛮腰,细细掐捏起来。
妙夫人面容带笑闭了眼享受。妙夫人很美,成熟的美,能够如她一样长久保持美貌容颜的不多,而能够保持这种身材的人则更少,许多妙龄少女见了妙夫人的身材恐怕都要嫉妒而死,不想再现丑于世上。
妙夫人忽然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妙夫人道:“一个人要是舒服惯了,这手脚也会大不如前,是不是?”
离夫人一怔,停手不搓。
妙夫人接着道:“我总觉得背上不是劲儿,是你现下手艺差了,还是别人手艺太好,你倒说说。”
离夫人哼了一声道:“伺候你的人多了去了,哪里还需要我来伺候。”
妙夫人突然面容更色。这话犹如针尖一样刺到了她的心里,刺的很深,刺的流血,刺的她不愿再想不愿再说。可是离夫人却说了出来,因为她并不知道妙夫人的过去。
妙夫人忽然转身,狠狠给了离夫人一巴掌。
啪!
十分响亮,十分着力,把离夫人扇倒在地,遮住脸面的黑纱飘然而落。
面纱滑落,落出一张惊人的脸,脸,惊人的丑。两条恐怖的刀疤自下颚开始直划到鼻,又从鼻端开始划过脸直到耳根,纵横交叉,彻底毁了这昔日本是娇容的脸。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出昔日的星眸灵动,昔日的多情顾盼,昔日的卿本佳人。
妙夫人看着跌倒的离夫人,本来愤怒的脸慢慢平复,反而有了笑意。无论哪个女人,看到比自己丑的女人,都有一股自豪感
妙夫人自顾穿起衣裳,这本来是要离夫人做的事,但她不需要了,她宁可自己动手,好有时间多看一眼离夫人的丑样。
离夫人躺在地上,目光呆滞,被刀开裂过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妙夫人把周身理了理,又细细掸了掸下摆的衣裙,道:“你冒犯于我,这次就算了。”冷冷一笑,扭动腰肢婀婀娜娜的走出门帘去了。
那个早已背叛的高大侍婢走进门来,走到离夫人身边。猛见离夫人容貌,一怔之下后退了几步,颤声道:“夫人!”她从未料到一向黑纱罩脸的离夫人是如此模样,不免吃了一惊。不过一会,她已恢复正常,走到离夫人身边道:“我扶你起来。”虽然心中对离夫人不敬,但她却对离夫人生起了同情之心,因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先天条件不足之人,每当看到别的女人漂亮苗条,她就心中愤恨,愤恨于老天的造物弄人,为何自己就得不到老天垂青,所以,当看到离夫人容貌时,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离夫人一拨那侍婢伸过来的手,冷冷道:“不用。”拣起黑纱重又戴上。戴上黑纱之后的离夫人,还是一个神秘曼妙的夫人。
侍婢眼中的同情之色也同时消失不见,反而多了一丝鄙夷。
侍婢冷冷的道:“夫人是不是马上回去。”
离夫人道:“本夫人还想多坐一会,急什么。”慢慢走到泉边,往一块凸起的玉石上一坐,伸手撩拨泉水。
离夫人目光迷离,静静想着心事,便在此时,眼光看到灵泉旁边搁置着一物,那物白皙如玉,竟然是只葫芦。
葫芦孤零零立在泉边石上。左边一片假山,背后黑漆漆不见光亮。
离夫人缓缓站起身来,慢慢靠近那片假山,同时向侍婢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侍婢一怔之下也是及时警觉,从另一面往假山背后行来。
假山背后猛地冒出一句:“快跑!”
普玄老奸巨猾,一知不对,立时把贴身的符纸拿出,就要施法跑路。
离夫人与侍婢同时加速,往暗影处冲来。
普玄掌心火闪动,急祭符纸。火光连闪数次,遁术就是无用。普玄一呆之下仔细一看符纸,只见此符纸湿答答的躺在掌心,朱砂所画符纹已化了大半,难怪此符纸无用。
普玄急忙把双手在道袍上搓干,刚想再换一张时,那侍婢喝道:“什么人?”取出随身一只玉环,光华一闪,往暗处就打。
哎哟一声,普玄如中巨石,被玉环打翻在地,滚出阴影,哀哀的叫唤起来。方仲与离金玉却还躲在暗处,一时不为所察。
那侍婢招手收回玉环,冷笑道:“原来是个贼模贼样的道士,竟敢躲这里偷看夫人洗澡,真是色胆包天。”转头对离夫人道:“夫人如此美貌,必能迷得他神魂颠倒了。”
离夫人对于侍婢之言犹如未听,冷冷道:“问问这道人什么来路。”
侍婢上前一把揪起普玄,喝道:“哪里来的道士,跑这里作甚?”
普玄呲牙咧嘴的道:“奶奶轻一些,奶奶轻一些。”
侍婢大怒道:“谁是你奶奶。”扬手打了普玄一个耳光。那耳光比打方仲时还要着力,把普玄打的眼前金星乱冒,翻了眼差些痴呆。
普玄白了眼道:“姑娘手轻一些……”
侍婢又粗声粗气的道:“快说,跑这里作甚?”
普玄道:“贫道迷了路,误闯来的。”
侍婢冷笑道:“胡说八道,多少路你不走,偏偏跑来这里。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那侍婢霍然回头,眼露凶光的问离夫人道:“不知夫人如何处置这个油嘴滑舌的道人?”
离夫人走近几步,冷冷道:“图谋不轨,又偷窥本夫人*,自然留不得。”
侍婢道:“好。”举起手中玉环,狞笑道:“臭道士,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向着普玄脑门砸下。
普玄惊得大叫道:“师兄救我。”
那侍婢左右一看,除了离夫人外哪里有什么师兄,怒道:“老杂毛,临时还要惊乍。”
普玄忽又大叫道:“有人背后杀你。”
侍婢道:“是我杀你!”再不犹豫,玉环发着微光呼的落下。
冷风袭面,忽然消去。
侍婢玉环伸出,戛然而止!她怒瞪双目,缓缓转头,只见离夫人眼露寒光,手中拿着一根金针,金针尚在滴血。
侍婢颤声道:“你……你敢杀我。”
离夫人冷冷道:“你忘恩负义,背叛于我,留你何用!”
侍婢惨然道:“你今日杀我,明日……必死于妙夫人手上!”
离夫人森然一笑道:“你为这道人所害,本夫人杀此道人为你报仇,妙夫人又怎会杀我。”
侍婢一怔之下明白过来,离夫人是想杀了自己之后再杀那道人,把杀人之事都推到道人的身上,只要道人一死,死无对证之下谁也不会怀疑。那侍婢还想挣扎,被离夫人把金针往前一送,插在眉宇之中直没至柄。那侍婢两眼一翻,就此气绝。
离夫人把金针一抽,侍婢尸身倒下,连带着普玄也跌了个屁股朝天。普玄连滚带爬的往假山后跑去。离夫人冷笑一声,手中金针一闪,一道金光奔着普玄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