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旭与干老一出剑湖宫,欧旭便骂道:“这是什么歪门邪道,要教中高手先自殉葬,那神使自己为什么不吞一把!”
干老道:“少主小声一些,若落入神使耳中,免不了要横生枝节。”
欧旭怒气冲冲道:“干叔难道还看不出来么,那神使真想援手,何须跑到这剑湖宫里来祭炼此剑,为什么不寻几个他自己的亲信之人炼好了来。分明就是想拿转生堂的人开刀,白白死了九个有能耐的弟子。辛亏是在转生堂,他若是在我锻金堂里这番作为,我定然砍了他,绝不像离夫人这般委曲求全。”
干老长叹一声,垂头道:“你说的我岂有不知,可是你看离夫人是教主亲女尚且如此,如今神教之内,*师只手遮天,内五堂早已失势,你我又能如何。”
欧旭想起离夫人对那神使敬畏之态,奇道:“干叔,你说离夫人为何怕那区区一个神使,需知以她身份,就算不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也不该敬畏一个*师门下走狗。”
干老悄声道:“这其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想来你也听说过离夫人昔年之事,若非铸下大错,焉能有今日。”
欧旭道:“当时我还年幼,只是略有耳闻,似乎与那男女私事有关,但是为此一事也不该就此冷了父女之情,恐怕其中另有蹊跷。”
干老道:“这话你也只好跟我说说,就算有一万个好奇心,也千万莫去求根问底,要不然定然惹祸上身。”
二人自去车队处,让随车护送的数百锻金堂弟子把丧门剑搬到剑湖宫里去。
剑湖宫内,那神使道:“离夫人统领了这转生堂也算调教有方,让九个教众高手说送死就送死,一点眉头不皱,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离夫人隔着面纱淡淡道:“只因本夫人跟他们说,死了还可以活转来。”
神使笑道:“原来是你骗他们的,此剑一经祭炼完成他们将会尸骨无存,如何还能复活,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对夫人信誉不利。”
离夫人哂然一笑道:“本夫人还能有什么信誉可言,一切都听*师的安排。”
神使初时一愕,旋又哈哈一笑,对着离夫人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忽又收了笑容,问道:“那野种随你多年,怎么样了?”
离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幽幽道:“日渐长大,已然懂事许多。不过神使放心,本夫人一直看管甚严,不曾出什么差错。”
“这便好,想来那东西在她体内祭炼了如此之久,应该犀利非常,等得用时再取出来不迟。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好好保护这野种的周全。”
离夫人道;“本夫人晓得。”
正在这时,有人在殿外禀道:“夫人,小姐领着天冲、灵慧二分坛的人马出剑湖宫去了。余下各坛的人马已在汇集之中,不知夫人准备何时出发?”
离夫人一怔,愕然道:“谁说本夫人下令迎敌去了?难道上次中枢分坛擅自行动,吃的亏还小了不成。”
外面的人道:“小姐说这次已然有备,是夫人留了锦囊妙计这才出发迎敌的。”
离夫人顿时明白过来,恼道:“这死丫头,胆敢假传我的命令,本夫人何曾有什么锦囊妙计,还不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外面的人吃了一惊,急忙忙赶去报信。
转生堂共有十分坛,按三魂七魄分为上三坛和下七坛,那天冲、灵慧便是下七坛中的两坛,没想到那离金玉居然假传母命,领着这两坛人马出宫。
那神使当然也明白了发生何事,不悦道:“夫人刚才还说对那野种管束甚严,怎么一转眼就私自带人出去惹事生非了,万一出点差池,看你如何向*师交差。”
离夫人道:“尊使来之前,那丫头曾经找过我,说是愿意带人把擅自闯入我无量山的人剿除,本夫人自然不会答应,没想到这一出去,便发生了此事。神使大人不必着急,他们离去不远,只要赶去的人把事情说明,那丫头又毫无威信可言,自然会被两坛的人押送回来。”
神使道:“希望如此,在此节骨眼上,本使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错。等这黑煞神血剑祭炼完毕,便是彻底解决外面那些道门中人的时候。”
离夫人道:“只凭这近万口剑,恐怕难以胜任吧?”
神使冷笑道:“到时你便知道本使是否说了大话。”
赶来剑湖宫报信的那个教众自听的离夫人之言后,急急忙忙的去追离金玉和另外两坛人马,赶了数个时辰这才在远离金鼎山的一处山谷追上了那些人。来者高叫道:“诸位留步,夫人有令停止前行!”
此刻,在队伍前头,一色紧身红衣的离金玉腰挂宝剑骑在桃花马上趾高气扬,英姿飒爽不可一世,在她两旁各有一男一女两人拱佑,乃是天冲、灵慧俩个坛主。听得后头有人高叫留步,那灵慧坛主道:“谁在大呼小叫?”
身后有人回道:“是总堂来人,说有夫人之命,让我们留步。”
离金玉早在一旁竖起耳朵把这话听了,把手中鞭子抡起来,劈头盖脸的冲那人就是一鞭,骂道:“你说什么废话,我娘是让我们小心行事,不要急功冒进,何曾让我们不走了。快把那报信的人赶走,免得啰嗦。”
另一旁的天冲坛主沉声道:“既然是夫人派来的,小姐还是听一听他说些什么。”
“天冲坛主难道不想替本堂的人报仇了吗,本小姐可听说,那些道门中人穷凶极恶,对本堂的俘虏都斩尽杀绝,怎是一个惨字了得。你若是怕死,不敢为本堂出力,回去便是了,本小姐单枪匹马,自去和这些穷凶极恶之人厮杀。”
那天冲坛主连忙摇头道:“卑职岂敢,既然小姐心意已决,卑职定当陪着小姐出生入死。”
离金玉笑道:“好,天冲坛主果然爽快,那本小姐就让你即刻把来人绑了,等我们凯旋回来,定让那些说三道四之徒哑口无言。”
那天冲坛主也是个莽撞之人,一想起上次中枢坛的人伏击不成,反而死了数百弟子,复仇之火上冲,脑袋瓜子一热,恶狠狠道:“来人,把那个大呼小叫之徒绑了,我等与小姐剿灭了那些道门狂徒之后,再回来给他松绑,看那些缩头乌龟还有何话说。”两坛的弟子本就憋着一腔怒火,听了天冲坛主这么一说,立时就有几人赶到后头,把从剑湖宫追来的弟子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那人惊讶万分的道:“你们干什么,是夫人让我来报信,你们竟敢抗命不尊……”还想要说,有人嫌他吵闹,不知从哪里扯来一块破布,硬塞到他嘴里,呜呜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离金玉正想打马前行,一旁的天冲坛主道:“小姐,那些闯进山来的人十分狡猾,走一路停一路,我等还是小心为上,设个埋伏等他。万一察觉对方有人接应,我们也好从容而退,不至犯了中枢坛的覆辙。”
离金玉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灵慧坛主道:“若怕他不来,还可以让一二弟子前去引诱,我等守株待兔,坐等那些道门弟子上当中伏。”离金玉心中又何曾有什么灵机妙计,听了灵慧坛主一说,笑眯眯道:“好,本小姐也是这么想的,本小姐便亲自去把这些人引诱过来,你们突然杀出,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灵慧坛主吃了一惊,连忙摇头道:“这如何使得,卑职怎敢让小姐去冒险,让坛下弟子去就足矣。”
离金玉一想也是,说实话自己若去引诱,只怕人还没引来,却被捉了去,那可大大不妙了,便道:“那我与二位坛主就在这里设下埋伏,等候这些人过来,哼哼,我今日这口剑也要见些血腥才是。”从腰间一抽,从方仲那里拿来的这柄镶金嵌玉的宝剑在手中闪闪发光,显得锋利非常。
天冲坛主回头指点一人道:“你到前面去,记得机灵点,不需动手,只要把他们引来就算你功劳一件。”身后那弟子答应一身,嗖嗖嗖的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远处,果真是身手敏捷之辈。
灵慧坛主一见此人走远,便道:“我们这便动手设伏,把暗弩、毒箭、陷坑先给安上,再在周围暗中埋伏,等触动了机关就一起杀出,暗器、符箓先发,随后再刀剑伺候。”离金玉大睁着双眼道:“本小姐只道冲出去插他一剑就是埋伏,原来这般麻烦。” 两个坛主想笑又不敢笑,只得点头道:“小姐是正大光明之人,当然不屑做这些下三滥手段了。”
两坛各带了一百多人,同时动起手来,很快便在山路两旁设好了埋伏,然后悄悄伏于树荫草丛之间,静等着那些闯入山中的人前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