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渔要坐月子,不能住在图序的寝宫里,她不想让大臣们一直上折子弹劾她没规矩,所以想搬进原本她该在的后宫里去。
也不光是为了不让大臣们念叨,主要是图序实在是太粘人了,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
做个月子当她废了一样连床都不许下,直接在她的床旁边支了一个软榻陪睡,平时图序上朝的时候她还得个清闲,可是现在要过年了,图序放年假了,整天在她面前转悠,她烦不胜烦。
再加上屋里照顾她和孩子的宫女,嬷嬷,奶娘,人多的她是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
于是在偏殿住了五天以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就非要搬家。
在后宫有专门给她准备的寝宫,虽然她不去住,但是里面布置的一应俱全,一直有人打扫,所以她说要搬,直接就能搬。
图序觉得小小的偏殿让她住实在是委屈了她,于是也就同意了让她搬。
搬的那天,图序不仅给她穿的厚厚的,还直接用被子裹着她连头都蒙住了,直接塞在了软轿里,孩子也让奶娘裹的紧紧的抱着上来后面的轿子。
轿子直接抬进了她宫殿,图序又把她抱出了轿子放在了床上,全程她连外面的光都没瞧见,搬家搬了一个寂寞。
给她无语坏了,而且搬到后宫图序也跟着搬了过来,现在寝宫的床大,他连软榻都不用睡了,直接睡在一个床上,程宛渔稍微动一下他就惊醒了,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渴了,是不是要出恭。
给程宛渔都整的快神经衰弱了,晚上睡的时候躺那一动都不敢动。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跟图序长谈了一次直接把他赶回了自己的寝宫,并且晚上不许宫女在她跟前守夜,这才轻松了一点。
图序也怕她憋坏了,就让祝蓁珊或者言欢和语乐时常进宫陪她聊聊天。
言欢和语乐成婚没多久也怀了身孕,现在都大着个肚子,她们现在是官太太了,平时也不用她们干活,有人伺候她们,所以她们都面色红润,胖了不少。
两个人都叽叽喳喳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少:“娘娘我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个娃娃亲,如果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就让她们结拜。”
程宛渔有些好笑:“你们怎么不和我家谦儿定娃娃亲。”
言欢和语乐立马惶恐的摇头:“娘娘您就别拿我们逗趣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啊,哪敢高攀大皇子啊,他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以后娶的一定秀外慧中,可以母仪天下的大家闺秀。”
程宛渔有些不高兴的问:“你们的身份怎么了,你们现在不是奴籍,是良籍,你们的夫君也是禁军中的校尉,而且深受皇上的信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你们的孩子怎么就配不上谦儿了?”
言欢的头都快摇的像拨浪鼓了:“娘娘不一样的,我们以后就算身份再高,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以后要是大皇子娶了我们这样家的女儿,肯定会是他的污点,对他没有好处。”
成哇那与:“你们怎么会这么想,那按你们的意思,我也是图序的污点?”
这话可把两个丫鬟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程宛渔生气了:“起来,都说了你们现在不是奴婢了,怎么还自称奴婢。”
两个人站起来,言欢看程宛渔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娘娘,您怎么会是皇上的污点呢,您是唐家的嫡女,老爷官拜吏部尚书,现在大少爷也在吏部是皇上的心腹,您和皇上是天作之合。”
程宛渔:“可是百官可不知道我是唐家的女儿,在他们的眼里我可是来历不明的野女人。”
语乐摇头:“不一样,娘娘虽然对外您没有说自己是唐家的女儿,但是大家都有些猜测,看大少爷和康王府对您的态度就知道了,只不过您不愿意承认,所以大家就没有挑明而已,但是都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她们不知道为什么程宛渔不愿意承认她是唐宛渔,改了姓,唐贯中和唐挽风还没有意见,但是百官也不是傻子,从一些细节中就能推测出来,否则也不会容忍图序这么纵容她。
程宛渔有些无力,她以前从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想完完整整的做自己,所以才告诉图序她是程宛渔,不是唐宛渔,可是现在看来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管她改成什么姓,在外人眼里她也是唐家的嫡女,跟唐家脱不了关系。
虽然她在很努力的融入这个朝代的规则,但是内心还是想保持自己的三观,自己独立的思维,现在看来,处在她这个位置,想要保留现代的思想有些难。
那天以后她沉默了几天,她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会不会被这个社会同化,思想会越来越封建,有一天也会认同这种阶级观念,认同男子的三妻四妾。
图序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问也问不出来,有些发愁,把跟程宛渔关系亲近的人问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来。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图晋简回来了。
他自从被图序赶出京城以后走了许久,在外面有许许多多诡异的悬案吸引着他。
哪里有冤案,悬案他就去哪里,破了不少的案子,因此他这样一个曾经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现在百姓中还有了青天大老爷的名声。
图晋简回来了直奔了程宛渔的寝宫,一点也没有外男不能进后宫的自觉。
见到了程宛渔他也不行礼,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吊儿郎当的问:“我的小堂弟呢,抱来给我瞧瞧。”
程宛渔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跟着他进来的一名女子。
图晋简敢不行礼,这位女子不敢,她跪下行礼:“民女吴心参见皇后娘娘。”
这位女子是女扮男装的,身材非常的高挑,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有一股英气,气质沉稳,眼神坚毅平淡,一点也没有看到皇后的惶恐,而且行礼的姿势十分的僵硬,看到出来以前很不熟悉这种礼节。
虽做男子打扮,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位女子,看来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只是习惯这样的打扮。
图晋简看程宛渔盯着吴心看,就坐直了身子,神情男的的严肃认真的几分:“这是我在忻州梧桐县的衙门力遇见的一个女仵作,她的手艺十分的老道,能通过尸体准确的推断出不少案子的真相,和你跟我说的许多不谋而合,是个人才,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想让你见见,没准你们能有共同语言呢。”
程宛渔对吴心说:“起来回话。”
吴心不卑不亢的谢恩:“谢娘娘.”
程宛渔问她:“你一个女子怎么想起做仵作了?”
吴心:“家中贫困,不过是为了 讨口饭吃。”
程宛渔点头:“仵作这些知识是跟谁学的。”
吴心虽然不怕程宛渔的,但是回答问题一直是半低着头,听到这个问题,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程宛渔:“民女要是说是梦里娘娘信吗?”
图晋简见程宛渔微微皱眉,以为她是不满吴心的无理,立马沉声呵斥吴心:“放肆,谁许你直视皇后娘娘的,没有规矩。”
吴心低下头又跪了下去:“民女知罪。”
这次程宛渔没有让她起来,而是一直打量着她,图晋简见她一直盯着吴心看,以为她还在生吴心的气,就开口替吴心求情:“这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乡野丫头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