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京城,图序就和自己的兵分开了,那些兵自己回南疆,他日夜兼程的赶往海城。
一路上换马人不歇,实在累不行了就休息两个时辰,就这样暗卫一路换人换马的半个月赶回来还累个半死的,而他十二天就到了海城。
就连过年那天也是在路上度过的。
三十那天程宛渔随唐挽风和祝蓁珊去了昭勇将军府吃的年夜饭。
自从于奎圣从齐州回来,心情就彻底到底放松 ,对程宛渔又恢复如常,没了猜忌,反正图序以后登上皇位已经成了事实,程宛渔迟早进宫陪王伴驾,怎么样她也不会对于家不利。
一大家子在一起吃年夜饭十分的热闹,是程宛渔从小到大过的最热闹的年,但是 程宛渔全程都兴趣不高,有人跟她说话,她就淡笑着应付着,完全没了以前甜美的笑容。
祝蓁珊在一旁虽然和别人说着话,但是总是时不时的担忧的看着她,她知道程宛渔虽然拒绝了图序,但是她也把自己的快乐一起送走了。
吃完饭以后程宛渔拒绝了于老夫人留下她守夜的邀请,回了自己的小院。
笑颜她们都去陪自己家人过节了,她的小院子虽然也装扮的张灯结彩的,但是只有她和言欢还有语乐,就显的有些冷清。
海城的冬天没有漫天的雪花,但是一点也不耽误他冷,那种冷是透骨的冷,程宛渔站在廊下看着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上披的是图序从漠北回来的时候送给她的那件皮毛披风,她用手紧紧的裹着披风,像是这样就能感觉自己被图序紧紧的搂在怀里一样。
可是她仍然觉得有冷风直往她的骨头缝里钻,她轻声呢喃:“图序,我想你了。”
拒绝图序的时候她还没有强烈的感觉,她很理智,她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就适合她,但是随着那封信送出的时间越长,她的内心越空落,越想图序。
在图序打仗那一段时间她虽然也时常想念图序,但是没有那么强烈,因为那个时候她有事干,有目标,她一心想着怎么样帮着图序成功。
可是现在图序成功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她没有目标了。
她从小就很忙,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小时候是忙着学习,一点也不敢懈怠,工作以后更是像个拼命三郎一样把自己忙成一个陀螺。
来了这里她也时刻在想着怎么对抗作者,怎么保住自己和图序的命,现在成功了,她却失去了目标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她一个女子在古代还能做什么?她知道她的不快乐不光是因为图序还是因为她的迷茫和惶恐。
言欢和语乐担忧的看着郁郁寡欢的程宛渔,最终丫鬟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劝道:“小姐,您还是赶紧进屋吧,外面冷,小心惹了风寒。”
程宛渔叹口气,不想让两个丫鬟担心,抬步进了屋。
语乐赶紧跟上说:“奴婢去给小姐准备些热水,小姐泡一泡去去寒气。”
程宛渔摇头拒绝:“不用了,今天大家都守岁,我们也守岁应应景。你们去找出叶子牌,咱们打叶子牌。”
言欢赶快去拿,想着玩起来,可能小姐就会高兴一点。
可是她有点太高估她们的智商了,程宛渔很聪明,可是聪明没有用在游戏上,她是一个游戏黑洞,所有跟游戏有关的东西都玩的不好,这可能跟她对游戏不感兴趣有关系,可是在古代,可消遣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能供女子玩的就更少了,外面冷,也只能玩玩叶子牌。
程宛渔玩的臭,言欢和语乐那两个心思单纯的玩的更差,三个都臭就谁也不嫌弃谁了,三个人瞎玩还玩的挺高兴。
等天开始有一丝光亮的时候,三个人也累的不行了,程宛渔撑着去给唐挽风还有祝蓁珊拜了年吃了早饭,回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程宛渔睡的也不是很安稳,总是梦到上辈子的事,梦到自己好像还和同事在小区里蹲守毒贩。
还梦到曾经和妈妈一起过年,总是冷冷清清的两个人,有时候爸爸会想办法v打电话回来就够两个人高兴好久的了。
这些记忆对程宛渔既熟悉又遥远,明明也就是一年前的事,可是却仿佛过了一辈子。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程宛渔有一阵恍惚,不知道今昔是何年,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直到她偏过头去看见古朴的窗幔才想起来自己再哪里。
从哪以后程宛渔越发的沉默了,祝蓁珊和唐挽风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天程宛渔对祝蓁珊说:“嫂嫂,我想离开这里去各处转转游历山川。”
祝蓁珊十分的震惊:“你怎么有这个想法?”
程宛渔:“我就是觉得整天无所事事怪没意思的,以前困在唐府的那个小院子里做了井底之蛙,现在出来了,外面的天地那么广阔,我想去看看。”
祝蓁珊皱紧了眉头:“你一个女子独自出门多危险啊。”
程宛渔笑着说:“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呢,不是还有言欢和语乐陪着吗?”
祝蓁珊嗔怪道:“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能保护你,笑颜她们都跟着也不一定安全。”
程宛渔摇头:“不带笑颜她们,她们的年纪也该嫁人了,现在回到了海城,她们也该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
笑颜在一旁听见就着急了:“小姐,奴婢不嫁人,奴婢陪着您一起去。”
程宛渔摇头:“不必了,去的人多反而目标大 ,不安全,你们放心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
几个人轮番劝,但是程宛渔就是铁了心的要出去走走,最后麻猴急得又给图序写了一封信,他怕程宛渔这一走就在也找不到了,他有职位也不能一直跟着程宛渔。
图序没有收到麻猴的信,因为一路上他除了必要的休息都不会进驿站。
程宛渔定的是过完正月十五出发,这几天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正月初八那天晚上程宛渔刚刚睡下,忽然听到窗户传来轻轻的扣门声,程宛渔猛的坐起来,定定的看着窗户,脑子里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来,但是她又觉得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图序怎么可能来。
她的心里砰砰砰直跳,向来胆大,可是现在却胆怯的一步步敢往前迈一步。
窗户又被人敲响了,她还是不动,直到在外间守夜的言欢进来谨慎的走到窗边小声的问:“是谁?”
图序干哑艰涩的声音响起:“是我。”
言欢惊喜的打开窗户:“王爷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