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发嘴角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道,“凌检控官,我刚才听到他们说,找到……?”他立马收住嘴,突然意识到这不能说,他现在的说出来,对方找到时间证人,不摆明了他没罪吗?
“找到什么?”凌耀邦问道。
陈荣发神色一变气愤道,“他们到现在还不死心,还在积极的寻找那几个虚构出来的台湾人。”
“哼!为了脱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话也就哄哄三岁小孩子。”小徒弟撇撇嘴,嗤之以鼻道。
“如果真的有新证人的话,辩方律师会通知法官和我交涉的,不过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得到消息。”凌耀邦琢磨了一下道,“好了,进去吧!我们随机应变。”
法庭上,凌检控官先做了结案陈词,言辞非常的激烈,文耀武显得非常的激动,几次三番愤怒的站起来想为自己辩解,都被身后的警察给摁了下去。
韦慕庭则用眼神制止他稍安勿躁,文耀武最终绝望了,连自己的辩护律师不闻不问,看样子缴械投降一般,他还能干什么?就这么耷拉着脑袋靠着栏杆,眼里含着泪花,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文老太太紧紧地抱着小孙子无声地流着眼泪,因为怕自己出声,扰乱法庭秩序给驱逐出去。
对于厚重威严的法庭,她打心底里畏惧。
一家三口惨兮兮的,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凌耀邦别过脸,作为专业的检控官,在事实和证据面前,必须硬起心肠。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对不起死去的一家人,他们何其无辜……
“法官大人,我的话讲完了。”凌耀邦欠了欠身道,坐回了椅子上。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小韦在他做结案陈词前,没有出幺蛾子。心里却有一丝莫名失落。真是昏了头了,接着打起精神看向韦慕庭。
“辩方律师,可以开始结案陈词了。”法官看向韦慕庭道。
韦慕庭站起来握拳轻咳两声。进入状态道,“法……法官大人在结案陈词之前,我还想请本案的人证金月娇女士出庭作证,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她。”
“我反对!”凌耀邦举手站起来道。
“法官大人。”韦慕庭快速地说道。“谋杀是很严重的罪行,一旦我的当事人被判有罪。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死刑。我们是不是该慎之又慎呢!我有疑问,作为本案的证人,是否该给出解答呢!”
“反对无效!”法官公事公办道,“请证人金月娇出庭作证。”
韦慕庭站在证人席前面仔细盯着她道。“金女士,我现在再问一句,案发当时晚上十二点。谁敲开你家的门,买水泥。”
韦慕庭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金女士请想清楚了回答,因为你所说的话,将决定了他的生死。”他的手非常有力度的指向了被告席。
金月娇顺着他的手望向被告席上的文耀武,如木偶一般的动也不动,就这么傻呆呆的。似乎是感到视线,看了过来,幽黑的目光迸发了一丝希冀后,又成了绝望的黑洞。
这也是韦慕庭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能说出实话,这样自己就不用做非常之举了。
韦慕庭看着她缓缓地又道,“你知道,我的当事人,文耀武是无辜的。过完这一堂他就要被判环首死刑了,你就忍心眼睁睁看下去吗?”
“反对,我反对辩方律师如此煽情,诱导证人……”凌耀邦大声地反对道。
韦慕庭抢在凌耀邦之前,一口气吼道,“金女士也许你阻止不了凶案的发生,但你能阻止眼前的一切。”
两人激烈地同时说道。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注意你的措辞。”法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法官大人。”韦慕庭转身看向法官欠了欠身,接着转过来看着金月娇道,“金女士请回答我的问题。”
金月娇看了看被告席上绝望,泛着死气的文耀武,看着文老太太望过来的祈求的目光,背后那道灼灼的带着警告的目光,平平那天真懵懂地脸庞。
旁听席上自己的老公那略带疑惑的目光,自己孩子那天真懵懂地笑脸。这一切她不愿意失去,他无法想象,丈夫对她怒目相向,带走了孩子家散了……放在双膝上的手不停地揉捏着裤子,手心儿里都是汗,犹豫地眼神渐渐地变的坚定。
韦慕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自然从眼神中看到她的犹豫不决,希冀的心越来越高时,却被她当头给打闷了。
金月娇闭了闭眼,狠心地说道,“是的,我那天晚上看到的是被告文耀武。”
韦慕庭在心中差点儿爆粗口,真是功亏一篑!
陈荣发握紧的拳头,紧张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地落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扶额抹了下额头冒出来的虚汗!
韦慕庭问道,“金女士,你脸色有些憔悴,身体不舒服吗?还可以继续吗?”
大家却是一头雾水,心中升起了疑问,都这样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可以!”金月娇点点头道。
“你怀孕了对吧!”韦慕庭非常和善地问道,脸上挂着和煦地笑容又道,“告诉了孩子的爸爸没有,这么多年,他应该很期盼这个孩子吧!一个孩子是在太孤单了,他应该很高兴吧!”
金月娇慌乱地眼神朝旁听席瞥了一眼,这一眼飞快,却看见陈荣发狰狞的目光。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韦慕庭挑眉追问道。
金月娇紧张地说道,“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说!”
韦慕庭突然指着她厉声道,“是没有来得及说,还是不敢说。因为你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丈夫的还是陈荣发的。”
“哗……”旁听席炸窝了。
金月娇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着,她不敢看向旁听席,孩子和孩子他爸的脸色。她只知道完了,完了,我俩的关系被人发现了。
“反对,我反对……”
“告诉我。你肚子里孩子是谁的。孩子不是你丈夫的,是陈荣发的对不对,是不是陈荣发的!”
面对着韦慕庭地质问。金月娇急切地下意识地辩解道,“孩子是我丈夫,我可以肯定!”
“你怎么证明还这孩子是你丈夫的,而不是陈荣发的。”韦慕庭露出诡异地笑容道。
“爸爸!”坐在旁听席上的孩子。拉着满脸怒容的男人,扯开嗓门对着金月娇喊道。“妈妈!”
这些日子她被良心给啃噬的日益憔悴,日夜难安……
金月娇双眼模糊地看着老公和孩子,脑中充斥着‘是不是,是不是陈荣发的’。和丈夫的指责,怎么证明,怎么证明?不停地在脑中闪过来闪过去。她双手抱头崩溃的吼道,“我那些日子没跟他在一起。孩子他爸。孩子是你的。”崩溃的她跪坐在地上。
韦慕庭无辜地摊开双手看向旁听席,又看向法官,“我那些日子没有跟他在一起。哦!”虽然心里有一丝不忍,但我给过你机会的,已经错了,不能在让一个无辜的人枉死!
“哇……”这下子旁听席更是沸腾了。
“肃静!肃静!”法官敲着小锤道,“证人,请注意你的情绪。”
“我反对!”凌耀邦站起来道。
“证人必须作证,因为她的证词关系到我当事人案发当日是否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韦慕庭立即说道。
“反对无效!”法官说道。
“金女士,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还能挽回。请再回答我,那天晚上谁敲开你家的门,买的水泥。”
金月娇站起来抽抽搭搭地说道,“是陈荣发,是他敲开我家的门,买的水泥。”
“哗……”
“我反对,反对。”凌耀邦站起来道,“法官大人,鉴于证人的证词前后……”
受不了大家鄙视的目光,金月娇鼓起勇气在看旁听席时,她老公和孩子已经离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休庭半小时。”法官大人眼看着形势失控,立马说道。
金月娇被法庭地工作人员给送进了医务室。
而韦慕庭则被法官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法……法官大人?”韦慕庭无辜地看着法官道。
“韦慕庭我警告你,如果你违规继续踩着边缘走,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法官看着他扳着脸道,“小心,师父的竹笋炒肉丝。”
韦慕庭嘿嘿一笑,拿着纸笔写道,“大师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结果很明显,起码推翻了金月娇证人的身份。”
“看来你也清楚硬仗在后面啊!”法官看着他好气又好笑道。
“行了,出去吧!”法官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一出来文老太太就围着他道,“大律师听见了吗?原来那个女的是破鞋,她已经承认那天晚上看见的是陈荣发了,我儿子是无辜的。这要是在我们那里这女的就该批斗,该游街啊!”
梁碧芝心里冷笑道:恰恰相反,是金月娇想结束这段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而陈荣发威胁她才做假证的。
文老太太不住地感谢道,“谢谢,谢谢伟大律师。”
“不……不用谢!”韦慕庭含笑温和地看着她道,递眼色给了梁碧芝。
梁碧芝心领神会道,“文老太太,我们还要去见见你儿子,案子还没完呢!”
“哦!哦!”文老太太赶紧说道,“你忙吧!你忙吧!”拉着小孙子远远地看着韦慕庭了,那眼睛舍不得眨一下。
他们是儿子生的希望的所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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