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送我戒子,我先送给你的,你便是我的!倘若王爷不喜欢,那我收回来便是。”说着瑾娴伸手拉住他的手,想自他无名指间取下戒指,他却蜷起了指节,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他肯收就好,瑾娴特地将话说在前头,“那你收了,可就代表默认了哦!”
摩挲着戒子,章彦成但笑不语。
他猜测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瑾娴居然会送他一枚戒子,她从不肯向他表明什么心意,今日却与他说什么情比金坚,这只是她随口一说,还是代表着她的心思?
心念微动的章彦成执起她的手,凝着她的眸子郑重对她道:“一辈子很长,我希望,往后的每一年生辰,你都在我身边。”
这话明摆着有问题,“只生辰这一天啊?平日里你不想看到我?”
难得他说了一句这么浪漫的话,她竟然咬文嚼字,挑他的错?“你这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红唇微抿,瑾娴开始装傻,“我很笨的,你不明说,我可猜不透你的意思。”
“你若算笨,天底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被章彦成夸聪明,似乎不是一件好事,“这算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自个儿领会。”留下这么一句,他便进屋更衣去了。
瑾娴懒得琢磨,继续坐下练字。
午宴摆在沧澜院,瑾娴不太想去,便与章彦成商议,可否不去参宴,“贺礼我已经送过了,宴席没必要了吧?席间肯定有很多人,我不太想应酬。”
章彦成又岂会不明白,瑾娴只是不想见王妃而已,但她不愿明言,这才拿此做借口。
“你单独去,可能会有危险,但我陪你同去,便不会出事,有我在,她不敢太放肆。”
“话虽如此,可我不想扫了众人的兴致,我若不在那儿,她们可能会更自在舒心些。”瑾娴有自知之明,她不想给人添堵,章彦成却不希望她缺席,
“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得出席,你若不去,旁人便会猜疑,以为你我闹了矛盾,或者你跟王妃闹了矛盾。
我知道你不想见她,可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想与你一起度过,你若不在场,这宴席还有什么意思?你就当是陪我,其他人的想法,你无需在意。”
瑾娴避不过,只能与他同行,去往沧澜院。
其他的女眷早早的到了沧澜院,就为了等荣王过来,诚如瑾娴所料,她一到场,那些女眷的脸色就变得奇怪,江心月一见她,顿时敛了笑意,她本想揶揄瑾娴,不是不来沧澜院吗?
但一想到惠妃娘娘的叮嘱,她终是生生忍住了,江心月无视徐瑾娴的存在,起身去迎荣王,
“恭贺王爷生辰之喜!”
其他女眷们纷纷道贺,待荣王落座后,她们一一排队向他献上贺礼。
江心月送的是一尊翡翠所雕的观音,李侧妃送的是镶着各色珠宝的火镰。
待她们都送罢之后,瑾娴却没动静,依旧端坐着,岚姨娘不由好奇,“我们都给王爷送礼了,瑾妹妹,你的贺礼呢?怎的不拿出来?”
瑾娴尚未吭声,章彦成已然发了话,“上午那会子,瑾娴已然送过了。”
此话一出,众人或羡慕或嫉妒,也只有瑾姨娘可以自由出入琅华院,她们想见王爷一面都是难的。
李侧妃并未妒忌,反正她最近伺候不了王爷,王爷宠谁皆可,她只安心养胎即可。
晴姨娘替瑾娴感到高兴,她这般诚挚良善的女子,王爷会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岚姨娘好奇问了句,“王爷,瑾妹妹到底给您送了些什么,让我们姐妹也长长见识嘛!”
章彦成倒也不瞒着,大方的伸出右手,展示给众人,众人定睛一看,不由诧异,
“金戒子?这是何意?”
在她们看来,戒子只是寻常的小配件,且戴的人并不多,瑾姨娘送这个,着实怪异。
章彦成望向瑾娴,瑾娴暗叹不妙,心道他可别当众把她的原话复述一遍,那些都是她的玩笑话,关起门来说还好,若是当众提及,岂不尴尬?
她一再给章彦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章彦成理解她的意思,遂对众人道:“瑾娴说,此物蕴含着情比金坚之意。”
他只挑了前一句,并未把后一句讲出来,瑾娴这才松了口气,也只有这一句才能上得了台面了,其他的话会被人取笑的。
晴姨娘了悟一笑,“妹妹有心了,这还真是个特别的礼物呢!”
姚姨娘略一思量,已然想到瑾姨娘的用意,“我们送的礼只能被王爷摆放着,也只有瑾妹妹所赠之物能让王爷时时刻刻的戴着,低眉一见这戒指,王爷就能想起你来,瑾妹妹还真是聪慧啊!我们都自愧不如!”
瑾娴又岂会听不出来姚姨娘的讽刺,她淡然笑应,“彦成的左手还空着呢!要不姐姐你也送个戒子,让他戴着。”
骤然听到这个称谓,侍妾们面面相觑,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徐瑾娴居然唤了王爷的名讳?她怎敢如此大胆?偏偏王爷并未恼怒,还笑看向她,
“戒子一只即可,若是戴两只,便是俗气了。”
这句话明摆着是在嫌弃姚姨娘,姚姨娘顿感尴尬,眼瞧着上座的王妃黛眉紧蹙,指节紧握着扶手,似是很不高兴,姚姨娘故意替王妃道:
“瑾姨娘,王妃还在这儿呢!你莫不是忘了府中的规矩,侍妾不可直呼王爷名讳,你可不要恃宠生娇,乱了规矩。”
瑾娴也不想唤的,可章彦成要求她唤他的名,那会子在琅华院,她习惯的再一次唤他王爷,皆被他给纠正了,甚至还处罚了她。
他还说了,再唤错一次就吻一下,她若想被他吻,那就尽管唤王爷。
瑾娴算是怕了他,这才强迫自己改口唤他的名,哪料王妃竟又不乐意,拿规矩来压她,当真是两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