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老三语气不善,章彦安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为免被人看笑话,章彦安先屏退下人,而后才道:“三弟有何贵干,直言便是。”
正巧,章彦成也没工夫与他拐弯抹角,他直接将那方礼盒撂至他面前的桌面上,“昨儿个瑾娴生辰,有人送了这个给瑾娴,却不知是谁的心思?”
那方盒子,章彦安再熟悉不过,不消打开,他也晓得里头放的是什么,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到章彦成的手上!
强自镇定的章彦安在旁坐下,从容地道:“你该问瑾娴才是,问我作甚?”
装傻充愣,章彦成可不会由着他,今日哪怕撕破脸,他也要将此事挑明,
“此物出自梁姨娘之手,但我明明记得,这是太后赐给你的,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把它送给了雯玉,至于雯玉送给谁,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果不其然,章彦安的借口与章彦成预想的一模一样,可他的理由并不符合常理,
“这就怪了,如此贵重之物,且是你送给她的,她怎么可能转送给旁人,尤其是她的表姐!”
眼角微抽的章彦安避而不谈,“雯玉怎么想的,我不清楚。”
“那就叫她过来对质!”章彦成是想着,等雯玉过来的时候诈她一诈,让她当着章彦安的面儿道出实情,他倒要看看,章彦安还有什么借口去狡辩!
昨儿个章彦安才与雯玉闹了矛盾,两人话不投机,大吵一架,却不知雯玉是否还会帮他隐瞒。
然而章彦成坚持要求雯玉来对质,章彦安若是推脱,反倒显得有些心虚,无奈之下,章彦安只得答应,派人去请雯玉过来。
一刻钟后,下人归来,却是慌里慌张,面色煞白,小太监忙不迭的跑进来,再顾不得什么礼数,颤声禀道: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梁姨娘她……她自尽了!”
乍闻此言,章彦安心下一沉,“你说什么?什么自尽?”
小太监慌声回道:“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只听她屋里的丫鬟说梁姨娘割腕了,留了很多血,梁姨娘已然昏迷,这会子已经去请大夫了!”
章彦安只觉头痛不已,心道雯玉又在闹什么,偏赶在章彦成来的时候闹,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尽管无奈,但他还是得去一趟,看她现下是何状况。
“家里出了些状况,让三弟见笑了,今日恐无法招待三弟,还请自便。”
跟章彦成交代过罢,章彦安便先行一步,步伐匆急的离了此地。
梁雯玉自尽?这情形着实出乎章彦成的预料,他只是来对质,哪料雯玉竟然出了事!
但他又怀疑这是不是章彦安的把戏,于是他在章彦安走后,也跟了过去。
章彦安疾步赶至后院,进了里屋,只见雯玉面色惨白,昏迷在帐中,腕间还淌着血,丫鬟吓得直哭,却又不敢贸然去清理伤口,只能等着大夫过来再处理。
章彦安连唤几声,雯玉皆未应声。此刻的章彦安一片混乱,却不知她这伤重不重,能否救得过来,如若她真的出什么事,那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烦躁的章彦安在旁坐下,余光瞥见屏风外有道身影,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章彦成。
章彦安不悦皱眉,“此处是雯玉的闺房,三弟来此多有不妥。”
若非特殊情形,章彦成也不可能不顾礼节的闯进来,“雯玉是瑾娴的表妹,她出事,我理当过来看望。”
略一思量,章彦安已然明白章彦成的用意,“有什么可看的?人命关天的事,难不成我还能骗你?现下已经看过了,你可以走了,莫在此打搅雯玉。”
他下了逐客令,事出紧急,章彦成若在这个时候追根究底,似乎显得太不尽人情,他只能暂时告辞,另寻机会。
回府后的章彦成去了织云阁,瑾娴在忙着做羊毛毡,听到他的步伐也不抬眸。
章彦成在桌畔坐下,轻叹了一声才道:“今日我去了信郡王府。”
瑾娴容色淡漠,懒得多言,“王爷问清楚就好,往后别再来找我的茬儿。”
“我是想见雯玉,但却没见着,她出事了。”
乍闻此言,瑾娴心间一窒,紧张抬眼望向他,“雯玉怎么了?出了何事?”
果不其然,她最在乎的还是她的表妹,唯有说到雯玉时,她才会上心。
事态紧急,章彦成也不计较这些细节,如实道:“也不晓得她和章彦安闹了什么别扭,今儿个她割腕自尽……”
一听这话,瑾娴整个人都懵了!她双目圆睁,震惊又惶恐,“什么?雯玉割腕?那她现在如何?可有抢救过来?”
“她还在昏迷之中,郡王府的人已经派人去请大夫,章彦安不让我留下,我便先回来了。”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直到这一刻,瑾娴的脑袋都是懵的,有种恍惚之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端端的,她怎会割腕呢?你跟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