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宝樱很有自信,觉得自己肯定能拿下章彦成,可今日之行过后,她突然就没了信心,
“可他已经心有所属,我不想跟别的女人争宠,那个女人很特别,我可能争不过她,我可不想成为失宠的那一个,那样会很没面子的。”
妹妹一向自信,今日竟会说过妄自菲薄的话来,启国皇子颇为惊诧,“你可是启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公主,哪个女人能比得过你?”
一想起瑾娴的笑颜,宝樱心中并无嫉妒,只余欣赏,“皇兄你没有见过她,你不懂的,她的确很讨人喜欢。总而言之,我放弃了,你去跟尧国皇帝说,我要另选夫婿。”
妹妹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联姻注重的利益,不是什么感情,再者说,他现在不喜欢你,不代表将来不喜欢你。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再怎么宠爱侍妾又如何?待你入了府,成为他的女人,他便会被你所吸引,你要相信自己!”
若非亲眼所见,宝樱仍会抱有幻想,亲自见识过之后,她的幻念便被打破了,
“你是没看到,荣王提起他的爱妾时,眼底流淌着怎样的柔情蜜意。我最欣赏专情的男人,但若这个专情的男人变了心,喜欢上别人,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背叛了我一样难受,那我就不会再欣赏他了。反正他俩很般配,我不想掺和,你别逼我,让我自个儿做决定。”
女人的想法太过怪异,启国皇子不理解妹妹到底在想些什么,“别跟我扯这些感情,你该考虑的是咱们启国的利益,你的个人得失在家国面前微不足道!”
宝樱不悦蹙眉,“之前来的时候,父皇可是说过让我自个儿选夫婿的,父皇都随我的心意,你怎能逆我的意?”
“因为我是你兄长,父皇不在这儿,那便由我说了算!你要选章彦成,我便如了你的心愿,我已经跟尧国皇帝请求赐婚,皇帝并无意见,如今你居然要变卦,我若再改口,皇帝岂不是认为我们启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宝樱浑不当回事,“尧帝尚未下旨赐婚,此事还没有公开,仍有选择的余地。”
“即便如此,也会让尧帝认为我们朝令夕改,没有诚信可言。”启国皇子故意将此事说得很严重,正是希望妹妹能放弃这个念头,然而宝樱已经打定了主意,
“你不敢说,明日我进宫去,亲自跟尧帝说。”
妹妹如此任性,气得他怒拍桌案,“你若不嫁给章彦成,那就无法成为皇妃,将来如何为启国做事?”
兄长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宝樱不明所以,“联姻不就是为了停止干戈,平息战事,让两国百姓都安居乐业吗?你还要我为启国做什么?”
“止戈只是暂时,等我们休养生息之后,便会瞅准时机,拿下尧国!”
亲耳见识到兄长说出这句话时的凶狠模样,宝樱忽觉自己被骗了,“原来你只是送我来当棋子啊!你这么安排,父皇知道吗?”
“父皇当然知晓,他也同意的。”
“不可能!父皇不会骗我的!”宝樱明明记得父皇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送我联姻,只是为了让启国边境的百姓能有安稳日子过,他不会利用我,把我当棋子的!你们可有想过,如果将来真的两国交战,我一个启国人,夫君却是尧国人,你让我如何自处?”
启国皇子负手而立,信心满满,“到时我自当想法子先将你接回启国,而后再行事。宝樱,你是我的妹妹,我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你不必担忧。”
他们居然连后路都想好了,所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我说过,我要自己选,我最讨厌别人逼我!你若再逼我,我便不嫁了,你自个儿联姻去吧!”
“我已经成亲了,如何联姻?”
“想让我联姻,那就让我自己做主,我不劳烦你,明日我自己去跟尧帝说,你别再管了。”
妹妹的性子说风就是雨,他是知道的,且她吃软不吃硬,他若是逼迫,她越是生逆反之心,与他唱反调,万一她真的使性子,谁也不肯嫁,这次议和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他适时住口,暗中盘算着应对之策。
逼她嫁给荣王,这条路似乎是走不通了,眼下他得另想法子才是。
荣王府中,
当天夜里,章彦成还在思索着白日之事,“我就不明白了,我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她都不动摇,怎的你几句话她就改变了心意,你到底是怎么劝她的,跟我说说,我也好学一学你的话术。”
他这好奇心也太重了,连问两回,她若再不回答,只怕他今晚是睡不着了。
瑾娴无奈笑叹,“因为你是站在男人的立场看待这件事,而我是站在女人的立场。
她问我是如何取悦你的,我跟她说,男人心里有你时,你无需刻意取悦,他也看你顺眼顺心。当他心里没有你时,即便你再怎么去讨好,他也看不惯你,总觉得你哪哪儿都不合他的心意。”
这番话的确是人间真实,但宝樱公主极为自信,她的想法与常人不同,单凭这几句,怕是悬啊!
“就这些?她就改主意了?”
“我还跟她说了一些我们之间的事,都是些寻常言辞,我没有指责她,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触动了她。”
瑾娴凭借女人的直觉兀自猜测,“也许你救她之时,她的确对你动心了,她不介意男人多情,有很多女人,因为这样的男人会让她觉得有挑战性,她认为她的出现会让你变得专一。
但若你本身就专情,心有所属,那她就很介意了,她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心底烙印着别的女人吧!所以她就选择放弃咯!”
听罢瑾娴的推断,章彦成的眉越皱越深,都快被她给绕晕了,“女人的心思当真是奇怪,居然还会纠结这些?”
“我只是瞎猜而已,猜得不一定准,毕竟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
宝樱的婚事一日未定,章彦成就不得安宁,“她这边是说通了,我就怕她皇兄那边不同意,再闹出什么事来。”
“这事儿我问过她,宝樱公主说,她家是她说了算,让我们放宽心。”
“一个公主任性也就罢了,她皇兄居然会同意让她做侧室,你不觉得奇怪吗?”在章彦成看来,启国皇子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与利益有关,不可能真的任由妹妹胡来。
略一深思,瑾娴也觉不对劲,她只恨自己当初看文的时候居然跳过了这一段,以致于这会子她猜不出启国皇子的目的是什么,
“是挺奇怪的,那你认为他有什么目的?他想巴结你?可你目前不是太子,他没道理巴结你啊!”
“真正的因由,我还不清楚,不过我会派人暗中探查,希望宝樱公主能尽快摆平此事,我可不想收到父皇的赐婚圣旨。”
瑾娴打趣笑道:“真赐婚你就收入府中呗!反正公主挺漂亮的,你也不吃亏。”
“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她若入府,我就得去圆房,到时你又要与我闹别扭。”
瑾娴无谓撇嘴,“你想多了,我才不会闹呢!反正我不方便伺候你,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我才不管你。”
“是吗?小嘴儿撅得都能挂油瓶了,还说不在意?你的嘴怎就那么硬?”心生不满的章彦成威胁道:
“快说句好话哄哄我,不然我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