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时,章彦成已然猜出了瑾娴的答案,她肯定会说他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或者打岔说别的,八成不会正面回答他的话。
明知听不到自个儿想听的话,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章彦成暗叹自个儿这是自讨苦吃。
出乎他意料的是,瑾娴竟然一反常态,转过身来,柔柔的望向他,而后抬手拥住他的腰身,紧挨着他,娇哼道:
“当然不舍得,不如你别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骤然见到她撒娇的模样,章彦成受宠若惊,轻抚着怀中人的发丝,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这是你的真心话?”
“对啊!就是我的真心话,难道你觉得我舍得你离开?”她抬起下巴,楚楚可怜的望向他,一双秋眸写满了真诚。
章彦成暗喜的同时又觉得不正常,“你突然温声软语的跟我撒娇,我竟有些不习惯,以往你可不会跟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瑾娴不悦娇哼,眯眼反问,“怎的?以往的我很凶吗?”
“不是凶,”章彦成沉吟片刻才纠正道:“是不解风情,只喜欢听情话,却不喜欢说情话。”
这话没毛病,瑾娴无可反驳,掩唇笑道:“你会说就足够了啊!我只管听着便是。”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女人喜欢听情话,“谁不喜欢听好话?我也喜欢听甜言蜜语,你多说些。”
瑾娴黯然低眉,委屈巴巴地努了努唇,“说了又有什么用?我说舍不得,你还不是一样要伴圣驾?我也想去皇家围场见识一番,只可惜我不能同行,无法领略皇家围场的壮观景象。”
皇子去围场,只有正妃或是侧妃才有同行的资格,瑾娴是侍妾,是以她无法同行,这也是章彦成最为遗憾之事,
“我也想带你去见识大尧围场的湖光山色,草原丘陵,只可惜宫规摆在那儿,且你有了身孕,这个月份不方便远行,所以今年是没希望了,等明年吧!等你生下孩子,我想法子给你晋位,明年秋天,我便可以带你去围场。”
瑾娴也明白他的难处,她并无强求之意,乖巧笑应,“嗯呢!明年再说吧!”
她不喜欢设想未来,只因事实变化无常,尤其是她身处书中,情节的变化早已超脱她的认知和掌控,她也不敢确定,明年今日,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章彦成是否会登基称帝,而她又将何去何从?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呢?
想太多只会徒添伤感,瑾娴敛了思绪,不再多想,章彦成却很不舍与她分开,即将远行的他又缠着要与她亲热,瑾娴立马提醒,
“这个月的三次机会已经被你用完了哦!”
章彦成掰着指头算着日子,“这个月的确是没了,但接下来的二十日我都不在都城,你是不是应该把机会提前许给我?不然我岂不是亏了?”
瑾娴惊讶的望向他,“你想得可真是长远呐!连下个月的事都想好了?”
“我做事一向走一步看三步,必须得往长远了想。”他这理由找得义正言辞,瑾娴想拒绝都难,但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你早就想到了月底要去打猎,才会早早的把这个月的三次机会用完,而后再预支下个月的机会,是吧?”
“没有!我是今晚突然想到的。”章彦成否认得干脆,瑾娴却认定了这是他一早就预谋好的,
“属你最聪明,我是斗不过你的,每个月你都能找机会多要几回,所谓的三次都只是摆设。”
机会难得,章彦成自是得好好把握,等到了围场,他见不着她,便也只能做和尚了。
他把自个儿说得那么可怜,瑾娴实在没理由拒绝,想着他很快就要离城,她一心软,才答应遂了他的心愿,
“真拿你没办法,那成吧!提前许你一回。”
他就知道她会心软应承的,得逞的章彦成笑拥着她,“今晚你可得仔细的感受我是如何疼爱你的,待我走后,可就没人陪你入梦了。”
瑾娴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睡觉还需要人来哄啊!”
瑾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嘴犟,不肯说软话,这会子咱们不争论,待我离开都城之后,你瞧不见我,就能真切的感知到我的好了。”
春宵苦短,章彦成来不及多言,只想在这短暂的相处时光里用行动让她感受他对她的不舍与眷恋。
昏黄摇曳的烛火被帐间的薄纱遮挡,周遭的一切朦胧惑人,那一抹光晕映照着她的侧影曲线,起伏的线条玲珑有致,如玉般泛着温润的辉光,令章彦成生出无限遐思。
他不自觉的抬手,想要亲自去感知这瑰宝的魅力。
被他揽于怀中的瑾娴红唇微开,眸眼迷离,翕合的琼鼻间沁出薄薄的一层香汗,沉哑的呼吸难以掩饰她此刻的迷乱和悸动。
每回她都想拒绝,可他总是拉着她共沉沦,令她陷入无边的情渊,难以自救。
瑾娴仓惶的抓住他的手腕,仿佛只有紧抓住他,才能呼吸,才能获救,一旦松手,她便要在这爱海之中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