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越来越强烈,傅菡摇摇晃晃的起身,临走前她回头深深的看了看父母:“爸妈,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们。如果……如果没机会,你们有时间的话去我梦里看看我吧。”
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傅菡的视线。
她摇摇晃晃的往下走,一张脸苍白如纸,头发和衣服已经全部打湿了,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有守墓人出来巡查,看到傅菡后走了过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傅菡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从山上下来了,她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踩空掉下去了。
滂沱的大雨中,视线仅有几米远,泊油路上的水已经化成了小溪。
豆大的雨滴打在傅菡的脑袋上,她已然忘记了公交车站在哪里,胡乱选了个方向往前走,殊不知自己离公交车站越来越远。
恍惚间她感觉有车从身后而来,她迟钝的转身挥手,想要让车子停下来。
可是这里是七坪山墓地,本就人迹罕至,大雨天的谁会来扫墓?司机看到她这么个披头散发的样子,只怕以为大白天见了G,谁敢停车?只怕恨不得汽车变飞机,直接飞走算了。
傅菡感觉脑袋越来越重,她已经走不动了,她缓缓回头,雨幕中,七坪山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不想走了,干脆靠在路边的树旁。
身后又是汽车的声音,她心知对方不会停车,她也懒得招手了,只是靠着树干缓缓闭上了眼睛。
谁料车子却在她身边停下来了,她睁开眼镜去看,通过摇下的车窗她看到了对方黑色的中长头发,黑色西装,虽然隔着雨幕看不清楚脸,但她直觉应该是贺行。
她朝着车子伸出手,痴痴的笑了:“贺行,你终于来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谁是贺行?”一个带着薄怒的声音响了起来,车门打开了,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撑着伞出来了,是洛清河。
他蹲在傅菡面前晃了晃她的肩膀:“醒醒,喂,醒醒。”
可是傅菡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她脑袋一歪,人已经朝着地面倒去。
洛清河一把将雨伞丢开,稳稳的接住了她,他顾不得狂风暴雨,只是小心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后座上。
奔驰乌尼莫克在原地掉头,速度快的和赛车比赛差不多,雨幕全被弹开了,倒是有几分电影特效的感觉。
回程的路上洛清河接到了苏城的电话,他看了看后座沉睡的傅菡,低声道:“我已经找到她了,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送她去医院。”
今日他们将傅菡从山水画廊带走的时候,傅菡虽然看得出来受了打击,但是精神还好。
她说她要一个人静一会儿,便让洛清河苏城离开了;她来七坪山的事情没跟任何人说。
后来是南晴去房间找傅菡,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慌忙给苏城和洛清河打电话。
三个人分头行动,一个去贺家别墅找人,一个去傅菡曾经提过的高中找人,剩下的洛清河则是鬼使神差的打听了傅菡父母的墓地,朝着七坪山而来。
洛清河以前也曾玩过赛车,这辆奔驰乌尼莫克他也当塞车改造过,只是下雨天塞车倒是第一次。
可是他无法让自己的速度慢起来,他脑子里全都是刚刚傅菡倒下去的画面,他有一种自己慢一点对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的错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没有时间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傅菡抱出来,一边朝着医院里面冲一边叫着“医生”。
苏城和南晴落后几步来了医院,彼时洛清河正在急救室外面守着,他简单的向苏城交代了两句,丢下一句“我马上回来”之后,他离开了医院。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了,傅菡也是,他需要出去换衣服,顺带给傅菡买一套干净的衣服。
急救室的红灯一直在闪烁,看的人心慌意乱。
南晴看着走来走去的苏城忍不住抱怨:“你别晃了,晃的我头晕。”
“可是……”苏城急的脸都红了,他着急的说:“可是我担心,万一傅菡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听了这话,南晴脑子里出现自己父母以及干爹干妈的话,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说你一个男的,能不能不要动不动说死啊?你是不是以为你说这些话很深情?我告诉你,你说这些话简直太混账了。”
苏城愣愣的张大着嘴巴:“可是……可是没了傅菡,我的人生也没有意义。”
“难道你人生的意义只有傅菡?”南晴越听越是火大,她气的发抖,指着苏城:“你只认识傅菡三年,你爸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有没想过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我……我……”苏城被怼的哑口无言,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恰在此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了:“傅菡的家属在吗,来,帮忙搬一下床位。”
苏城和南晴一边答应一边冲了过去,苏城更是急的语无伦次:“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苏城一眼:“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我……我是她的朋友。”苏城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开口,其实他更像是说男朋友,只是没胆子罢了。
“哦,她没什么大事,就是淋了雨感冒发烧,还有就是之前的伤口还没完全好,现在有些发炎。”
洛清河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整个人的打扮已经换成了平时穿的休闲酷帅装了。
彼时傅菡已经在病房里面了,苏城说病房紧缺,是以医院给她安排的是一个三人间的普通病房,其余的两张病床已经住了人,拥挤的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洛清河一言不发的出去了,半个小时候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护士,他们是来给傅菡换病房的,直接换成了高级VIP病房。
南晴窝在高级病房的沙发上,手中捧着洛清河带回来的热奶茶,对着洛清河比了一个大拇指:“清河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两个刚刚嘴皮子都说破了,人家两个双人病房都不肯给我们安排,说什么就是小感冒,住两天就出院了,不用折腾。结果你一出马就是这么豪华的病房,佩服啊佩服。”